“你想怎么做？”刘小杰有种不好的预感。

    林婉儿冷笑，“他想出国去见那个严怡然，我不会让他如愿的。”

    刘小杰动了动喉结，想说话，林婉儿瞥他一眼，推开不争气的男人，自己走开了。

    车开向机场的路上。

    顾明哲揉了揉太阳穴。

    他，当然知道林婉儿的目的。让林海来找他，只要他点一次头，就能被这对母子套住，林婉儿的算计顾明哲看得清清楚楚。

    只是，那份亲子鉴定总归是摆在眼前的事实。

    他的儿子……

    司机突然在前面踩了刹车。

    顾明哲回过神，看向前面，司机抱歉地重新启动，“前面有点堵车。”

    “着急什么？”顾明哲没再回到刚才的思绪。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一眼，笑着说，“见到严小姐您就不会心烦了，她总是能让您开心。”

    “是吗？”顾明哲抬头，见后视镜里还有司机的笑意。

    司机给了肯定的回答，顾明哲用手指在眉宇间抚摸，不知道在想什么。

    严怡然心思简单，以至于根本不是林婉儿的对手。

    他打开手机，翻了翻。

    他没有发短信的习惯，和严怡然的最后一条聊天记录，时间定格在她出国那天。那是十几天前，看到严怡然发的内容，顾明哲很快想起来，那天严怡然说，想让他早点去探班。

    早点……

    顾明哲没再继续想，收起手机，车很快就开到了机场。

    坐在副驾驶的助手下车，绕过来打开后座的车门。

    一个女生在大厅入口处拖着行李箱等待，眼神里满是期盼，神采奕奕。

    女生给男朋友打电话，声音甜甜蜜蜜，“我到了，你在哪呢？”

    “……”

    “我在a口等你呢。”

    这腻味的，助手在旁边忍不住低低笑出声。

    顾明哲下了车，回头朝助手看上一眼，助手立马神情变回严肃。

    “顾总，丁俊刚才来了电话，说那个叫林海的小孩发烧了，他把孩子送去医院了。”

    “他是能耐了。”顾明哲语气不悦。

    助手解释，“大概是他没联系到那小孩的什么人，怕小孩子会出意外。”

    顾明哲冷笑声，眼神变得凛冽，“我已经说过不用再管，他既然想管，一切问题就让他后果自负。”

    助手额头冒出冷汗，“是，我这就把您的话转告给他。”

    经过那个打电话的女生时，顾明哲突然想到，那天之后，严怡然还没再给他发过任何消息。

    法国，时装秀彩排现场。

    这是最后一次彩排了。

    设计师在不远处对模特们拍几下手，示意都听她讲，而后用一口纯正的法国腔说着不熟练的英文，“快，换好衣服，准备上场。”

    严怡然失落地放下手机。

    聊天记录里一片空白，她真是后悔又懊恼。

    怪谁？聊天记录是她自己删的。

    她觉得自己当时一定像一个英勇无畏的战士，说删就删，毫不犹豫。要不是来这边之后顾明哲都没跟她联系，她也不会这么冲动。

    现在什么都没了，严怡然痛心疾首，她盯着空白的屏幕皱了皱眉，咬了咬唇。

    算了。

    她和自己讲

    ，大度点，他忙，没时间发短信也正常。

    设计师远远看到严怡然还在发呆，喊她，“然，快点，要准备上场了。”

    严怡然急忙噢了一声，把手机放回包里，整理一下服装后立刻赶过去。

    严怡然心跳的厉害，这毕竟对她来说意义非凡，能站在这里，她就有了更好的机会让别人看到她。而更重要的，比起名和利，她更希望顾明哲能够看到，她也可以成为一个闪光的女人。

    那时候，就没人再说她不配不上顾明哲之类的话了。

    严怡然握紧了手掌，做深呼吸。

    设计师走来，“然，今天是你证明自己的机会。”

    “我知道。”

    “你要好好把握，千万不要出任何差错。”

    严怡然点头，设计师认可地拍拍她，“之前彩排你表现很好，这次也是彩排，所以你不用有太大压力。”

    “今晚对我意义重大，我会把每一次彩排都做到最好。”严怡然的语气很坚定。

    设计师追求完美，不希望自己的舞台出现任何失误，闻言，满意地点点头，安排模特一个个上场。

    在台后，严怡然已经能看到延伸至前方的整个舞台。

    那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地方。

    一名同样来自中国的女模突然凑到严怡然耳旁，笑着小声说，“你挺幸福啊。”

    “嗯？”严怡然在专注地想一会儿的出场。

    女模笑了笑，声音依旧很小，“你男友要来了。”

    谁？

    顾明哲？

    严怡然愣了愣，不可能。

    “你别开玩笑。”

    女模耸耸肩膀，一副你别不信我的样子，“我刚才看了微博，有人拍到他在机场，等的正是来巴黎的航班。”

    严怡然怔了，“你说真的？”

    “什么真的假的，没想到他看上去冷冷淡淡的，私下对你这么浪漫。”

    浪漫？

    不不不。

    顾明哲从不会做浪漫的事情……

    严怡然张了张嘴，想谦虚谦虚，可脸上的表情早就把自己的小心思出卖了。她被满心喜悦填满，脑袋很懵，心口扑通扑通的，恨不得现在就飞去机场。

    女模笑一笑，拉住严怡然的胳膊喊醒她，“想什么呢，该你上台了。”

    严怡然定了定神，重新找回状态，在设计师的指示下走上舞台。

    最后一次彩排顺利结束，严怡然飞快回到后台，她从包里翻找出手机，迫不及待就要打给顾明哲电话。

    电话响了两声，无人接听。

    又过几分钟，严怡然再次把电话拨过去。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严怡然握着手机，过了十来秒才做出反应，心情复杂地在化妆镜前坐了下去。

    他们小半个月没见了，她被安排在这里，拍戏，走秀。

    他将她送来法国，安置在这，之后，他一次也没有来过。

    严怡然突然有种不好的感觉，今天她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他。

    随着严怡然一起来法国的公司助理此时欣喜地过来，“怡然，你刚才的彩排太完美了，今晚一定会让所有人都对你刮目相看。”

    严怡然抬头看看助理，笑了笑。

    助理瞬间头皮发麻。“你要干嘛？”

    “我想出去一趟。可以吗？”严怡然心平气和说

    出这个要求。

    “当然不可以！”助理差点尖叫。

    严怡然有点晃神，蹭得起了身，找到设计师请假。

    “我需要出去一下，很快就回来。”

    她有正当理由，这个理由，非常非常正当。

    设计师朝严怡然打量，看到严怡然紧张兮兮握着手机。

    眼睛是藏不住心情的，设计师一目了然，可她并不允许，“然，很快就要开场了，这时候你不可以离开。”

    “很快的，”严怡然希望得到通融，双手合十，“请你相信我，我一定准时回来。”

    设计师眼神变得严厉，严怡然自己也应该知道今晚的重要性。

    “爱情不是全部。”设计师开了口，这回没有阻止，她尊重严怡然的选择，“你如果想去，没有人能拦住奔向爱情的女人。”

    “merci，谢谢。”严怡然喜上眉梢。

    设计师又冷静地提醒，“可你也要想清楚，一旦你不能及时返回，我就会让安娜取代你的位置。”

    “我不会耽误的，一定不会。”严怡然认真做出保证。

    时间紧张，严怡然换了衣服立刻就要离开，临走前，助理拼命把她拉住。

    “你准备这么久，又这么努力，万一有点差池就功亏一篑你知道吗？”

    “你知道我为什么来吗？”

    “不是依彤让你来的吗？”

    不，不是她。

    是顾明哲。

    是他说，你出国吧，这段时间留在国外会对你更好。

    他说，你暂时不用回来。

    于是她来了，于是她一直留在这里。

    所以，她现在，无论如何都需要见到他。

    严怡然握了握助理的手，“我会按时回来的。”

    话音没落时，她的人已经飞快离开了后台。

    机场滞留了一批乘客，有两三个航班晚点，顾明哲在机场休息室候机。

    二十分钟前他接了一通a公司总裁的来电，通话结束后手机就没电自动关机了。助手拿来移动电源替他充电，顾明哲起身登机。

    上了飞机，他在头等舱坐下，助手随后很快跟了过来。

    助手手里还拿着另一只手机，解释说，“顾总，是丁俊的电话。”

    丁俊找到了助手这里，顾明哲并未伸手去接，助手犹豫片刻，看着顾明哲的眼色准备挂断。

    顾明哲解开一颗领口的扣子，脑海里却突然闪过严怡然的影子。莫名地，他在助手挂断前，说了一句等等。

    顾明哲听丁俊在电话那头说，“顾总，这个孩子的情况真的不太乐观，您来医院看看吧。”

    “我刚才的话你都当耳旁风吗？”顾明哲语气低沉，开门见山。

    丁俊豁出去了，还是想替那个孩子争取一次机会，“医生说他高烧不退，很可能要转肺炎了。”

    “……”

    “顾总。”

    “治病的事，你应该交给医生去做。”

    顾明哲的脸色阴晴不定，助手听不到丁俊在那头说了什么。顾明哲的表情一直不好，等挂断电话，他眉宇间依旧紧蹙。

    “顾总？”助手在旁小心询问。

    正要将手机收起时，助手听到顾明哲低沉的声音开口。

    “走吧。”

    助手怔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点头说是，而后下了飞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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