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音: 040 守阵之人1
……
吃饭的时候,白衣童子有事没事搭腔,宣泄她和百慕遥音在一起这段时间的不满,而百慕遥音本来不太喜欢这个第一次见面就给她留下坑蒙拐骗印象的白衣童子,此时自然也是不会去搭腔自找没趣。
只是他的话影响了众人用餐的心情,在赤书玉还未开口的时候,苏锦抢先开口训斥了他一番。原来一个人不讨人喜欢就是这么容易的事情,给人一个共同的印象便是爱发牢骚。
“你不过就是个耍嘴皮子的人,一路上你能作什么?师叔叫你过来是希望你好好修炼,不然你真以为凭你那点三脚猫的功夫能够保护小师妹?”
白衣童子脸色暗淡,神情迷茫,大概清楚众人不太喜欢自己,或是苏锦偏心护短,只顾着百慕遥音忘了自己的感受。但他不敢在做过多的解释刚才那些话他只是随口说说而已,以免又挨骂。
次日天明,寒风异常凛冽,被摧残过的树林化为一片狼藉。原本清幽的净心山周围现在风声唰唰作响,格外嘈杂。被云层遮住了清丽的阳光的森林显得比任何时候都要灰暗,足以让人产生莫名的压抑感强大到让人一瞬息的时间就会窒息而亡。
昨夜走过的那条路今日清晨被强风折断的树枝掩盖的一点痕迹都没有,她们该庆幸赤书玉为了节省时间带着她们御剑飞行,又或者她们应该感谢潜藏在森林西南部危险区域里的怪物让赤书玉不得不这样做,才避过了昨夜三更从北部袭来的十二级强风。
寒风强行将半枯黄的树叶从生命的本体中割裂开,洒落在地面上,涂上了一层带有秋风悲凉诗意的景色,连净心山这座亿万年来寸草不生的冰山也有幸沾染了点诗意。
不知道是哪一阵强风这么猛直接将落叶带到了半山腰上,覆盖了光滑的冰石。净心山是整个异界空间中灵气最为充沛的地方,按理说这里本应是绿树成荫,百草丰茂,谁料想竟是会出现这么个奇葩的景象,任何植物只要触碰到净心山的冰石就会瞬间干枯。
所以才会有世界全绿全黑,唯有它净心山独白。就连封顶那株可怜的不知名的茶树都是文诣闲来无事强行用法力根植入地脉才得意存货的唯一的一棵植物,因此它也成为了生命的象征。
宿舍的房门大开,百慕遥音端坐在石床上闲看着昨晚还未来得及细细品味的净心山原景现在已经变成了这副不堪的模样,偶尔被某些不知名长得奇形怪状的叶子吸引住精神。
那些看似很普通与特兰山上看到的无两样的叶子实则有着天差地别,不光是鬼树,灵树这类在沧玄大陆上没有听过的名字,走近一看连形状都不一样,面对着这些稀奇古怪的植物,可以让一个好学的人问出十万个为什么。
然而百慕遥音并不像是那种对生物学感兴趣之人,自小在特兰山庄读过不少诗书,但是有关生物学这方面的书籍是寥寥无几,扳着手指头都能数得出来。
世人熟读书籍皆是与入世为官仕途有关,多少人一生饱读诗书,十年寒窗苦读只是为了能够有个好的官位,图个前程,光宗耀祖。而这种教学的知识来源于古贤圣人探求的治国平天下的真理,他们大多会沉迷于过去的历史。
十几年闭门不出,无聊时她便是看些史书打发时间,甚至连帝国从开创至今每个皇帝的事迹她都知道的一清二楚。莫不是百慕遥音死而复生的原因被抹掉部分记忆,要论起东玄帝国皇族乌氏一族的历史,恐是天下间没有人比她知道的多。
可惜她终归不是想靠仕途为官扬名的人,知道这些于她来说没有任何意义,她现在首要任务便是尽快解除身上的封印,开启人生的新篇章。
来此之前,月风雨和紫羿在她身上设下的封印只能够维持十来天的时间,眼看期限就要到了,她需要借助净心法阵融合身上那股力量,将其转移至月风雨封印在她灵虚位的通灵宝剑内,尽可能保证在她修为还没有达到可以承受这股力量的时候危胁不到她的生命。
净心法阵由仙阁六大上仙之一的文诣看守。
文诣本是看守渡仙台之人,因为他出身于神鸾家族,不属于人类,和落芳华一样总是受到同道中人视为另类甚至是怪物。那些自诩玄门正道之人看不惯仙阁收留这等怪物,三番五次前来找麻烦,他不想落到落芳华的下场,便来到异界空间。
若果说有什么事情能够解下他多年来受到的委屈,那就只有揭开那些虚伪面具下的真容让世人看清所谓自诩正道人士的真实面目来的痛快,只是这样以来必定会将仙阁拖入一场浩劫之中,实属无奈之举。
又或许将来有一天他自己能够化身为神的时候,冲出仙阁一个门派一个门派将他们暴击一顿。
世人总要认为能够隐忍才是大度之人,受万人敬仰之人,殊不知在仇恨面前隐忍才是最愚蠢、最懦弱的行为,那是借着敌人的刀枪狠狠地,每一刀每一枪致命地植入自己的心脏,让自己生不如死。在绝对强悍的实力面前,无论是敌人或是朋友都会被迫无奈或是有意的屈服于自己。
我们不必选择成全敌人而伤害自己的愚蠢行为来赢得别人的赞赏,因为这种赞赏是廉价的,甚至是带有嘲讽意义的。
至于那些被自己实力屈服的人是真心还是假意,我们无需去理会,世界上哪里会有那么多的真心,在利益面前人都是自私的,谁又能起望别人对自己有多少真情真意呢?
文诣本着这样的念想苦苦隐忍了一千多年,皇剑无情告诉他这一天不会太遥远,他也一直告诉自己这一天终究会到来。就在探妖石再次苏醒,百慕遥音机缘之下来到仙阁的时候,众位长老已经开始着手仙阁入世的准备,也许这是他镇守净心法阵迎接的最后一位仙阁弟子就要离开这里,去做他多年来未完成的事情。
然百慕遥音前来净心山的事情尚未告知正在闭关的文诣。所谓闭关并不是他真的在闭关,而是沉迷于自己的棋局之中,闲来无聊自己每天和自己对弈上百局,这种怪诞的想法也就只有他这种飞升成仙之人才可领会其中的乐趣。
上午,赤书玉赶早上了一趟封顶请求文诣开启净心法阵,不料遭到了拒绝。按照常例,谁需要用净心法阵便要和他对弈三局,按照三局两胜的规矩定输赢,赢了才能开启法阵,不用说赤书玉是三局全死。
这就是这位上仙可气又可恨之处,不按照他的规矩来,恐怕怎么也不好说话,赤书玉离开之前给他送了一坛百年珍藏老酒,又恭恭敬敬地求了他一次,他才勉强大应下午让他把人带上去,不然此刻赤书玉坐在饭桌前多半是哭丧着脸色,绞尽脑子如何应付那位师叔突如其来的考验。
但赤书玉没有想到下午文诣又会给他出什么怪主意,他也没有想想如何去应付,在他看来这位性情怪诞的师叔心里在想什么,根本没有人知道,一个不属于人类的人自然拥有着不属于人类的思维,谁也猜不透。
赤书玉便是放弃了这种浪费时间而进行的无意义的遐想。像考试一般提前押题准备好答案,考场上按部就班地往试卷上填答案,这是一种聪明人惯用的方法,但是人算不如天算,千变不如万变,文诣不是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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