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过后，学校开学，叶知秋的生活又回到原轨。

    任天遥新年演奏会后第三天，便随巴黎交响乐团出访东欧，一轮巡演下来，回到巴黎都快二月了，

    一回来就跑来问叶知秋，跨年演奏会后去了哪里，明明之前倒数的时候，他在台上还看到叶知秋。

    等后来演出结束后找她，手机都关了。

    叶知秋说太累了，回家睡觉了。

    任天遥便没再追问下去，叶知秋家，三天没有灯光，这一觉睡得有点长啊。

    周末，叶知秋在家睡得正香，任天遥跑来敲门。

    “好久没吃过中餐，今天我请你去吃火锅？”任天遥说：“我看到downtown那新开了家川渝火锅，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最近不想吃辣的。”叶知秋懒得动，她最近困得厉害，除了上课与帮教授整理资料，几乎都在睡，到家连拿画笔的劲都没有，尽打瞌睡。

    任天遥看了看叶知秋：“知秋，你最近脸色不太好，是不是昨天没睡好，脸有些浮肿。”

    “是吗？”叶知秋摸了摸脸，拿出手机照了下：“我是不是胖了？”

    “我看不像，要不要约下医生？”

    “没这个必要吧？我就是最近容易犯困，可能是天了，不都说眠不觉晓吗。”叶知秋不太在意地说，她自己体的况自己清楚，真没其他问题。

    “行吧，那你说想吃什么？”任天遥一边问，一边随手摘了颗叶知秋洗好放在桌上的的葡萄塞进嘴里，咬了一口后迅速吐了出来。

    “你这葡萄买得了太酸了吧？”任天遥被酸得脸都皱了。

    “还好吧？”叶知秋伸手摘了一颗放进嘴里，“可以啊，没你说得那么夸张，我买的时候尝过的，其他几个品种甜到，这个刚刚好。”

    “呵，你口味变得好多，以前不是最怕酸么？”任天遥又摘了一颗葡萄，再次确认了下是真的酸，自己吃不了。

    “想吃糖醋排骨，想吃咕，想吃松鼠桂鱼……”叶知秋吐出一串菜来，报菜名的时候，脑中不由自主飘过罗亦平的名字。

    这些都是他的拿手菜。

    “让我想想，巴黎哪家中餐馆做苏式菜地道些。”任天遥说。

    他和叶知秋不一样，出国太久，吃的方面又不不讲究，早就习惯了西餐，常鲜少去中餐厅。

    叶知秋则是穷……

    去一次中餐馆的钱，在巴黎可以吃一周的简式西餐了。

    最终两人找了家叫小南国的中餐馆。

    小南国这个店名，在国内有名的，两人便跑过去，谁知道，此小南国非彼小南国，就是借了个名而已。

    一大盘咕端了来时，那酸味，冲鼻子。

    任天遥吃了一口便摆手：“这厨师的水平，比我好不了多少。”

    “你得了吧。”叶知秋笑：“至少人家这是熟的，你还记得你以前做过的蛋花汤么？我说怎么味道那么怪，细一看，还是生的，能把蛋花汤都做出生的来的，你可能是独一人。”

    “这不能怪我，我问我妈怎么做蛋花汤，我妈说水开了倒进去划开就好了。我全程照做的。”

    “呵，你妈还没说要放盐呢，你怎么放了呢？”叶知秋嘲笑他：“别狡辩，傻子都知道蛋倒进去得等水开了……”

    “好吧，我傻。”任天遥痛快地承认，为叶知秋夹了块松鼠桂鱼：“来块鱼，这个卖相看起来不错，不知道口味如何。”

    叶知秋刚把鱼放进嘴时，脸色就变了，捂住嘴一下子弹了起来，冲进了卫生间。

    良久，脸色苍白地抹着嘴出来了。

    “怎么了？”任天遥问。

    “这鱼腥气好重。”叶知秋抱怨了一句。

    任天遥夹了一筷，“还好吧，是腥的。”

    两人唯一觉得还不错的便是糖醋排了，吃完饭，两人散步回家时，路过之前叶知秋买葡萄的水果店，叶知秋准备再买点葡萄回去，结果老板娘说没了，推荐了杏子干给她：“这种也很酸的，昨天夏洛特买过后，今天又来，他妻子怀孕了，特别吃这种小杏干。”

    叶知秋正拿着小杏干的往嘴里塞的手在空中停滞了一下，才将小杏干放进嘴里，果然很好吃。

    她迅速瞥了眼任天遥，后者完全没反应地在看水果，对叶知秋的目光倒是很敏感，叶知秋刚望过去，他就回转头来：“好吃不？喜欢就买点。”

    “还行。”叶知秋对老板娘：“来一磅。那个橙子也给我拿四个吧。”

    买了水果，任天遥为她提着，两人继续往回走，路过药房，叶知秋说：“我去买点止痛药，马上就来，你提着水果就别进去了。”

    叶知秋的偏头疼是老毛病，向来常备止疼药，任天遥也不在意，“嗯，我等你。”

    进去没多会，叶知秋提了个纸药袋出来。

    “知秋啊，偏头疼这毛病，还是要靠调养，光吃止痛片不行的。”任天遥边走边叨唠。

    “知道了。”叶知秋回得很不上心。

    任天遥只能无奈摇头，说了这么多年都没用，他也没指望这会一句话便能劝得了叶知秋。

    到家叶知秋说要睡午觉，把任天遥赶走了。

    任天遥拿叶知秋半点办法都没有，被推出门还得笑着说再见。

    关上门，叶知秋的脸便沉了下来。走到桌前，从自己之前在药房买的药袋里取出样东西来，拿着进了卫生间。

    第一次，两条杠，又试了一次，依然是两条杠。

    捏着验孕棒，叶知秋百般滋味涌上心头。

    她月事一直不太准，上个月没来她也没在意，孩子，居然在这种况下来了。不是说她不易受孕么？不是说上次中止妊娠之后，几乎不可能再有孩子了吗？现在这种况是怎么回事？

    放在以前，那是天大的喜事，放在现在，真的很微妙。

    罗亦平很久没声音了，他的朋友圈停留在几个月前。而叶知秋，圣诞之后也没发过朋友圈。

    远隔重洋，间隔的不仅是距离，还有人心。

    当初离开的时候，叶知秋其实自信满满的。

    她给了自己三年时间。用三年时间让自己有资格站在罗亦平边而不被任何人鄙视。

    她有信心罗亦平会等她的。

    现在，这份自信，早在新年那天，随着新年的钟声，留在了旧年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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