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秀转过头看着窗外，淡淡地道：“一个朋友。”

    “这样啊，下次叫出来一起玩吧，只看那木偶就知道，一定是一个丰神俊朗的人。”苏月白点点头，提议道。

    “好。”

    车里再一次陷入沉默。

    前面的司机明显能感觉到其中的压抑，他吞了口口水，默默的将隔板升起。

    有些事情，不是他一个司机能够知道的。

    苏月白的唇抿紧了，眼里神色莫名。

    朋友？

    阿秀可能还不知道吧，她从出生到现在的资料早就摆在自己的桌子上。

    她何时何地见了谁，跟谁的关系怎么样，自己都知道。

    虽然不是自己有意识的去调查她，可终究是知道的……

    去世了，还被她挂在心上的那个人……

    根本，就没有这样的一个人！

    他苏月白不说过目不忘，可不至于连一个人都不记得。

    所以，你到底是谁呢？

    阿秀，我一直都觉得你跟我一直有种距离感，以前我以为是因为我们家世不同，可现在，我不确定了……

    木秀知道，苏月白已经开始怀疑了。

    世家的天骄，从来没有愚笨的。

    可自己能说什么呢？

    解释吗？

    没什么好解释的。

    有些话没法说，说了也没人信，反而更会让人觉得你在说谎。

    “阿秀，我记得，你身边没有这样子的一个人……”

    苏月白本来是不想说的，他很清楚，说出来，就是把问题挑到了明处，无论最后木秀给出的答案如何，都会在对方心里留下一根刺。

    可他，忍不住。

    终究还只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年轻，做不到忍气吞声，做不到老神在在！

    “你调查我！”

    木秀转过头，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她木秀过了二十几年，谁敢调查自己？

    可他苏月白竟然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就这么做了……

    木秀气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怪不得，怪不得自己说是一个朋友他会那副样子，因为他知道，自己根本没有这样子的一个朋友！

    呵呵，或许，你苏月白比我自己还清楚这个木秀以前的事吧？

    苏月白看着木秀生气的样子，突然不想向她解释，调查她，不是他做的。

    随便吧，她要这么认为就这么认为吧……

    苏月白没有说话，木秀也没有再解释的意愿。

    两个人各自看着窗外，一路无话。

    “谢谢你送我回来。”

    木秀的手搭在车门按钮上，想了想，还是道了谢。

    这已经是她能做到的最大的退让。

    道歉什么的，她说不出来。

    她也不觉得自己需要去道歉。

    自己没有出轨，没有背叛，一切都是苏月白自己的臆想。

    若是此时道歉，岂不是做实了他的猜测？

    木秀不知道自己气的到底是什么，他的调查？还是他的不信任？

    苏月白点点头，“不客气。”

    木秀做不到，他又能做得到吗？

    更何况，自己有什么错？

    两个人在一起最重要的就是坦白，你对我隐瞒着某些事，某些人，还不允许我质问了？

    这是哪门子道理？

    “哟，我说老板，你这是怎么了？失恋了？”

    叮当和庄子生坐在一起，两人各自捧着一盒不同口味的冰淇淋。

    木秀摇摇头，淡淡地道：“晚上我不吃饭了，你们吃。”

    庄子生仔细地看了看木秀的脸色，立刻扯了一下叮当的袖子。

    不等叮当发怒，冲木秀努努嘴，示意木秀今天不正常，还是不要惹事的好。

    叮当撇撇嘴，舀了一勺冰淇淋塞进嘴里，目送木秀上了楼。

    “喂，庄子生，我要吃你那个！”

    “为什么，你自己不是有吗？”

    庄子生抱紧了手里的冰淇淋，要是被叮当抢去，自己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你那个口味貌似更好吃一点嘛，快给我啦！”

    叮当将自己的冰淇淋放到一边，作势去抢庄子生手里的。

    两人打打闹闹，嬉笑声传到木秀的耳朵里，她神色恍惚，不知道想起了什么。

    夜很静，楼下的李青时他们刻意压低了嗓音，却还是有些只言片语在木秀的耳朵里放大。

    月光如水，从窗外洒进来，有一份别样的清冷。

    其实她已经不生气了，以苏月白的身份，调查自己，是很正常的事。

    以往在军队，每个军人结婚，他的对象不也是要经历各种审查的吗？

    所以，也没什么可气的。

    她只是……只是在思考一个问题。

    自己，真的，喜欢苏月白吗？

    她以为自己是喜欢的，是爱的，可这一次，她不确定了。

    她想象中的爱情，应该是彼此信任的，应该是有占有欲的，应该是……

    反正，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或许，她只是喜欢这个人，并没有爱上他？

    如果真的爱上了苏月白，他为自己做一些事情的时候，自己不应该会有一种‘欠债’的心理啊……

    她很清楚，每次苏月白为自己买什么东西，自己想的，都是回一份礼，而不是理所应当的接受。

    她看的那些小说里，爱情不是这样的。

    或许，是自己的问题吧。

    爱的，还不够。

    而且，现在……

    那些没办法解释的事，都已经变成两个人心里的刺，如果不拔掉，就会越来越深，破溃、流脓。

    “阿漓，你没事吧？”系统略带担忧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木秀眨眨眼，不太想说话。

    像是知道木秀还没有睡下似的，门外的声音并没有停下。

    “我是不知道你到底怎么了，不过，阿漓，都已经死过一次了，这世上还有什么大不了的？我可不信你会为了所谓的爱情要死要活的。”

    “阿漓，你要明白，所有让你伤心难过的，都应该去死！他们，不值得……”

    “不是那谁谁谁说过吗，所有让你流泪的，都不值得你去爱，就应该趁早让他们混蛋！”

    系统的声音还在絮絮叨叨的说着什么，嗡嗡嗡嗡的，像是一支催眠曲，搅得她眼睛都睁不开了。

    挣扎无果，她终于翻了个身，裹紧了被子，呼吸渐沉。

    天大的事儿，明天再说吧。

    日子总是得过的，明天一早醒来，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好日子。

    感受到木秀深沉的呼吸，门外的系统停止了他的喋喋不休。

    总算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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