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修远戴上手套，不紧不慢的回答:“溺水也分海水和淡水，如果凶手是先将死者用淡水溺死再抛进海里的，你又该怎么判断呢？”

    肺水肿只能判定死者是溺亡，根本不能判定死者是在什么地方溺亡的。他们除了检查肺部，还要检查死者的胃。如果胃里有大量海水溶液存在，那么就可以判定，死者并非是死后被抛尸到海里的。

    傅而安将五具尸体的肺部器官逐一轻轻拿出来摆放在台上后，于修远再用解剖刀挨个剐蹭下一点点肺部切片，放在载玻片上。整个过程中，他更像是一名做实验的生物专家，专注的，没有一刻松弛。

    五个肺部切片，于修远负责三个，傅而安负责两个。

    于修远拿着张晓晓的肺部切片坐回到实验台前，将载玻片放在显微镜下慢慢观察，“高渗性海水会造成大量循环液体朝肺泡转移，所以肺部会充斥大量积水。很明显，这具尸体的pulmonaryedema（肺水肿）非常严重……”

    “我说的吧，五具尸体的肺部摸起来都那么有捻发感，不是溺亡我把名字倒过来写。”傅而安拍桌严肃道。

    五具尸体的肺部经过进一步的检测，全部都可以判定有pulmonaryedema（肺水肿）现象，这也和他们触摸感觉出来的情况相同。

    检查完肺部，他们就开始着手检查胃部和胃部残留液体。于修远之前特地舀了一勺五名死者胃内的液体封存起来，就是为了检测胃内的液体是否能检测出那片海水里的微生物和矿物质。

    即便能在死者胃内发现高渗性海水，若海水中的微生物和矿物质与发现尸体的海域海水不同，也不能证明，死者是在那片海域遇害的。

    “装有海水的瓶子拿过来了吗？”于修远问。

    路漫滑着椅子往右边走了两步，从架子上拿下一个塑料瓶放到于修远面前，声音细腻的说道:“这是钓鱼桶里装的海水，刚才傅而安让我随随便便装了一点过来。虽然瓶子之前有装过矿泉水，但我想应该不会影响检测数据吧……”

    于修远轻‘嗯’了一声就拧开瓶盖，把海水倒进器皿里，再用滴管吸取少量海水滴在载玻片上，放到多人共览生物显微镜上方观察了一段时间。

    紧接着，他将滴有海水的载玻片撤下，换上滴有胃液的载玻片。两分钟后，他往后靠了靠，极淡定的说:“含有的微生物基本相同。”

    傅而安喝了口水压压惊，边提笔在本上记录刚才观察的心脏切片边说:“这么说，张晓晓的确是在海里溺死的。那其余四具尸体还验吗？我想结果应该差不多，并不会有太大出入。”

    于修远说:“不验你能出鉴定书？”

    每具尸体的情况都是不同的，即便张晓晓的尸体没有发现任何，但其余四具尸体未必。如果因为张晓晓一个人的尸体判断其余四具尸体都是在同一片海域溺亡，这是没有根据和数据支撑的，根本不能够出鉴定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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