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洵听萧岸这样说，连忙上前阻拦道：“她是小悦儿的宫女，我会处理这件事情的……”

    他深知万一小悦儿落到萧岸手里，再转交给他叔父处置的话，会有什么后果。

    萧岸说：“行，那便由你处置吧。”

    程洵来到孔蓉房间后，见她正在慌乱地穿自己的衣服，宫女也刚刚将自己的衣服套上。

    让宫女离开后，程洵问：“刚才是你？”

    孔蓉点了点头。

    见程洵沉默下来，她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程洵道：“有些事情，你不要问那么多……”

    “所以就算我在这儿被炸死了，也不能问吗？”

    “若真到那一步，我会提前放你离开……”

    “离开……”孔蓉喃喃说道，这两个字丝毫没让她欣喜，反让她蓦然升起一丝忧愁，离开这儿，虽然意味着可以生存下去，但也意味着和他的生离死别。

    她从来没想到，生离死别来得这般快。

    此前她讨厌这儿，这束住她手脚的地方。

    然而她能想像，若真从这儿离开，怕以后的梦里，都要和这儿有关了。她很清楚，他要么死在这儿，要么反叛成功。

    无论哪种，都让她无法承受。

    “你不如现在放我出去吧……”她央求他道。她希望能告知外面的人这个消息，尤其是她姐姐可能还在宫里。并且，她还希望事情还有破解之法，而这必须要她离开这儿到上面去才能找到。

    他看着她，眼神中流露出难过的神情，但很快他就掩饰了这种难过，说：“也许，是该放你离开了……”

    他以为她对生的渴望超过了对他的爱意。对此，他只能表示理解。

    纵然她不会和他共生死，但他仍然像最初一样爱她。

    毕竟，活着就是一切。

    然而出去的话，他是不会让她呆在上面的宫殿里的，那儿和这儿一样危险，他要将她安置在一个不为人所知的地方。

    作为这地下宫殿的太子，带她出去非常容易，他对她说：“你带些钱财在身上，我这就带你出去。”

    孔蓉拿了首饰盒中几样首饰，说：“这些够了。”

    拿银子既沉又不便，拿首饰却方便多了，一件首饰可以换好多银子呢。

    一路畅行无阻地，他带着她到了去往晒太阳的围墙处的入口那儿。

    那儿此时空无一人。

    入口处有一个青铜制成的机关，孔蓉见他从袖中拿出一个铁制的类似钥匙的东西，他用那东西在墙上的一个小孔上的铁环里的小孔处转了一下后，门便开了。

    她看到了一个向上步行的台阶，那是她走过许多次的台阶，每回到上面去晒太阳，都要通过这个台阶。

    跟随他踏上台阶后，她听到背后的门自动关上的声音。

    别了，地下宫殿。

    她脑海里冒出这么一句，心里却没来由得失落得紧。

    到了上面，夜色正浓，整个围墙内空落落的，寂然无声。

    他带她走到围墙边，说：“你踩着我的肩膀上去。”

    她点了点头。

    当他弯腰的时候，她踩着他的肩膀爬上了墙头，正想往下跳时，只听他说道：“你先等等。”

    她便先停住了。

    只见他也很快到了墙头上，接着他先跳了下去。

    接着，她听到他在说：“下来吧，我在下面接住你。”

    她纵身一跃，往下跳去。由于天黑，她没有跳到他怀里，而是跳到了他侧边。

    这个墙头比别处的墙头至少高上五尺，她刚落地的那一刻，感觉到脚火辣辣地疼。

    “我脚崴了。”她说。

    他背起她，往外走去。

    此时看到远处星星点点的万家灯火，她觉得自己像做梦一样。

    “你打算把我背到哪里去？”她问。

    “乡下。”他答。

    眼下，他想不出比乡下更适合她的地方。

    但对她来说，乡下是不可能呆的，她来上面本来也不是为了自己的活着。但她现在不打算让他改变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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