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张丽琴不能天天一大早带文文出去转，说句实话腊月天，外面冷得很，文文还这么小，一大早出去吹冷风，太容易生病。

    留在家里，公公又不停抽烟，上次刚说了一下，公公都气成那样，她也不敢再说，她觉得自己再说，公公搞不好都要动手打自己，没办法她只能把家里窗户打开，把自己卧室房门关上，跟文文待在卧室里。

    可是就是这样也没用，一股一股的烟顺着卧室门缝飘进来，最后烟味大的文文都开始咳嗽，张丽琴抱着孩子，想再和公公说一次，一打开门整个客厅都是烟雾缭绕，打开的窗户不知道又是谁给关上了，难怪卧室也能进去那么多烟。

    张丽琴见公婆加大姑子三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各个笑得前仰后合，还用方言说着自己听不懂的话，林小英在卫生间洗拖把，地下已经拖了一遍。

    她咬咬牙什么都没说，走去打开窗户。

    “你干啥开窗户，大冷的天，你要冻死人。”林淼妈立刻不乐意了，“站起来穿着拖鞋，跑去关了窗户怒道：“屋里好不容易存了点热乎气，都让你给放跑了。”

    “妈，这么大的烟味，屋里哪里还能待人，我开窗户通通气。”

    “就你娇气，这咋地了，我们家就这样，也没听说还要通通气，你又不是城里人，你不也是农村出来的么，装什么装，难道你家你爸不抽烟。”

    “我爸不抽烟，自从家里有了文文之后，我爸就把烟戒了，二手烟对小孩子身体健康不好。”

    “砰！”放在茶几上的烟灰缸被林淼爹狠狠砸在茶几上，“你啥意思？天天把这话挂在嘴上，我们村里抽了一辈子的烟，活过七八十的人大有人在，小孩子也是这样带大的，也没听谁家的孩子有个啥毛病，你要是看我不顺眼就明说，我住在我儿子家，还不需要看儿媳妇的脸色。”

    张丽琴脸色几次变幻，抱着孩子回了卧室，此刻她多么希望林淼能早点回来，她一个做儿媳妇的，许多话根本不能说，而且公婆这态度，摆明了就是要找事，她只能劝自己不气不气，千万别把奶水憋回去了。

    张丽琴有些奇怪，每天晚上林淼都会打电话回来，怎么这两天她都没接上丈夫的电话，晚上给文文洗澡的时候，她悄悄问了下林小英，他哥最近有没有给家里打电话，这才知道每次林淼打来电话，婆婆说上两句就给挂了，她根本都没接到。

    “嫂子，我想跟我哥说两句话都不成，我妈总说打电话费钱，让我哥安心学习，说家里四个女人还能带不了一个孩子。”

    林小英无奈又愧疚，自己爸妈这样折腾，等哥回来了肯定要发火，她想了半天，觉得还是投靠嫂子这边儿比较好。

    “嫂子，我知道都是我爸妈不好，你等我哥回来，我跟你作证，这几天他们在这，啥都不干，孩子也不管。”

    张丽琴没做声，“谢谢你，小英，这几天帮了我不少忙。”小姑子做的事情她都看在眼里。

    熬了三天张丽琴觉得脑袋嗡嗡作响，每天晚上睡不好，也不知道林大英是不是故意的，她好容易把文文哄睡着了，她又起身上厕所，进出开关门，文文睡觉轻，又被吵醒，她又要哄半天，她现在觉得人累得不行，仿佛熬了三天三夜，人浑身没劲轻飘飘地，眼前总是一阵阵地花。

    这天公公又在家吞云吐雾地看电视，张丽琴被烟味熏了几天，觉得眼睛都疼得流眼泪，今天姑娘格外听话，抱在怀里不哭也不闹，张丽琴伸手摸了摸姑娘的小脸，突然觉得有些不对。

    孩子的额头怎么这么烫，她用自己的额头抵住孩子额头，烫的吓人，文文发烧了，难怪一上午不哭不闹，张丽琴慌得不得了，赶忙换衣服，大声喊婆婆。

    “妈，文文好像发烧了。”

    “都是你一天天非要开窗户，这孩子肯定吹着风了，给她多喝点水，盖着被子发发汗就好了。”

    “不行，我带她去卫生所看看，要是还不行就要上医院。”张丽琴匆忙收拾着东西，“妈你跟我一起去吧，要不然我一个人弄不了孩子。”

    “我不去，我不喜欢医院那味道，你一个人咋就带不了个孩子，发个烧多大个事，要我说就在家发发汗就好了。”

    “嫂子，我跟你去。”林小英见嫂子脸都气白了，一把推开妈妈，去厨房兑了温水，拿着保温杯跟嫂子一起出门。

    关上门的时候，张丽琴还听到里面喊道，你们俩都走了，中午我们吃什么的话，气得她这一刻真的突然有个念头冒出来，离婚，这日子没法过了。

    “嫂子，你别生气，别生气，他们饿不着，家里什么都有，我也教会我妈用煤气灶了。”

    去了卫生所，一量体温，40度高烧，医生给喂了退烧糖浆，又让张丽琴赶快去儿童医院，毕竟这边儿的卫生所的药太少，检查设备也不多，烧得这么厉害，还是去大医院好好检查下才好。

    张富余就是这时候给姑娘家里打电话的，电话响了半天，才有个人不客气地喂道，张富余一听，这是亲家母的声音，啥也不好说，就问能不能让姑娘接个电话，也不知道亲家母是听不懂咋地，直接就给挂了。

    他急得又打过去，电话就打不通了，里面老是占线的声音，肯定是电话都没放好，张富余急死，又折腾了上十分钟，还是打不通，只能慢慢往家走。

    他心想着，咋也滴去看看，小文文天天跟着自己，突然换了人，还不知道习不习惯，不管媳妇这次同不同意，他要去看小文文，这几天晚上他睡觉都不踏实，总觉得文文在耳边儿哭似得。

    一回去，看到门口停的车，进去后二妹跟小暖都在，他把打电话的事情跟媳妇说了一遍。

    田小暖总觉得心里不踏实，“舅妈，要不今天你们先回去看看，要是一切正常，大家也放心，要是真的不太好，也不能让小文文受罪。”

    正说着电话响了，一个陌生号码，接起来之后就听到一个女孩子憋着气地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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