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

    “桐桐，你醒了？”正在处理件的江择一急忙起身走前，“你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没事”布桐看着他，哽咽道，“楚牧呢？”

    江择一脸的神色黯淡了下去，“在太平间，已经通知了他的家人赶过来，见他最后一面。 ”

    布桐痛苦地闭了眼睛，胸口剧烈起伏了起来。

    江择一才病床边坐了下来，叹息道，“桐桐，医生说你悲伤过度，所以才会晕倒，逝者已矣，你要坚强点。”

    “都走了”布桐扯了扯嘴角，唇瓣不停地颤抖着，“他们一个个的，都离我而去了，再也不会回来了不会回来了”

    “桐桐，你别这样”江择一的心疼得难受，最终还是开了口，“桐桐，哥哥想问你一句话。”

    布桐疲惫的道，“你问吧。”

    江择一的嗓音止不住涩然，“你给哥哥交个底，这么多年过去了，厉景琛在你心里，到底占着什么样的位置，你告诉我，我好知道争争和小月牙究竟还有没有机会得到新的父亲，虽然没有了林澈，但是你们孤儿寡母三个人，总得有个依靠，生活还得继续下去，不是吗？”

    布桐缓缓睁开眼睛，扯了扯唇角，牵起一个哭还难看的笑容，“什么位置”

    她扭头望向落地窗外的黑夜，眼底有泪光浮动，轻声道，“有一天晚，我做了一个梦，我梦见厉景琛回来了，他不再年轻，不再英俊，他爷爷还老，拄着拐杖，步履蹒跚，满头白发，满脸皱纹，牙齿都快掉光了，他走到我面前，朝我伸出满是老年斑的手，问我愿不愿意跟他走，我以为我会前狠狠地甩他一个巴掌，问他一句凭什么，然后高傲地转身离开”

    “可是我没有”女孩痛苦地闭了眼睛，两行眼泪顺着眼角滑落而下，崩溃地哭了出来，“我还是没有任何犹豫，把手交给了他醒来的时候，我好恨好恨，我恨这为什么只是一个梦，为什么不能成真哥，我想见他，我想跟他走，无论去哪里都好，无论是天堂还是地狱，只要是他在的地方，我都愿意去”

    江择一俯身握住她的颤抖的双肩，重重点头，“我知道我知道”

    从她刚刚在半梦半醒间，哭着喊着“老公”时，他知道，她没有一刻忘记过厉景琛，从来没有忘记过。

    布桐紧紧抓着他身的衬衫面料，抽泣着道，“他给过我的爱，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我都曾经真实地感受到了，那种爱像我在对着天空许愿时，突然落下一场流星雨，太过震撼也太过惊艳，更重要的是，它出现的时间足以让你相信那是命注定，当你见过它之后，你心里的画面都会定格为永恒，往后算遇更美更壮观的流星雨，都不可能超越它”

    “我明白了”江择一心疼地拍着她的肩膀，“哥哥答应你，以后再也不会想着让你去成家，你不要害怕，没有了爱情，你还有亲情，哥哥会守护着你和争争还有小月牙，哥哥帮着你把两个孩子抚养长大。”

    “我想他”布桐抱着江择一的脖子，像是发泄般地嚎啕大哭，“我好想他啊哥，我受不了了，我真的受不了了”

    “乖，没事，会好的”

    不知道哭了多久，布桐才再次昏昏沉沉地睡去，泪水打湿了一片枕头。

    小区的住宅里，宋迟见厉景琛回来，急忙前问道，“老大，怎么样了？我都不敢给你打电话问情况，怕你在嫂子身边露馅，楚牧还好吗？”

    男人摘下脸的墨镜，撕掉人皮面具，走到沙发坐了下来，“楚牧走了”

    “走到哪”宋迟一开口，猛然反应过来，“楚牧死了？那嫂子不是伤心透了？”

    “她晕倒了，医生说不能受ci ji，所以我没能表明身份，等过两天她情绪稳定一点再说吧。”

    “哦，也是，嫂子现在正悲伤着呢，你突然出现的话，万一再受ci ji不好了。”宋迟想了想，又道，“那老大，你准备什么时候出现啊？”

    “林澈那边有什么动静？”厉景琛不答反问道。

    “估计是被震到了，暂时没什么动静。”

    厉景琛眸光渐深，“他很快会再去找你嫂子，不惜一切求和好的，不过你嫂子肯定不愿意见他，他唯一的机会，是去楚牧的葬礼，那我在葬礼那天出现，给他一个惊喜。”

    “好，我这去准备，盯着林澈的一举一动，防止他作妖。”

    楚牧的葬礼，是在三天后，一个阴雨绵绵的午后。

    葬礼很低调，殡仪馆的礼堂里，除了楚牧的家人和亲戚，是布家的人。

    小月牙咬着奶嘴，被江择一抱在怀里，不谙世事的她，根本不知道周围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在哭，一直闹着要跟严争玩。

    布桐牵着严争的手，前给楚牧献花告别。

    严争也是第一次经历这种场面，只知道面前照片英俊的男人已经变成了一捧骨灰，再也不会出现在他的生命里了。

    他紧紧牵着布桐的手，心里有些害怕。

    布桐献完花，又带着严争去楚牧的家人面前鞠躬，安慰了楚牧的父母几句，回到江择一身边，接过他怀里的小月牙，好让江择一去告别。

    一阵沉稳的脚步声在门口响起，布桐还没来得及望去，怀里的小月牙便眼前一亮，使劲往门口的方向扑去，奶声奶气地叫道，“爹地”

    布桐一怔，下意识地扭头，果然看见一身黑色西装的林澈正朝里走来。

    钱进眸光一凛，带着两个保镖前拦住他，“谁让你来的！”

    “啊啊啊爹地！爹地！”小月牙激动地叫喊着。

    林澈一把推开钱进，碍于这样的场合，钱进又不好直接跟他打起来，只能跟去，守在布桐身边。

    “桐桐，”林澈走到布桐面前，看着她怀里的小月牙，“月牙儿，有没有想爹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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