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最温暖的方式爱你：意林优秀作者十年珍藏版 第十八章（3）

    粽子就包好后，岳父将包好的粽子放入草锅煮。时间不长，阵阵粽子的清香便会从厨房飘出，刺激我们味觉，催我们大饱口福了。

    这样的幸福，我足足享受了十年。

    前年端午节前夕，岳母的肾病突然重了起来，只能靠血透维持，我以为她不会再包粽子了。谁知，她还像往常那样催岳父采芦叶，照旧一丝不苟的泡米、剪好包粽子的麻绳，备好红枣、花生米、咸肉……这一回，她已不像以前那样轻巧自如地包粽子了，每包几个就要停下站起来直直腰，急促地喘着粗气，我们劝她别包了，她不让，含着泪水说，她的病不知什么时候就会……乘现在还能动，多让孩子吃一回是一回。听了她的话，我们的心像被针尖重重地刺了一下，好疼好疼……

    我永远也忘不了她在岳父犹豫我和妻子婚事时的那一份坚持，忘不了她在我们生活艰苦时给予的无私帮助，忘不了她拖着病体帮我们带孩子，帮我们收拾屋子，做我们爱吃的可口饭菜忙碌的身影，更忘不了，她在病重时还惦念着我，劝我少熬夜，多注意身体。

    而如今，岳母不在了，永远地离开了我们，但她给予我的恩情我终生难忘。我跪在岳母的墓前，重重地磕上几个响头，并告诉她：“妈妈，假如有来生，我还做你的女婿，因为你给予我的爱，我远远没有享够……”

    母亲的电话 / 范德波

    村东老王头家的小林在某远洋公司工作。

    休假结束那个晚上，小林搂着妈妈说，妈妈，我明天就要出海了，这一去就是8个月，你在家治病不要心疼钱，我到班上就将工资卡寄回来让您治病，别担心，日子会好起来的。妈妈笑着说，知道了，你都说了一百遍了，大男人不要学女人唠叨，人家不喜欢。话虽这么说，眼泪却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第二天，老王头将小林送到车站。临上车时，小林千叮咛万叮嘱，照顾好妈妈，等我这次回来就找个人结婚，让她早点抱孙子，一定要照顾好啊。老王头催道，好，好，快上车吧。

    伴着一声车鸣，汽车缓缓地驶出车站，跃上高速，飞啸而去。

    走后不久，小林妈的病愈发重了，渐渐已下不了床。老王头问要不要打电话通知小林，小林妈含泪摇了摇头。

    一天，小林妈突然吵着要买台小型录音机。起初，老王头没有答应，说等好了以后再买。她哭着不让，买了。

    抱着新买的录音机，小林妈笑了。以后的好多天，她总是抱着它，一刻也不肯放下。

    那天，女婿小李丢回家取东西。迈进家门时，听到屋子里传来说话的声音。但当时家里除了岳母没有别人，和谁说话呢？他踮起脚尖，挪到窗前，趴在窗户上向里面张望。原来，小林妈正对着录音机说话，儿子，我在家挺好的，病也好了许多，在外不要担心妈，要多注意身体啊。儿子，这几天，吃了你爸爸新买的药，我的病又好了许多，估计等你回来，病会好一大半。啊，原来如此。小李一下子明白了，他没有打断母子的“对话”，含泪退了回来。

    小林出海的第35天，小林妈永远地闭上了眼睛，她是抱着那台录音机走的。去世前，小林妈哭着求老王头，千万不要告诉小林，那样会分心，影响工作，并要老王头当面保证，老王头噙着泪答应了。

    小林妈走后第十天，小林靠岸，打电话给大姐报平安，并询问妈妈的病情。姐姐笑着告诉他，妈妈的病好多了，不要担心。他问，妈妈呢？让她接电话。大姐回答说，妈串门去了。他这才放心。

    第二天晚上，小林又打电话给老王头，又要和妈妈通电话。老王头说，你妈睡下了。小林追问，让她起来。老王头假装生气说，她刚才和我拌了两句嘴，生气了，等下次吧。说完将话题扯到了别处。

    第三天，小林打电话给三姐，要汇钱给她，因她还没有正式的工作，还说汇钱后要经常买点好吃的让妈妈养养身子，嘱咐好好伺候妈妈，她“笑”着答应了。

    晚上，老王头将大家召到一起，商量应对的方法。大家除了泪眼朦胧，什么注意也没有。忽然，老王头想到了那台录音机，那里面有他们母子的“对话”。他从书桌上拿来录音机，按下按钮，小林妈熟悉的话语顿时回荡在耳畔：儿子，我在家挺好的，病也好了许多，在外不要担心妈妈，要多主意身体啊……听着听着，屋子里哭声一片。老王头擦干眼泪，安慰大家说，我找人剪辑一下，小林再打电话找妈妈，就放这个吧……

    一个月后，小林又靠岸了。这回，他一定要和妈妈通话，老王头取出录音机，按下按钮：儿子，想我了吧，我也想你，不要担心我的身体，我很好，没事，你一个人在外，要多注意自己的身体啊，我还等着抱孙子呢。小林听着妈妈亲切的问候，笑着说，不要担心我，我好着呢，工资又涨了，你治病的钱又宽裕了，不要省，我的钱够你治病的。为了不露馅，每次只放一小段，没想到，竟骗过了小林。

    以后的几个月里，小林每每打电话回来，总能和妈妈“聊”上一阵，听着妈妈的声音，他放心了。

    八个月后，小林下船了。他迈进家门的那一刻，迎接他的却是妈妈的遗像。“妈妈……”他抱着遗像撕心裂肺的哭喊，可任凭如何叫唤，妈妈已在天国永久地回不来了。

    待心情稍稍平静些，他问老王头，妈妈是什么时候走的？这几个月和我说话的是谁？老王头走进里屋，取出录音机颤巍巍地递给他。按下按键，屋子里顿时溢满妈妈熟悉的声音：儿子，想我了吧，我也想你，不要担心我的身体，我很好，没事，你一个人在外，要多注意自己的身体啊，我还等着抱孙子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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