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猪的家/何欣航（1）

    一

    我按了门铃，猪就来给我开门。她穿了一件乳白色的衣服，散发着淡淡的栀子花的香气。“快进来吧，朋友。”猪温和地说，“虽然我们刚见面。”

    我进了屋，换上一双用葡萄镶成的鞋子，坐到了软皮沙发上。猪递过来一片沾满黄油的面包，黄油溢出来，掉在沙发上。猪跑过去把黄油舔了，又捡起沙发上的面包屑，塞进嘴里，真是只可爱的猪。

    想起早晨，我在一棵梧桐树下，拾起一片落叶，上面写着：欢迎前来谈论各种各样的心事。落款：绿玫瑰小镇栀子花胡同星星白云红叶猪。

    看着猪的举动，我有些脸红。

    我的童年过去了，我现在快要当一名大学生了。就因为这样，我按响了猪家的门铃。

    猪笑了：“没什么，一种习惯而已。”

    我本来就因为急匆匆而来，没有吃饭，猪家的面包勾起了我的食欲。我本来还想讨要一块蛋糕的，现在不好开口了。

    猪似乎看出我的心思，笑笑地又递过来一块蛋糕：“吃吧，敞开肚皮吃吧。”

    我吃完了一块蛋糕。猪说：“我们先说说人心的模样吧。”

    二

    猪说，心是一扇门。

    心在遇到伤痛时，会将自己关闭。心躲藏在一个套子里，就像契诃夫的《套中人》。就算是再炽热的光芒，也会黯淡。

    猪又说，他见过小得像蚂蚁一样的心、布满礁石的心、枯萎的心、如同一把大锁的心、与世隔绝的心。

    也有如花朵绽放的心、五颜六色的心，不过，很少有的完美的心。

    我问猪：“我的心，是什么样的？”

    猪说，我的心在一朵花里绽放。花朵里，坐着一个小人儿，从花丛里飞出来变成展翅飞翔的蝴蝶。那只蝴蝶替别人着想，帮助人将伤心减半。不过，有时心会下雨。

    我的心是那样的吗？

    我抱着猪毛茸茸的肚皮，问猪：“我能感受到你的心吗？”

    猪说，每个人都能感受到别人的心是什么样的。

    猪的心是一片蔚蓝的天，天上布满了彩霞。

    我说，你的心好美。

    三

    我静静地坐在炉火旁。一口一口地品茶。一个人按响了门铃。

    “去开门，卡菲。”猪说。这没什么奇怪的，猪知道我的名字。

    我开了门，原来是患忧郁症的小兔——可可来了。小可可扑向了猪：“星星红云白叶猪。”“不，是星星白云红叶猪。”我纠正。

    小可可说：“无论是星星……什么猪和星……什么都好，只要给我快乐就行。”

    我见猪从一个天蓝色的布袋里面抽出听诊器，听听小可可发出的声音：“为什么他们有的东西我却没有？”

    猪长叹了一口气：“你的心间布满了礁石！”

    “是吗？”小可可想到自己的心就像一片干涸的海域，大大小小的礁石横七竖八、张牙舞爪。

    “要想快乐可不容易，动手术吧。”猪淡淡地说。

    小可可被猪拉进了手术室。猪在小可可身上抹了一把黄油：“别怕，不会疼的！”猪给小可可注麻药。猪拿起了手术刀，不过，并没有划开小可可的心脏。而是在空中比划了几下，微笑地收起来了。

    小可可醒来。猪说：“已清除了你心脏内所有的礁石，感觉怎么样？”

    小可可感觉自己的心居然变大了：她的心头大浪滔天，大大小小的礁石在水中晃动。逐渐融化变成了一篇淡蓝淡蓝的海水……

    “医生我好多了。”可可很高兴。

    “还有，我们所用的是一种无痛手术，你的胸口甚至都不留痕迹！你看看！”

    小可可擦去胸膛上的黄油，感动莫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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