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走过胡同奔大道（1）

    ——在《民主胡同四十条》发布会上的讲话

    各位朋友好，我没有准备什么讲话。因为一会儿好像还有一个访谈，那我就简单说一下，我为什么给司马南先生的这本书写了那样的几句推荐语：“走过胡同，才知什么是大道；喝过啤酒，才知什么是马尿；戳穿鬼子，才知什么是我靠；看透民主，才知什么是傻冒。”

    我看到今天来了这么多朋友，方方面面的，里面颇有一些我熟识的面孔，还有一些我不太熟识，但好像在其他场合似曾相识的一些面孔。我也看了给司马南先生写推荐语的这个强大的阵容，除了印到封底上的这些大家耳熟能详的名字外，翻开书，“四十条胡同”的每个“胡同口”都有一个名人写下一段话。我说你这够厉害的，四十条胡同，每个胡同口弄一个著名保安、著名城管。

    为什么这么多人愿意给他写推荐语？这些人来自不同的营垒，有左派、右派、中间派、骑墙派，什么派都有，甚至还有少数“疑似汉奸”。“疑似汉奸”都来给司马南写推荐语，我看他们不是冲着司马南来的。他们未必都对司马南有好感，甚至有的人像崔永元说的“我看司马南就烦”，就是有一些烦司马南的。但是他们烦司马南，他们不烦民主。

    中国现在正处在一个需要大谈、多谈、谈透民主的时候。有很多人可能以为，司马南批判民主，是不是你就？那么我们想想，为什么批判一个东西就等于是反对它？这种思维是从哪儿来的？我想这就关系到他这本书为什么命名为“胡同”。

    今天正是中国胡同这个东西大面积消失的时候。我1983年到北京来上大学，对北京的胡同特别的崇拜。我就买了一辆破自行车，每个周末我都去逛北京的胡同，我发誓要把北京的胡同逛完。后来人家告诉我：“你是逛不完的，因为北京的胡同有九千九百九十九条半。”我一算，上完四年大学我也逛不完。我只好压缩了这个奋斗目标，我说那算了，我逛完八大胡同就算啦，就结束了。所以主要逛了八大胡同一带。

    司马南（以下简称“司”）：今天的媒体上就会说，“孔庆东逛胡同，只逛八大胡同”。

    我是继承了我党第一任总书记陈独秀的光荣传统。

    司：还有你们北大的胡适，也逛过。“北大的著名教授喜欢逛八大胡同”，有这个传统。

    但是今天非常可惜的是，八大胡同都不存在了。

    司：但是还有天上人间，现在也不存在了。

    哎，我要说的就是这个事，“八大胡同”都改到长安街上去了。胡同应该是每一条胡同有每一条胡同的风貌，这才叫民主。

    如果民主只剩下一个定义，或者俩定义，哥俩，假装是不一样的，一黑脸一白脸，弄两套定义其实是一回事。

    观众：一个是民主党，一个是共和党。

    这还叫民主吗？这就不叫民主了。我本来打算毕业之后，有点儿钱了，耐心地去逛胡同，逛不完九千我逛九百。后来忽然发现，北京的胡同一夜之间成百上千地消失了。不但北京的胡同消失了，我们全国的四十万村庄消失了。就在这短短的二十年之内，中国的村庄是成万成万地消失。表面上看这是好事呀，村村通电视，但是自从村村有了电视，方言没有了，戏曲没有了，地方曲艺没有了，好不容易剩下一个郭德纲，汉奸杂碎们还差点把他给灭了！本世纪发生的一次最大规模的文艺界反革命围剿，叫“司马光砸缸”事件。这么多的“司马光”站起来要砸这个“刚”，这叫民主吗？不管他有什么优点缺点，他有一点儿锋芒就要把他灭掉。你灭掉也可以，你说我是以独裁的名义灭掉他，那我赞成，你表里如一嘛。你说我就是独裁，我就不允许跟我不一样的声音，那我没办法，我没话说。但你举的是“民主”这个招牌，这我们就不得不说几句话。

    因为我是特爱民主这个东西的，民主是个好东西。我们从小，本来是举着民主这个牌子的。曾几何时，民主啊、自由啊、人权啊，这本来是咱们手上的家伙，不知道哪天我们手上这个家伙没了，跑到人家那里去了。刚才主持人讲的两个词非常好，他说司马南反的第一是伪科学，第二是伪民主。要搞清楚这个东西，我们不由得想起鲁迅先生和他所推崇的竹林七贤来。竹林七贤是不是不忠不孝？竹林七贤大讲忠孝二字的坏话呀，所以社会上的人认为他们不忠不孝。但是经过鲁迅先生的分析，他们是最讲忠孝的人。因为忠孝是好东西，好东西人人都来抢，就像民主自由一样是好东西，人人都来抢。好人是不好意思去抢的，所以这个东西多是被坏人抢去了。民主自由被坏人抢去了，所以就像罗兰夫人说的正义被强暴，“自由自由，多少邪恶假汝之名以行”。坏东西、坏人、坏事，都是举着好的招牌招摇过市的。

    所以最后我们发现，“天鹅肉都被癞蛤蟆吃了”。司马兄刚才跟我介绍，他在北京台主持一个节目，是给人介绍对象的节目。他说在节目里，哎呀，满眼都是“天鹅肉”呀，过来过去都是中国一流、二流的美女，有相貌、有身材、有钱、有地位、有学识、有才艺。可是那些追求她们的男的，连一半都配不上她们。但是我相信，最后她们不得不选择这些男的。因为什么呢？因为这些男的有进取心。天下的事实是“天鹅肉都被癞蛤蟆吃了”。该吃“天鹅肉”的那些人呢，没有勇气进取，所以最后都剩下了。大家看看金庸的《鹿鼎记》就知道，七个“天鹅肉”都被韦小宝一个“癞蛤蟆”吃掉了。民主自由也是这东西呀，该拿民主自由的人没拿稳，我们小时候没把这个东西攥住了，结果一不小心脱手了，就秃噜到人家那里去了。结果人家天天拿这个东西来说事，说中国不民主、不自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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