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爱上一座城市的无趣

    │爱上一座城市的无趣│

    朋友陪我在街上走路，发现一个有意思的现象。由于上海市区街道路面都比较窄，一条街和另一条街隔着很近，于是十字路口非常多，行人往往看着街对面那么近，却不得不为等待绿灯而焦虑万分。于是朋友总是想好一个对策解决这种焦虑：比如十字路口往南行的红灯亮了，他肯定带着我先过东边的绿灯，过了之后，往南的红灯时间也差不多结束了，正好可以往南行走。至于过了路口到底是走东街边还是西街边，无所谓，过去就好，假如我们目标就是往东南方去，这种方法既快捷又节省时间。这样算起来，我们在十字路口几乎没有等待过，一路绿灯行。

    也是在前段时间和上海朋友聚会，才发现上海的上班族，现如今很流行“拼车族”。这也很有意思，比方说某个有车族每天早上去上班，车子里总是能空出些座位。而另一些上班的无车族，公司离自家很远，每天挤地铁坐公交很痛苦。于是你情我愿的事情就发生了，他们之间利用网络或者小区广告等等，聚集差不多一条上班线路的人，形成“伙伴”关系，没有车的人每天给开车上班的主人一点儿钱，不是很多，但很合理。车里可以坐下三四位，彼此之间也不太认识，只是每天都要平摊一些车费给车主，车主负责把他们送到离上班最近的街道，然后自己再去上班。这样下来，车主每个月有了额外收入，至少能够省了油钱。而那些无车族也十分合适，多付了一点钱，却方便了自己。这叫资源互补，一点都不浪费。

    上海人这类务实从一点小事就能看出来，这也决定了上海是一个很讲究效率的城市，它很少有夸大的成分，他们总是很清楚自己要干什么，目的是什么，如何达到。虚的是什么，实的又是什么，层层遮蔽中什么才是最重要的。并且他们很少真的在乎别人怎么看他们，因为他们知道那些看法不能给他们带来任何实际效用，仅仅是表面工夫而已。所以，我感觉到了上海人的聪明和精明之处，他们比较尊重游戏规则，计较得失在前，轻松相处在后。这是和北京给我感觉不同的地方。

    我无意非要比较两座城市，但北京的确给我一种表面轻松，而内里是神经紧绷的感受。我曾经对媒体说过“我对北京从无厌倦！”我还是依然热爱北京，它浮躁得那么有力度，那么性感，总让我拥有和刺激。可浮躁的背面却是非理性物质的增多，它是缺少冷静的，每个人都仿佛在爱，但骨子里却在形成冷漠。刺猬那么多，却又都彼此寻求着温暖，一挨着都喊疼，分开了又强烈地需要慰藉。

    上海同北京相比，是无趣的。尽管这边的娱乐活动繁荣景气，文化氛围仿佛此起彼伏，但是真正有趣的人没有北京多。但如今的我干脆就喜欢上了这种“无趣”，就因为他们身上有一种“实在”的特质，有一种时刻在理性成长的机制。很多时候，人是需要一些小聪明的，它是人们相处的润滑剂。小聪明往往不一定就是小，仅仅是为了保护自身，免受无用功的侵扰，这一点我相信上海人比哪儿的人都清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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