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羊和马（1）

    本来他们俩谁都没想过把生肖作为话题，因为在菲利佩看来，那不过是无稽之谈。但有一天，芷琪却兴致勃勃地说了起来：“亲爱的，你知道吗？按照中国的属相来看，你属马，而你的名字菲利佩在希腊文中又有‘爱马之人’的意思，这实在太巧了。”

    “属马的人通常比较理智，不会因为生活困苦而抱怨诸多，喜动不喜静。”

    “他们平日里表现得比较安静，甚至有些漫不经心，但内心充满热情。”

    菲利佩开始感到有些周身不自在，尽管他深受父母影响，依然表现地镇定而得体。但他觉得芷琪的话有些说中自己。

    “那些命相属水的人，”芷琪接着念到，“比较不喜欢表露感情，但他们相当聪明。很多时候，他们不太精明，但是值得信任，也不在乎别人的看法。”

    “注意，亲爱的，下面的话有关肖马的成年人，”她加重了语气，头埋在书里，不知看到哪儿了，“肖马与爱情。在所有伟大而短暂的爱情面前都表现得充满，不顾一切。肖马一旦堕入爱河，就会不惜一切。但同时在感情方面又很难稳定。他们通常会迷恋自己建筑的海市蜃楼，甚至迷失自我。因为让他们辨不清方向的不是真实的爱情，他们只是冥冥中认定面前的就是自己的真命天子。之后，当退去，留给他们的只有无尽的空虚。”

    “所以，你是一匹充满又健忘的马？”芷琪停下来问。

    菲利佩不知如何回答，他知道时间会告诉大家他不是一个健忘的人，但现在的他没有经验，也没有准备好回答这些“成年人”的问题。他之前从未离开过智利，现在也只是多认识了一个城市……他只能耸耸肩，报以微笑，表示相信自己。

    “嗯……这个表情意味深长，看来你是一个很好说话的人啊。”芷琪接着念到，“属马和健康。属马的人精力充沛，最大的敌人就是焦躁和紧张，然而这种不良的情绪往往长伴他们左右。”

    “属马和工作。肖马是不折不扣的工作狂，但他们受不了例行公事的束缚，也不喜欢重复其他人的工作。他们害怕官场的氛围和单调的重复，还惧怕失败。”

    她停了下来，像是要休息一下。

    “你觉得这像你吗，小马哥？”

    “像！”他想，但没有说出口。这样的回答和他所接受的科学式教育和“实用主义”理论背道而驰。

    “当然不像，亲爱的。”

    他拥抱了一下芷琪，算是原谅她在这些所谓的命途，运气的理论上浪费了大把的时间。长久以来，他一直知道命运只向坚持不懈的人微笑，而非人们相信的所谓好运之人。

    菲利佩起身告辞。芷琪家规严格，所以最好在她的家人随便找个借口提醒他之前自觉离开。

    之后，又是忙碌的一周，两个年轻人不间断地书信，电话，相互表达爱慕之意。

    星期五的时候，芷琪显得非常兴奋。

    “亲爱的，意大利大使来了。他告诉我父母会有一个波提切利的作品展。我简直不敢相信，他是特地来邀请我们的。”

    菲利佩很为她感到高兴，但从他的眼中，明显可以看出一些失落，就像一个孩子，看到别的小朋友收到礼物而自己却什么都没有。

    “瞧，我的邀请函！”她拿出请柬在菲利佩眼前晃。

    他坐下看了起来，并不妒忌，只是有些失落。

    “看，我这儿还有一张，大使本来是要寄去学校的，但最后给我留下了。”芷琪说，她知道这话会让家里的这位常客高兴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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