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我们还年轻vs.他们长大了（2）

    然而妥协并不意味着全盘放弃，我们还可以伪装童稚，以纪念我们还残存的梦想。小时候的我们如一张白纸，期待画上最美丽的图案，期待无限可能，而现在，我们已经被涂上各种色彩，洗掉重画几无可能。当面对世界无可奈何时，我们想到了逃避，就像文学史上的著名侏儒——《铁皮鼓》中的奥斯卡，用意念停止自己的生长，来反抗世界的荒唐。我们对世界感到失望，却无法拒绝成长，所能做的，就是在可能的情况下，保留童年的生活方式，想象自己还年轻，从而使我们的成长期人为地延长。木未成舟，人不定型，我们就还有希望。所以，当各位看到用奶瓶喝水，争着抢着过儿童节的大叔可千万别奇怪，他们只不过想定格自己年轻的心态，想想怪不容易的。

    二

    人类的进化在不断加速，这在现在的孩子身上体现得尤为明显。据说，几十年前，小孩出生三天后才睁开眼睛，反观现在的小孩，生下来就转动乌溜溜的大眼睛，东瞧瞧西瞅瞅，而古猿从爬行进化到直立行走，用了数万年，后生可畏啊。同样的感慨，在我偶遇一小女孩后也产生了。小女孩不过6岁，唇红齿白，活泼可爱。这没有什么好惊讶，现在的小孩营养好，长得都很漂亮，令人惊讶的是小女孩待人接物落落大方，叫她表演节目，拿起麦克风就唱，听见音乐就跳，当着满场子老江湖一点也不怯场，最后来一段英文讲演，很标准的美式发音。当她转到我处，与我寒暄时，我竟感到微微紧张，一时失语。

    我的青涩表现，更衬托出小女孩的成熟。现在的小孩子成熟得这么快，和家长注意培养很有干系。所谓艺多不压身，多学几样，艺成可以提高竞争附加值，不成亦可陶冶情操。这方面我可以看做是反面例子。由于父母的疏忽，除正规义务制教育外，从未主动送我接受任何课外教育，学前更不用提，导致后来找工作时写简历一无所长，与异性相处，也没什么可拿得出手，各种竞争均处劣势，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当年缺乏培养意识。痛定思痛，弟妹个个苦练琴棋书画，每人一身好本事……只是不知道大家注意没有，当小孩子极其专业地从事某项活动的时候，就会表现出与年龄不相称的成熟。曾经见过几个小“豆芽菜”，背着比自己还高的琴盒匆匆前行，脸上的表情可用“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来形容。从理论上讲，教育应该依照小孩子天性而为，因势利导，不该强加给小孩子太多负担，可社会竞争实在激烈，你不培养，就被别人占了先机，因此，就社会环境而言，儿童的这种早熟是后天习得的，是适应社会的结果之一。

    现在的孩子在与人交往中表现出令人叹服的成熟，也与环境相关。以前的小孩多与同龄人为伴，整天玩些撒尿和泥的游戏，技术含量不高。现在的孩子，除在学校外，多数时间都是和大人待在一起，而且不是一个，是一群，整天耳濡目染，行为举止自然朝成年人看齐。还有些小孩子，很小就开始闯荡江湖了，直接与一群大人共事。想想林妙可，小小年纪，整日和张艺谋等人一起工作，奥运大场面上毫不怯场，一心一意对口型，这是好事还是坏事？难说。此外，在一个技术发达的社会里，小孩接触到的信息跟以前相比，更不能相提并论。可以说，以前的小孩属于算盘一代，而现在呢？属于电脑和网络一代。信息量的增加，也会加速知识积累上的成熟，无论成年与否都是如此。可喜的是，由于有比较客观的信息来源，现在的孩子不再盲目服从，很小就学会了独立选择和判断，会提出自己的意见，必须学着对儿童说理，灌输这种蠢笨的方法对他们起不了什么作用。公理战胜强权，放在这里同样适用。

    判断一个孩子是否成熟，以我个人的经验，要看眼神。以前的小孩眼神是迷茫的，随着年龄的增长和阅历的增加，灵魂逐渐灌注进去，眼神中才慢慢透出灵光。现在的小孩即便戴着厚厚的大眼镜，眼睛里也都是灵光四射，怎么看都是小人精儿。以前，小人精儿不是没有，只是百里挑一，现在则三五成群，满大街都是。我有时候看到那些小孩很小就伶牙俐齿，八面玲珑，心里不免有些嫉妒，恨恨撂下一句“小时了了，大未必佳”，没有小孩过来回应我“想君小时，必当了了”，或许是因为他们已经长大了，不屑和我这种老小孩一般见识。

    三

    有时想想，这个世界真有意思，既有不少幼稚的，也有那么多成熟的儿童。二者的出现，都在改变着我们从前的观念。老马未必识途，嘴上者，办事也难说不牢，除年龄外，和儿童并非界限分明。随着社会的进步，这种界限又会向着怎样的趋势发展？究竟是我们改变了世界，还是世界在改变着我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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