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敌人 第八章（5）

    于是我想起了海伦，重新思考着她的人生规划。不知道为什么，她的悲剧总缠绕着我不放了。对于一个刚订婚的女子，这不是什么好事。我暗想：要是高登和我更了解了对方，而改变主意不再喜欢对方时怎么办呢？恐惧占据了我的心头。我不是个有野心的女人，嫁给他，除了爱之外没有别的理由；他的地位和财富并不能吸引我，当然也不是想尽天职，嫁给他，我还得放弃自己所喜欢的工作。为这些小孩盘算未来，如同为国家进行建设工作一样有意义。我真的很喜欢这份工作。不论未来如何，我相信自己会因此而变得更能干。这真是个美妙的经验，我每天都学到许多新的事物，孤儿院让我更接近人性善良的一面。每个周末晚上，我想着上周的自己，常为自己的无知感到诧异。

    也许你不知道，我发展出一种奇怪的特质，我不喜欢自己的生活被打扰。开始讨厌改变。过去我喜欢雄伟壮观的火山，如今我却喜欢宽阔的平原。在这里，我怡然自得，书桌、衣柜、抽屉都很适合我。对于明年发生的剧变，我心中有一种莫名的恐惧。不是我不在意高登，不是我不喜欢他，我想我更喜欢这些孤儿。

    我几分钟以前见过我们的医学专家，他在育婴室，艾乐拉是惟一受他特别关爱的孩子。他很礼貌地谈到天气的变化，希望我代他向你们问候。

    这封悲惨的信没有你想要的消息。同那边的橘子园、棕榈树、蜥蜴和大蜘蛛相比，山坡上的小小孤儿院实在是差远了。

    祝你愉快，别忘了约翰?格利尔孤儿院。

    也别忘了莎莉

    12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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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亲爱的茱蒂：

    在牙买加写的信我已收到，很高兴小茱蒂旅途快乐。请告诉我有关房子的细节，最好要有照片，这样我才能了解你的生活情形。有一艘自己的船漫游在大海里，那是多么惬意。现在你该庆幸，我让你到金斯顿港才买巴拿马帽的义举了吧。你那18件白色衣服穿破了没有。

    和平常一样，这里没什么刺激的事情可供描述。还记得梅琳吗？医生不喜欢这个小女孩，不过她找到收养的家庭了。我本想让那位女士收养那个偷了圣餐杯的海蒂，那不算是“偷”。不过那天梅琳靠她漂亮的眼睫毛取得了胜利。就像玛莉，巴斯克夫说的，最重要的是要美貌，生命中很多的事都得依赖漂亮。

    上周从纽约回来，我和孩子们做了一次简短的谈话。我对他们说我刚送茱蒂阿姨去坐船，而孩子们，尤其是男孩子的注意力，全集中到“船”上。这艘船的船身有小屋到帐篷那样长吗？船—天要烧多少吨炭？要是海盗来攻击，船上有枪吗？茱蒂阿姨会开枪吗？遇上暴动时，船长可以杀人吗？着陆后他会不会被处死？我这才清楚，再聪明的女士，也无法应付13岁小孩提出来的问题。我只好请医生来帮助，才结束了这一次谈话。

    医生想到了主意，由于孩子们对航海非常有兴趣，所以他请7位聪明的大孩子和他一起去纽约，看看远洋轮的英姿。他们昨天早上，5点起床，坐7点半的火车，开始这7个孩子—生中最精彩的冒险。他们参观大邮轮，正好“苏格兰男人”认识船上的苏格兰工程师，他们从船底一层一层地看，在船上用过午餐后，他们又参观水族馆，以及新德大楼的楼顶。然后又搭地铁，去郊区看美洲鸟类的栖息地。医生费了很大的力气才让他们离开博物馆，赶上6点15分的火车。孩子们在餐车用晚餐时得知不论吃多少，都一个价时，他们都深吸一口气，安静地坐下不停地吃，结果其他桌的客人都停下来看他们。一位旅客还问医生是不是这所学校的负责人，你可以想到孩子们所学的礼貌和修养。我毫不吹嘘，要是李皮太太的小孩，人们是不会这么问的，也许会说：“他们是不是需要去少年感化院？”

    10点钟这支小队伍回来了，不停地说着一些合成引擎和机器设备，还有章鱼、高楼大厦以及天堂鸟的事。我想他们度过了快乐的一天后，他们一定睡不着了。希望常常能安排这样的活动。这可以使他们产生新的想法，使他们能像普通小孩一样。医生真是好人，你说呢，真应该看看他的行为。不等我表达谢意的话说完，他就挥一挥手，让我站到一旁去，然后对史密斯小姐说，不要使用太多药水，以免孤儿院闻起来像医院。

    “拳击手”又回来了，已变成一个很有礼貌的小男孩。我正等待着有人愿意收养他。本来希望这两位聪明的单身女士会将他永远留下，但是她们发现小孩会限制自由。因为她们想去旅行。附上一幅他刚用彩笔画的汽船。船到底是朝向哪边还有待考证，看上去好像是向后，一直到高鲁克林去了。

    船上是你、杰维和小茱蒂3个人。看到你跟抓小猫那样用手抓着小孩的脖子，我真难过。在孤儿院可不能这样对待小孩。我们的小画家把杰维的腿画得够长了吧。我问他“船长呢？”他说船长在里面，正忙着给火中添煤呢。“拳击手”听说船一天要烧300辆马车的煤炭，快吓呆了，于是他决定所有工作人员都去锅炉房帮忙。

    汪！汪！

    是辛哥波在叫。我对它说正在给你写信呢，它立刻做出了回应。  我们两个都爱你。

    诚挚的莎莉

    12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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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亲爱的敌人：

    感谢你昨晚带给我的孩子快乐，你真是无礼，害得我无法对你表达谢意。

    你这个“苏格兰男人”，究竟是怎么了？先前你很宽容。但是三四个月以来，你对别人都很好，惟独对我例外。从一开始我们就有许多误解，乃至愚蠢的对峙。但是每过一次，我们总会更加了解对方。我以为我们的友谊坚固得能经得起任何事情的打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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