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敌人 第六章（3）

    再见，记住周五我们等你来。

    莎莉

    又及：

    附上—张威特斯先生拍的艾乐拉的照片。瞧瞧她多惹人怜爱，是不是？她现在穿的衣服还不能衬托出她漂亮的外形，—周之后我们就会为她穿上粉红的连身裙。

    68

    平莱顿夫人：

    我收到了你的来信，你说，因为你先生必须留在城里办公，而周五无法前来赴约。这是胡扯！难道离开他两天都不行吗？

    我不曾因为113个小朋友，而耽误我们约好的行程，所以你也不该只为了“一个先生”，就耽误我们的行程。星期五，我将如约在车站等你。

    莎莉?麦克白

    6月24日早上1o点钟

    69

    亲爱的茱蒂：

    你的来访虽然短暂，可我们十分地感激。很高兴这里的一切会让你满意，我都等不及让杰维和那位建筑师开始整顿这里了。

    在你来访时，我感到很奇怪。我甚至不敢相信，亲爱的茱蒂，你这么优秀的人竟然是在孤儿院里长大的，并能以过来人的身份，知道孩子们的需求。想到你悲惨的童年，我就气得想要卷起袖子和整个世界开战，迫使这个世界，成为一个能让小孩子安居之所。也许这是由于我的苏格兰和爱尔兰混血的缘故，我的个性中充满了“斗志”。

    假如事先你就给我一个现代化的孤儿院，卫生的小屋，舒适干净的设备，并且一切东西都状况良好，那么我一定无法忍受那种无所事事的生活。而现在看到这么多事情等着去做，我感到自己应该留下。可我也承认，有时清早醒来，呼吸这里的空气，听着这里的噪音，我也渴望能有属于自己幸福的、无忧无虑的生活。

    是你，亲爱的女巫，给我下了魔咒，让我来到了这儿。可是，每当夜半咒语的法力减弱时，我又想从这个孤儿院逃出来。我决定明日早餐后就逃离。但是当我在走廊上，看见这些可怜的孩子们，其中一位还胆怯地将他温暖的小手放在我的手中，并张大眼睛看着我，向我无声地乞求小小的拥抱。于是我会紧紧地抱着他，回头看着其他可怜的孩子，真想把这113个小孩全都抱在怀中，带给他们所有的幸福和爱。不管怎么抗拒，我终究还是被孩子们迷住了。跟小孩在一起工作有种催眠的效果。

    你的来访使我陷入了哲学家的沉思，我还是有一两个消息想告诉你。新制服已完成了，看起来很漂亮。你送来各式各样的棉布，丽芙莫罗太太很喜欢。我们的工作室，散得到处都是，你真应该来看看，想到60个小女孩，在阳光普照的草地上，穿着粉红色、蓝色、黄色和薰衣草颜色的衣服跳跃飞舞时，我就觉得应该让访客戴上遮阳眼镜，以免他们眼花缭乱。当然了，这些漂亮的布料会裉色，有点不切实际，但是丽芙莫罗太太她一点儿也不在乎，就和你一样，要是有必要，她会再做第二、第三套制服，以打倒格子制服呢。

    非常高兴你喜欢我们的医生。虽然我们会说他的坏话，可是，要是有人取笑他，我们也会难过的。

    我们还是彼此监督着看书。上一周，他让我阅读斯宾塞的《综合哲学系统》，我接受了，回敬他《玛莉?巴斯克夫的日记》这本书。没忘了在大学里，我们用玛莉的话来作为日常交谈的内容吗？“苏格兰男人”也用了很多心血来研读这本书。对了，今天他说，“这是一种不存在的任性人格，是某种病态的真实记录，可我不明白你为何要看这种书。幸好，感谢上帝，‘兰饼小姐’和‘巴斯克夫’是不一样的。”

    这是他所说的最像称赞的话了，我还很是受宠若惊呢。至于玛莉，医生因为他不会念她的姓氏，也许是不屑一试，只叫她“巴斯克夫”小姐。

    这里有个歌舞女郎的女儿，她是个爱慕虚荣、自私自大、又爱装腔作势的女孩，她有漂亮的睫毛。医生很不喜欢这个孩子，读了玛莉的日记后，他找到一个新的词来涵盖这个小孩的特质，说她很“巴斯化”，很快就不愿意再想到她了。

    再见，欢迎再来。

    莎莉

    6月30日

    又及：

    我的小孩喜欢用户头里的钱去买糖果。

    再见，欢迎再来。

    70

    亲爱的茱蒂：

    你知道吗，现在那个“苏格兰男人”居然跑到那间精神病院去参观，那边的院长一个月前曾来拜访过我们。于是他对疯子着了迷，非要去骚扰他们。真没见过这样的人。

    走之前我问他医学上的事，他的回答是：

    “感冒了就让他多吃，腹痛时就让他饿着，别相信其他医生说的。”

    医生留下几瓶鱼肝油，就丢下孤儿院走了。我胆子更大了，觉得十分的逍遥自在，也许你该来看看，没有这位“木头”医生的牵制，真不知我会做出什么好玩的事。

    莎莉

    星期二晚上

    71

    亲爱的敌人：

    我被绑在这里忙得要命，可你却开心地同精神病患者在一起。这真是令人失望。我还以为，我已将你病态的喜爱治好了呢。不过最近你好像还满有人性的。

    可不可以问问，你想在那里待多长时间呢？现在已经4天了，可你只请两天的假。查理?茂廷昨天从樱桃树上掉下，头都摔破了，我们只好请外地的医生给他缝了5针，虽然病人情况还好，可我们不想依赖陌生的人。要是你因公请假，我不会说什么，可你知道，同这样的一群人相处一周，你会变得忧郁，就会相信人性和兽性一样，然后我又得设法让你再快乐起来。

    离开那些疯子，让他们自己幻想去吧！快点回到“约翰?格利尔孤儿院”，这里需要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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