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敌人 第四章（3）

    又及：

    我们这儿，现在正流行红眼病(结膜炎)。

    48

    早安，我亲爱的茱蒂：

    连续3天的灿烂阳光，使整个孤儿院都笑了。

    我也顺利地解决了那些麻烦事。那些脏兮兮的毛毯终于干了，野外的帐篷又能够住人了，我们在屋顶铺上防雨纸，地板上加木条，朴西说这像是鸡笼子。为了将来有暴风雨的时候，能够将山坡上的雨水引至玉米田里，我们正在挖一条石沟。这些小印第安人又恢复了野人生活，酋长也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

    医生和我一直小心地照顾着罗莉塔。由于常有活动和骚乱，我们这种团体生活对她来说过于刺激。我们决定，最好是将她送到一个家庭，她在那里可以得到个别的照顾。

    医生真是足智多谋，他已经找到了一户人家。我刚刚拜访他们回来，他们就是医生的邻居，都是一些很好的人。先生在一个铁工厂的铸模室当管理员，他太太很亲切，笑起来很大声。平时，他们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厨房里，这是为了保持客厅的整洁，他们的厨房也非常舒适，连我都想住在厨房里了。窗户上放着秋海棠，小猫咪睡在火炉前面的毛毯上。每周六她都做点心、饼干、姜味面包还有甜点圈。我打算到时候，每个星期六上午11点钟，都对罗莉塔进行拜访。我们彼此的印象看来都不错。我走之后，她向医生说很喜欢我，因为我俩一样都平易近人。

    罗莉塔将学做些家务事，并且会有一个自己的小花园，最重要的是她可以自己到户外阳光下玩耍。新爸爸、新妈妈会疼爱她，让她快乐的——她将早早上床睡觉，吃营养的食物。我们呢，每星期只需要为这一切付3块钱。

    为什么不能找出100个这样的家庭，让我们所有的孩子都能这样生活呢？这样的话，这所孤儿院便可以变成智力教养院，而对此一无所知的我，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回家去了，从此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

    茱蒂，老实说，我愈来愈担忧了。我在这里待得越久，我的心就越被孤儿牢牢地抓住。我对这里愈来愈感兴趣，连说话、思考、做梦都想到孤儿院。我对未来的憧憬已经被你和杰维联手摧毁了。

    如果我辞职，就会像大多数人一样结婚，拥有一个家庭和小孩，最多不超过5或6个。每个小孩将会有相同的遗传。但是，老天呀，这样的家庭无聊透了。我都被你给程式化了。

    想好好骂你一顿的莎莉?麦克白

    5月1 6日

    又及：

    这里有个小孩，他父亲被私刑处死了。这在一个人的家族史中，不是非常悲惨吗？

    49

    最最亲爱的茱蒂：

    玛咪就是不喜欢梅子，我们怎么办？这种食物既便宜又健康，她之所以不喜欢没有别的原因，只是个人的喜好。在我们这个管理良好的孤儿院，对这种行为是不能置之不理的。我们文法老师在午餐时告诉我，玛咪一定要喜欢吃梅子才行。大约是中午l点钟，她带着玛咪来到我的办公室，说玛咪根本不张开嘴巴吃梅子。她希望我处罚她，就坐在板凳上等着。

    你知道，我不喜欢吃香蕉，要是有人逼我吃下去，我一定会很生气。同样，为什么我要强迫玛咪吃梅子呢？

    我正在思索该如何放过玛咪，同时又不让凯乐小姐有失尊严。刚好，这时有电话找我。

    “坐在这里，等我回来。”我说着，便走出去把房门关上。

    电话是一位女士打来的，她希望我参加一个委员会会议。我以孤儿院的名义在当地组织力量。这我还没有告诉你。因为，这附近有时候有钱的人在渐渐地离开这个村子，我计划在他们被各种宴会、网球赛诱走之前先抓住他们。他们对孤儿院从没做任何贡献，我想，到了他们觉悟的时候了。

    我到了下午茶的时间才返回，在大厅里碰到医生，他说要到我办公室里看统计资料。我打开门，玛咪竟坐在4个小时之前的位置

    “玛咪小宝贝！”我心慌地叫道，“你不是一直坐在这里吧？”

    “是的，女士。”玛咪说，“你叫我等你回来呀。”

    这个小可怜虫倒没有发出一声抱怨，不过她真的是累坏了。

    我得说，那个“苏格兰男人”真是会体贴人。他怀里抱着玛咪到图书馆去，拍着她的背，引逗她开心。珍妮把裁缝桌拿进来，在壁炉前打开，医生和我喝茶，玛咪吃她的晚餐。我当时想，按照教育家的理论，现在她又累又饿，正是让她吃梅子的最好时机。不过，你将会很高兴听到我并没有这么做，医生也第一次赞成我这个没有科学理论的观点。玛咪吃了她这一生最丰盛的晚餐，并且，吃了我的草莓酱、“苏格兰男人”的薄荷糖。她高高兴兴地回去了，不过对梅子还是敬而远之。

    可是，李皮太太却坚持培养这种不合理的服从，你知道还有比这更可怕的吗？这就是孤儿院的生活作风，而我就是要粉碎这种心理。进取、责任、好奇、创新、奋斗——啊，真希望医生能有这种血清，可以将这些美德注入孩子们的血液中。

    (再次提笔)

    我已经将你任命为孤儿院的广告代表，希望你能回到纽约来，我们非常需要你优美的文采。现在，有7个小孩等待收养，你的责任是为他们宣传。

    小葛特露虽然有一双斗鸡眼，但却热情、可爱又大方。你能为她写一则有说服力的广告吗，好让一些家庭不嫌她的长相而愿意收养她。等她年纪大些，就可以进行眼睛手术。还好，她的性情不错，这可是世界上任何手术也无法改变的。虽然她没见过自己的父母，但她知道好像少了什么，对每个经过的人都伸出双手。你可不可以帮她找到新爸妈呢，快写篇文情并茂的广告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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