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的距离

    我问你我们的距离，你说，一步。

    自从换了座位以后，我就得每天看着你的背影上课了。我们的同桌都是认真踏实，上课时绝无其他想法的好同学。所以，我们的跳跃思维也只能在你我之间跳跃了。我们所有的共同爱好，在大量学习的情况下也就剩杂志和音乐了。抽屉里藏着交换的杂志和cd。但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你变成了我使唤的第一人选。我出黑板报，你洗的颜料盘和笔，每一次要更新的时候，你都会在销毁作品前把它留在你的相机里。我参加唱歌比赛，你选的歌，我练习，你做的陪练，我去参赛，你背的吉他。我参加绘画比赛，你收集的素材，你的相机里还有那幅画的形成全过程。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的对话从睁开眼开始直到说晚安，心情好的时候我们一起挖苦别人，心情不好的时候你陪着我一起不说话。你的一些事只有我了解，我的一些心情你第一时间知道。我一直想集齐吉米的漫画，生日的时候便收到了失乐园的全套，还有一张涅槃的打孔碟。

    那时候想，一辈子的好兄弟就是这样吧。

    可是，我一直觉得你的女朋友很傻。喜欢和我最好的那几个朋友在一起，告诉他们我问你要了你借我的那只手机但是不肯还，告诉他们我让你做你不愿意帮我做的事，说我拿走了你的杂志和cd……直到朋友都来告诉我，让我别跟你这么近。直到朋友都觉得当她说这些事的时候不得不应付她。但是偶尔遇到的时候，她会和我微笑的打招呼。和别人聊天的时候，她会热情的加入。一次心情很差的时候，她甚至上来拥抱了我。我看着别人异样的眼神，接受了那个拥抱。从来不受别人欺负的我，只是觉得，和她计较很没意思吧。

    偶尔看着你转过来趴在我桌上望着情绪不高的我，或者很多关心的短信，会有一点点心动。那神情，亦假，亦真。

    后来变得好奇怪。学校里特别冷淡，回家后却有很多很多的短信。但是为什么，我是明白的。偶尔忍不住说句话，都能感受到灼热的眼光。再之后我跟你说话，没人应答。你习惯的转过来，马上反应过来把要问的问题扔给我同桌。我的报复就是所有的短信都置之不理。就这样子，很久。直到快毕业，你也烦了吧，我们又不停地说东道西，想着那场所有人都认为最重要的考试之后要去做些什么。却不是以前那样子。只是觉得，前后座坐着，一直不说话，会很奇怪吧。

    那场考试虽说重要，但也是一个解脱。

    收到你的短信，问我要不要一起去酒吧，没人陪。我说，不去了。几个小时后，收到你的道歉，讲了很多很多过去。我说那些我都知道。你的评价是，你也太能伪装了。

    无聊的下午，我们一起东荡西逛，光顾电影院里每一场喜欢的电影。有很多装在心里要说出来的话，都是在我们牵手以后。因为你说，我们在一起试试吧，即使分开了，彼此也不要太伤心，还是朋友。

    好吧。

    但是没人知道，因为她还是存在的。

    那场散伙饭，大家都喝得有点多，所有人都嚷着拍照。你肆无忌惮的揽着我，要别人给我们拍照。我看着她，很得意。

    拥抱着我告诉你我的心情。

    ——只是报复么？

    ——不是。

    ——只是游戏么？

    ——不是。

    不是玩游戏的心情，却始终是以玩游戏的形式存在的。似乎像说好的一样，随着假期的结束，我们又做回朋友。却是再也丢不掉的朋友了。你说了那一句，等我寒假回来。

    相隔着好几个城市的距离，我问你我们的距离。你说，一步。我问你要怎么理解。你说，进一步是永远，退一步，就是多年以后想起，至少，曾经还有个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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