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我会记得

    文_[美]雪莱?安?韦克

    译_飞鸢

    在我8岁之前，我一直以为星期天之所以叫星期天（sunday）是因为你必须在太阳（sun）底下度过那一天（day）。我之所以会那么认为是因为我的每一个星期天都是和奶奶一起在外面的菜园里度过的。我很快就喜欢上了那种叫做小胡瓜的植物。它们那又小又细的卷须伸出去，缠绕在架子上的样子就像许多小手指用力抓紧架子一样。它们似乎很无助。我会坐在地上，靠向它们，感觉到它们需要我。奶奶会坐在那儿，坐在她的菜园里的凳子上，像我看小胡瓜一样看着西红柿。

    “奶奶，”有一天我问她，“我应该将这些小黄花都摘下来吗？”

    “你为什么要把那些花都摘下来呢？”她温和地问。

    “唔，我认为它们可能会引来虫子，然后，虫子可能会把它们吃掉。”

    “不，亲爱的，”她轻笑着说，“那些花很快就会变成小胡瓜的。”

    “真的吗？”

    “你等着就是了。你很快就会看到那些小东西变成美好的事物。你应该记住这一点。”

    “小东西会变成美好的事物。”我重复道。

    “对的。”她说。

    每个星期天，我都回到菜园去查看那些小胡瓜，每一次，我看到的小胡瓜都比上一次多。

    “这儿有这么多小胡瓜，你认为是因为我把它们照料得好的缘故吗？”我问。

    “是的，”奶奶说，“当你照料事物的时候，美好的事物就容易生长。你应该记住这一点。”

    “当你照料事物的时候，美好的事物就容易生长。”我重复道。

    “对的。”她说。

    从那以后，我照料那些小胡瓜更精心了。我除去黄叶子，如果那些小卷须有哪一根爬不到架子上，我就会把它移得更近一些。奶奶对西红柿也是如此。然而，有一个星期天，我看到她用一把大剪刀剪去西红柿的一整根枝条。

    “奶奶！”我惊讶地用手捂住嘴巴，“你那样做是为什么？”

    “那棵西红柿还不够强壮，支撑不住两根结满了西红柿的粗壮枝条，”她说，“我必须去掉一枝，以便那棵西红柿能在剩下的那根枝条上结出最好的果实。”

    “噢。”

    “将来有一天，你可能也必须做出同样的选择。”她说。

    “什么意思，我也得砍掉什么东西？”

    “不，亲爱的，”她哈哈地笑着说，“但你可能必须做出一些选择，因为有时候你无法全部都拥有。”

    “我会记住这一点的。”我说。

    在随后的几个月里，我每个星期都回到奶奶家去看我的那棵小胡瓜长得怎么样了，而每一次我都骄傲地看到了更多的小胡瓜。直到有一天，小胡瓜停止长出新果实了。几星期后，一个也不长了。

    “奶奶，我的小胡瓜怎么了？”我眼泪汪汪地问，“它不再长出新的小胡瓜了。”

    “就是那样的，亲爱的。事物生长，然后停止生长。什么都不可能永远持续下去。”

    “但我对它那么好。”

    “是的，”她说，“但旧事物结束，新事物才会开始。”

    “有什么是我应该记住的吗？”

    “有，”奶奶说，“季节变换，只有每一样事物消亡了，某种新事物才会取代原有的事物。”

    “我会记住这一点的。”我说。

    我帮助照料菜园里的其他植物，但有一天我不得不承认：“我真的想念那些小胡瓜。”

    “我知道，亲爱的。”

    “我在想，奶奶，我们让爷爷建一间花房怎么样？那样，我们就能一年四季种小胡瓜了。”

    “我不知道，”她说，“也许我们只应该等着合适的季节到来。”

    “但我们能试一试吗？我能问一问爷爷吗？求你了，奶奶。”

    “我想我们可以试一试。”她说。

    爷爷同意了，第二个星期我到奶奶家的时候，发现一间花房已经建好了。最棒的是花房里面：架子从地上一直搭到天棚顶上。

    “对小胡瓜来说，这是一个完美的家。”我说。

    “对西红柿来说也是如此。”奶奶补充了一句。

    我们在一边种上了小胡瓜，在另一边种上了西红柿。过了一个又一个星期，小胡瓜的秧苗越长越好。奶奶的西红柿也是如此，然后结果实了，我们都认识到这间花房的好处。

    “瞧，奶奶，”我说，“我这儿有一个很小的胡瓜，还有几百朵花。这些小胡瓜将会成为最好的。”

    “你的这个主意真好啊！”奶奶一边说，一边捏了捏我的手。

    “奶奶，”我说，“我想您应该记住点什么。”

    “什么？”

    “如果你非常想要某种东西，你就会有办法。”

    奶奶转过身，看着我。我看见她的眼睛里有一小滴泪，那一刻，我以为她要哭了。然后，她的脸上露出了我所见过的最灿烂的笑容。她轻轻地摇了摇头，又捏了捏我的手。

    “谢谢你，亲爱的。”她说，“我会记住这一点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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