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场多元的现实／失控的生活（9）

    纵观世界影坛，像柯南伯格一样的走超现实主义路线的导演已经不多了。他至今仍然在用他特有的方式在诠释着他的电影，他的极致表达有着一种异乎寻常的张力，在世界众多导演中可以说是独一无二。

    流动的时光

    《舞厅》

    le bal

    剧情点击

    夜幕低垂，年迈的侍者打开舞厅的灯，霎时间舞厅流转出光华，乐手们也已经就位。舞厅像往常一样营业了，女人们一个个走进舞厅，各自找到座位坐下来，而男人们也依次进入，舞厅的乐手吹出舒缓的音乐，男人们走向早已寻求好的目标。一个年迈但风韵犹存的女士被一个看起来鬼鬼祟祟的男人带入舞池，然而女人的目光却始终停留在一个与她年纪相当具有绅士风度的人身上，那个男人瑟缩不前，女士受到鬼祟的男人的欺侮，负气地退出舞池。然而当音乐再次响起时，那个男人终于伸出手请女士跳舞，女士与男人在舞池里旋转着，时光倒流回他们年轻的时候……

    原来女士与男人在年轻时就是恋人，而舞池中与他们一样的还有别的恋人，一个瘦高的小伙子对一个热情的姑娘心生好感，他想尽办法去接近这个姑娘，姑娘却不理睬他。这时，一对看起来像是上流社会的夫妇走进舞厅，在丈夫的坚持下，妻子不得不随着他进入舞池。舞厅的传统节目到了，大家围成圆圈，拿一块红巾向自己中意的人邀舞。瘦高个拿到红巾后向姑娘邀舞，而姑娘却在此时看到了那个刚刚进来的她爱慕不已的小伙子，姑娘把心上人带入舞池，在他面前摆下了红巾，然而小伙子被贵妇人吸引了，丈夫大方得体地让妻子与人共舞，却伤心地发现妻子与别人有了恋情，丈夫痛心之余决定割腕自杀，在关键的时候被小伙子阻止了，小伙子黯然离去，姑娘也很伤心。就在舞会进行时，一个严肃的人进入了舞厅，人们不能有音乐就用脚踏出节奏以示反抗，此时，画面定格成一幅照片。

    警报传来，昔日舞厅的常客现在把此地当做防空洞来躲避战争。一轮空袭过后，惊慌的人们纷纷离去，一位姑娘因为看到了一把小提琴留了下来，姑娘苦中作乐，拉出悠扬琴声，舞厅侍者为姑娘煮了意大利面，两人互生好感。舞厅又开始营业了，偌大的舞池里只有两个女人在跳舞，曾经热情的姑娘正因为情人的离别而伤心不已，一名纳粹军官也来到了舞厅，没有女人愿意和他跳舞，不得已他只好和自己的同伴跳。此时，和平的钟声响起，纳粹军官匆匆离开，舞厅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情人都团圆了，然而战争让人们的身体变得有残缺，可这并没有影响大家对生活的热爱。

    时间又过去了很久，舞厅侍者和乐手都不再年轻了，几个穿着皮衣和牛仔裤的年轻人走进舞厅，放出了自己带来的音乐，疯狂地扭成一团。随后，他们竟然打在了一起，乐手们无奈地退下舞台向门外走去……

    夜半时分，外面人声鼎沸，一群人从舞厅的窗户钻了进来，人们看到了墙上不同时期的客人在舞厅的留念，此时奏起了曾经流行的法国歌曲，时光回到了年迈恋人的身边，舞厅里播放着迪斯科的舞曲，人们在此尽情舞蹈，音乐暂停后，乐手们又奏起了舒缓的乐曲，人们依依不舍地纷纷离去，许久不见的恋人不得不分手，音乐结束，灯光逐渐暗淡……

    画外音

    《舞厅》是一部极其怀旧的电影。电影的怀旧影调，略带感伤的音乐都真实地表述着时光的流逝。

    这部电影在人物的造型、场景的设计和音乐的创作上独具个性，因为导演要用一个舞厅来见证20世纪20年代到80年代之间的法国历史，见证人们的青春岁月、爱恨悲欢。

    电影以灯光开始，以灯光结束，看起来是一个夜晚发生的事，其实是一个人或者众多人的多年回忆。因为没有对白，仅靠画面来诠释时间的流动，因此人物的表演就有了夸张的特点。《舞厅》里的每一个人物都有着漫画一样的造型，或是瘦高的驼背小伙子，或是缩头缩脑鬼鬼祟祟的男人，或是冷酷强硬的女人，或是只会看书永远没有舞伴永远没有跳过一支舞的老姑娘，女人不美丽，男人不潇洒，就连人物的情绪都是紧绷纠结的，这样的舞厅多多少少显得有些奇怪，然而当年迈的情人又在此相聚的时候，观众才知道，这些人都有着不可忘怀、不能磨灭的记忆。

    这不是一个格调多么高雅的舞厅，来此娱乐的人都不是富贵之人，然而上流社会的贵族夫妇的涉足无疑说明了一种现象，在上流社会中，贵族虽然表面上瞧不起这样的舞厅，但事实上在心里又十分想尝试来这样的地方娱乐，因此必须鬼鬼祟祟、小心翼翼的。

    在这个段落中，几个极简单的镜头，以寥寥数笔之姿就描绘出了细腻的人物情感和复杂的社会形态，年轻的小伙子成全了贵族夫妇，但他直到看不见了女人的影子才落寞离去，其实在他的内心深处是很喜欢这个贵妇人的，而对于爱恋着他的姑娘来说，什么都比不上看见自己的心上人受人责难痛苦，如此的人物关系设置很适合人物的情感表达，而且电影中流露出一种和法国文学相同的细腻感触，人们面对敌人同仇敌忾，面对死亡极度惊恐，面对和平感到欣慰……

    当和平到来之际，一个女人的丈夫以瘸腿的形象活着回来，抱住妻子跳起了年轻时经常和妻子跳的舞，战争在人们的身上打下了残酷的烙印，也在人们的心灵上烙下了永难平复的伤痕，然而战争并不能够击败人们乐观的态度和对生命的热爱，人们选择在舞厅共舞，因为这里有他们的青春、他们的安慰，也有着让他们更坚强生活下去的力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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