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场人性的罪恶／黑暗的寓言（13）

    织衣女工下班后，乘车离开了家，路过打嗝的老人门口，然而车退了回来，他们必须为收割麦子的车让路，农机车在田间劳作，打出了麦穗被送进加工厂磨成面粉，并被装进一个个纸袋中。一位老人从橱柜上拿下纸袋，开始准备午餐，门外，女儿女婿带着孩子们回家探亲，一家人其乐融融。老人的丈夫年老多病，而且没有了牙齿，不能吃硬的食物，老人将食物打碎，并偷偷地加入了一些，看着丈夫将食物送入口中。午饭后，老人洗刷盘碗，外面的小外孙女用老人丈夫剩下的食物喂食老人家的猫，猫躺在地上抽搐。老人丈夫的葬礼开始了，打嗝的老人看着这一切，一辆警车路过。

    养蜂人忙完一天的活计回到家中吃着食物，妻子也正归来。牧羊少女将食物呈给自己家里不干活躺在床上的男人。那位老太太正在干活，传来车铃声，老人在一个女人递来的文件上签字并收到了钱，而她丈夫的水盘上漂满了被毒死的蚊子，赶猪人路过。警察回到家里和父亲一起吃饭，父亲喝了一些饮品，儿子陪母亲在屋子里看电视。

    警察为了调查案子勘查现场并四处拍照，尾随他身后的遗孀迅速把一个瓶子里的水倒掉，而前方的水塘里有一个死去的人。

    养蜂人的葬礼上，警察内心悲痛不已。警察坐在办公室内准备打报告，却意外地看见隔壁死了丈夫的女人收下了别人送来的钱，警察拿出在现场拍摄的照片，看到了桌子上的水瓶被人动过。警察知道了一切，找到了母亲。

    猪没有了主人，开始在街上乱跑，一场婚礼正在举行，年轻的姑娘们唱着古老的歌曲。“悲伤的日子，生命脆弱，悲伤的开始不会有光明的结果，如果你不善待你的妻子，你必将得到死亡的回报。”警察听着这首歌，无力地垂下头……

    画外音

    当一切动物都因为春的到来而开始活动，当春天的嫩芽破土而出的时候，一场阴谋就在不知不觉中悄悄展开……

    在影片开始的时候，是一派自然的田园春光，羊在悠闲地吃草，牧养女在听音乐，甲壳虫在快乐地爬行，随着打嗝的老人坐在门口，一天的生活就这样开始了，平静中带了几分安详，然而这却是暴雨来临前的短暂春光。

    这里的男人们大多懒惰，宁愿在家里窝上一天也不干什么，而女人们负担着一家人的生计，不但要外出工作，回家后还得照料一家人的饮食，这当然就成为了她们的一种权力。因为长期的依赖，男人们放松了警惕而女人们萌生了其他的念头，并由此得到了更容易下手的机会。当田园春光美景与大自然之声交织成一片时，男人们的葬礼逐一到来，而于春天的死亡，更为影片平添了一丝诙谐与讽刺。然而这部影片最大特色还在于形式的表现，有鬼才之称的匈牙利年轻导演乔治?帕菲尔，几乎动用了一切来自于自然的视听手段，赋予了影片一种宁静纯朴的风格，而在这种平静之下则是数不尽的黑暗，并且远远没有结束。

    在每一个事件发生之前，总会有一段动物状态的自然展现，贴着岩石缓行的蛇、走在路上的猪、捕食后心满意足却不知后有麻雀的土拨鼠，影片充满了具有符号学意味的影像，尤其是声音，从开始老人打嗝切入直到影片结束打落到地面上的雨点，一切的声音均来自于自然。导演力图让人们相信这是一部跟自然绝对有关的电影，然而声音在电影中也是表意的，老人的打嗝声从未停止过，打着嗝说明生命还存在，阴谋还在继续，而这个声音也给观众一种不寻常的气氛提醒。虽然影片本身的声音丰富，情节上却没有什么对白，导演在扑朔迷离的案情中总会给观众留那么一点点的线索，剩下的需要观众加入充分互动，去发掘春光背后的真相，导演能够这样表达就必须有扎实的运用画面意义的功力。

    这个神秘的村庄平凡而恬静，很容易让人误以为这只是一部纪录片，其实村庄每一户人家之间千丝万缕的联系就从这表面平静中而来，观众只要稍微错过一个声音或者是一个细致的画面，就有可能错过了最重要的线索，自然而精致，使这部影片在用画面叙事的层面上达到了一个高度。

    没有暴力场面也没有紧张的节奏，在平常的生活中，杀人连环案就此静静展开，从影片的表面现象出发去看电影的本质，不采用庞杂的叙事和炫目的手段，永远都是年轻而有想法电影人的一种追求，而这部电影之所以能够生动美妙，除了导演对于自然的热爱，还有的就是导演的用心与尊重。尊重自然，尊重生命，也尊重女人。

    在影片的结尾，导演用一场婚礼清楚地告诉了观众命运之轮是如何转动的，“如果你不善待你的妻子，你必将得到死亡的回报”，这其实不是一种诅咒而是一种提醒，提醒男人们自此放弃生命中的懒惰担负起责任，而自然的因果循环和性别的对立与矛盾，因此得到了深刻的关注，正因为此，这部电影的不寻常也被发挥到了极致。

    在精心设计的春的尽头，也许是数不尽的风光旖旎，也许是死神建造的最残忍的坟墓和真相，如何选择，其实是在一念之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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