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份等待那份爱（4）

    说到老师带学生出校门，我又想多啰唆两句，因为那可是一中的特色，一般说来，特色的事情比特色的人还要让人感到兴趣，只有变态的人才更看中后者，只不过那是感兴趣。俗话说，师父领进门，修行靠个人，而到了一中，却是师父领出门，百里挑一人。这同样不是夸张，因为老师数量有限，同学们想要出去的却是无限，且“上面”规定：凡老师带学生出校门者一次不得超过两人，这其中却有歧义，不得超过两人，就是含“带两人”或“带一人”或“一人不带”，有歧义自然就要不得，但无奈这是“上面”的规定，所以老师们也只得奉旨行事，心情好的时候带两个学生，心情不好的时候带两个拳头。

    在此我又想作申明，就是请教育界的专家们不要在语文科目上设置病句这个栏目，因为世间万物，存在即合理，任何事情都有两面性。打个恰当的比方，说“一只猫在奔跑”。你们可能会因老眼昏花而看不出那几个字具体有什么不妥，那就让晚辈替你们具体指出，说一只猫在奔跑很显然不全面，因为一只猫不单只是一只猫，猫身上还有无数的跳蚤，奔跑的猫身上的跳蚤也不一定就在奔跑，而有可能在睡觉，有可能在解手，还有可能在，等等。也许许多教育工作者会就此严厉地批评我，说我太刻薄，但一丝不苟的精神是我打自小学就从课本里学会了的。

    我还在想，心里沸腾像是煮了一锅滚烫的鱼汤，就在我愤愤不平，即将气急败坏之时，小玉从我的斜右面走了过来。第一眼，我不是看她与众不同的漂亮，而是注意到她漂亮脸蛋上方那个鲜见的头式，用发绳将前面长长的刘海和着顶上的发束到脑后，两边垂下耳发的顺柔。我记得我只在很久前的一张照片上看到过小玉梳理如是的头发，我还称赞其好看，也许她就此记了下来，而在今天，特意以我说过她好看的那个头式出现在我的面前，想着我之前所有苦苦等待的埋怨都化作云烟飘散，阳光因此在明亮过后又狠狠地毒辣起来。

    小玉问，干吗不在学校门口等？我反问，干吗要？小玉就解释道：之前她叫老师带她出去的借口是他的哥哥来看她，然后她老师就在门口张望，说没有见到她哥哥，并就此不要小玉出来。话到这里被我斩钉截铁地打断：你随便指一个不就得了？小玉摊开右手掌，急切地向脸上扇着风，像是一条凤尾鱼拼命来回晃动后面的尾巴：随便？我倒是可以随便，那老师可是随便可以骗过的？就此我彻底明白过来，小玉的意思是，凭她那副长相，自然她的哥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想着我便得意地笑了。

    下了几滴雨，我抬头，天上一轮金灿灿的太阳，我又低头，地面上的确是出了几滴水痘。小玉好奇地问我找什么，我说找雨水。小玉揩了揩额头，那，这上面全是！我晓得她又是埋怨我的不正常，在她眼中，虽然自己身在一中不正常，但我的不正常比起她的不正常来却是更加地显得不正常，反过来，则是她的不正常比起我的不正常来要稍显正常，虽然同是不正常，但还是有着程度上的区别，这就好比贪污犯有着大小一样。之后我就放弃了天上是下了雨的判断，改而认为那几滴水痘是太阳热出的汗水。

    我问小玉，感觉怎样？小玉说，热！我伸出右手去摸她的脸，她却用手紧紧地将我的手夹住，并发出一阵因喉咙被阻以至变形的阴笑。我使劲挣脱，手腕上已是湿漉漉的灼热，由此我便推知她的确是很热的了假不了。我心疼她的难受，于是补充，我们最好还是先找一处阴凉的地方避一下。小玉忽然伸手指向右下的一片树林。我刚要去摸她的脸，小玉就变了颜：干啥？我夸奖他终于懂了一回浪拢小玉耸耸肩：如果到那林子里去，不晓得一那里的蚊虫咬出多少个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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