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魔在与楚灵汐谈条件。

    纵然她在这结界中本事强大，可终究只是沉寂千年的孤魂野鬼，她可以在这里肆无忌惮，却离不了这里。当她从这里走出去，落进尘世间，等待她的……便是只有烟消云散这一个下场。

    所以，那些死去的人，都是跟着鬼差去冥界，就算再怎么留恋人世，却也没办法留在人世间。毕竟，谁也不想魂飞魄散，不是么？

    心魔亦是如此，她的内心充满了仇恨，她要楚家所有人的血才能化解她满腔的愤怒与仇恨，所以她需要一个人替她完成这等使命。而今，对她而言，楚灵汐是最好的人选。

    可楚灵汐却是摇了摇头。

    “我不会替你做任何事。”楚灵汐明确的拒绝了。

    心魔一怔，眸光一顿，眼中有了几分痴狂之色：“难道你不想救你师父了？你想清楚，她眼下就是我，我就是她！我让你去做事，那是命令，你敢违抗师命吗？”

    楚灵汐扯了扯唇角，笑了起来，道：“师父？不，你只是师父的心魔，师父早已和你划清了界限。你是你，师父是师父，即便你有着和师父一样的容颜，可你终究不是师父！”

    “胡说！我就是她，她就是我！”心魔立刻反驳道。

    楚灵汐摇了摇头：“不，师父从来不会要求我去伤害他人，更不可能要求我杀了楚家所有人。而你不一样，你的心中充满了仇恨与愤怒，你再也看不见丝毫温馨。你的世界里，再也没有了阳光。”

    “阳光能有什么用？”心魔愤怒的说道，“我曾经相信阳光，可我换来怎样的下场？楚家……我的至亲那般算计我，他们凭什么认为我是妖孽？还有你师父……你师父也是相信阳光，她有什么下场？爹娘惨死，她还嫁给了仇人，被那群人玩得团团转！她恢复记忆的时候，当然痛苦了！她痛苦，却又不敢去报复，她选择逃避！所以，她后来经历的一切，那都是她活该！”

    楚灵汐攥紧了掌心，垂下头，默默无语。

    的确。

    师父从来都是存着与万物为善的心，所以，哪怕经历过那么多的悲痛，她也从未埋怨过什么，也没有想过要报复谁。

    楚灵汐从来没觉得自己能到达师父的境界，她也没想过到达。她做不到那么豁达，她可以与万物为善，可她却做不到那么博爱，谁若伤了她，欺辱了她，她是一定会反击的。

    师父教导她与人为善，可却也教导她恩怨分明。很奇怪，师父自己心存博爱之心，可教导她的时候，却是怕她受到丝毫的伤害，从来不会要求她去博爱一切。

    可师父却又是用师父自己的方式护佑了她一辈子，最后竟是为她付出了生命。

    “无话可说了？”心魔见楚灵汐久久不言语，不由得冷笑道，“你瞧，你自己都觉得她懦弱，是不是？她以为她博爱，可在我看来，那便是她傻，她傻得无药可救！”

    “够了！”

    楚灵汐猛地抬头，冰冷的目光打在了心魔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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