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慕蓉 暖味的故乡歌

    “如何让你遇见我，在我最美丽的时刻。”

    《读书》节目五周年的时候，曾经在博客里写下过这样的文字，因为和《读书》的相守岁月，就像人生如期而至的美好，铺满了我的整个青春。而这句诗也写在我自己日记的扉页，渗染着无数少女的心事，不能说，不相忘。

    那时的我并不会想到在十几年后，这句诗的作者从台湾赶来。当天坐在了我的对面，她的诗我曾烂熟于心，而面对着她时却哽在喉中说不出，知道这也许就是所谓喜悦的力量吧。

    依然是精神的短发，只是有些花白；珍珠的饰品衬托着如满月的面庞，圆润着被时间打磨的光。虽然已经奔忙了一天，但是当她在镁光灯下出现的时候，依旧的从容沉静，淡目浅笑。

    这就是席慕蓉。这次她带来的新书《蒙文课》，是她完整的原乡记忆，而打动我的并不是她一贯的暖意，而是她骨子里的倔强和诚挚。一个人，在故乡面前是最真实的。

    她在书中写道：“我会说国语、广东话、英文和法文，我可以很流利地说、写、甚至唱，可是我却不能用蒙古话唱完一首歌。”所以，在她寻根的二十年里，蒙文成了素须恢复的原乡启蒙，也是她在六十多岁的这一年，必须完成的一个心愿。

    在节目中，很想让她为我们唱一首蒙文歌，这个要求在录制开始之前就已经被拒绝了，因为她一唱就会想起父亲，一唱就会落泪。她从不会渲染任何和文字无关的柔软，所以她从没有在任何节目里唱过蒙文歌。可是我想听她唱，不是为了独家，而是为了耸下的故乡，故乡无言，也会听到这个执著了二十多年的游子唱首歌吧。

    有一首蒙古民谣是席慕蓉的父亲交给她的，这首歌也是她的外婆最爱唱的歌。在谈到她的父亲如何热爱故乡的时候，我努力地用自己反复练习了很久却依然很蹩脚的蒙文说出了：采热奈痕查干那……，还没有等我说完，面前的席慕蓉就开始顺着接下来的歌词唱了起来：查日布奈痕拿日英那……周围是那么的安静，她把脸微微侧过去，眼神里有些东西在闪动，我说不出话来，有点想哭。

    采访结束，我忍不住拥抱了她，她笑着说：“谢谢你的蒙文，我竟然忍不住唱了起来，太熟悉了。谢谢你美好的诱惑。”

    她把这样的一句话，写在了《蒙文课》的扉页，送给了我。美好的诱惑，这何尝不是一直以来她馈赠给我们的深情呢？

    记得陈丹燕在《读书记》中说：“写《七里香》时的席慕蓉，是清澈的溪流，在年轻时涓涓地流着。那时我不认识她，等我认识她的时候，她已经是奔忙在故乡上的席慕蓉了……这时伺发现，自己的生命居然还有一个浩渺的大海。”

    感激《读书》，在我几近而立之时，重读了如海的席慕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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