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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志摩名作欣赏: 济慈的夜莺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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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①济慈(1795—1821),英国诗人。他出身贫苦,做过药剂师的助手,年轻时就死于肺病。

        诗中有济慈(jonh keats)的《夜莺歌》,与禽中有夜莺一样的神奇。除非你亲耳听过,你不容易相信树林里有一类发痴的鸟,天晚了才开口唱,在黑暗里倾吐他的妙乐,愈唱愈有劲,往往直唱到天亮,连真的心血都跟着歌声从她的血管里呕出;除非你亲自咀嚼过,你也不易相信一个二十三岁的青年有一天早饭后坐在一株李树底下迅笔的写,不到三小时写成了一首八段八十行的长歌,这歌里的音乐与夜莺的歌声一样的不可理解,同是宇宙间一个奇迹,即使有哪一天大英帝国破裂成无可记认的断片时,《夜莺歌》依旧保有他无比的价值:万万里外的星亘古的亮着,树林里的夜莺到时候就来唱着,济慈的夜莺歌永远在人类的记忆里存着。

        那年济慈住在伦敦的ro on me”。意思是“我觉得鲜花一朵朵的长上了我的身”,就是说他一想着了鲜花,他的本体就变成了鲜花,在草丛里掩映着,在阳光里闪亮着,在和风里一瓣瓣的无形的伸展着,在蜂蝶轻薄的口吻下羞晕着。这是想象力最纯粹的境界:孙猴子能七十二般变化,诗人的变化力更是不可限量——沙士比亚戏剧里至少有一百多个永远有生命的人物,男的女的、贵的贱的、伟大的、卑琐的、严肃的、滑稽的,还不是他自己摇身一变变出来的。济慈与雪莱最有这与自然谐合的变术;——雪莱制《云歌》时我们不知道雪莱变了云还是云变了;雪莱歌《西风》时不知道歌者是西风还是西风是歌者;颂《云雀》时不知道是诗人在九霄云端里唱着还是百灵鸟在字句里叫着;同样的济慈咏“忧郁”“odeon melancholy”时他自己就变了忧郁本体,“忽然从天上掉下来像一朵哭泣的云”;他赞美“秋”“to autumn”时他自己就是在树叶底下挂着的叶子中心那颗渐渐发长的核仁儿,或是在稻田里静偃着玫瑰色的秋阳!这样比称起来,如其赵松雪④关紧房门伏在地下学马的故事可信时,那我们的艺术家就落粗蠢,不堪的“乡下人气味”!

        ①hton①说,在他屋子的邻近来了一只夜莺,每晚不倦的歌唱,他很快活,常常留意倾听,一直听得他心痛神醉逼着他从自己的口里复制了一套不朽的歌曲。我们要记得济慈二十五岁那年在意大利在他一个朋友的怀抱里作古,他是,与他的夜莺一样,呕血死的!

        ①lord houghton,通译雷顿爵士(1809—1855),英国诗人,曾出版济慈的书信和遗著。

        能完全领略一首诗或是一篇戏曲,是一个精神的快乐,一个不期然的发现。这不是容易的事;要完全了解一个人的品性是十分难,要完全领会一首小诗也不得容易。我简直想说一半得靠你的缘分,我真有点儿迷信。就我自己说,文学本不是我的行业,我的有限的文学知识是“无师传授”的。裴德①(④那书里他称赞george henry le,即《写作的艺术》。

        ⑤george henry le’slease,

        myfancytoitsutmostblissspreads,

        yetcouldionthisverymidnightcease,

        andtheaudyensignseeinshreds’

        verse,fameandbeautyareintenseindeed;

        butdeathintenser-deathislife’shighmeed.

        在他看来,(或是在他想来),“生”是有限的,生的幸福也是有限的——诗,声名与美是我们活着时最高的理想,但都不及死,因为死是无限的,解化的,与无尽流的精神相投契的,死才是生命最高的蜜酒,一切的理想在生前只能部分的,相对的实现,但在死里却是整体的绝对的谐合,因为在自由最博大的死的境界中一切不调谐的全调谐了,一切不完全的都完全了,他这一段用的几个状词要注意,他的死不是苦痛,是“easeful death”舒服的,或是竟可以翻作“逍遥的死”;还有他说“quiet breath”,幽静或是幽静的呼吸,这个观念在济慈诗里常见,很可注意;他在一处排列他得意的幽静的比象——

        autumnsuns

        smilingateveuponthequietsheaves.

        sinfant’sbreath-

        thegradualsandthatthrougnanhourglassruns

        awoodlandrivulet,apoet’sdeath

        秋田里的晚霞,沙浮①女诗人的香腮,睡孩的呼吸,光阴渐缓的流沙,山林里的小溪,诗人的死。他诗里充满着静的,也许香艳的。美丽的静的意境,正如雪莱的诗里无处不是动,生命的振动,剧烈的,有色彩的,嘹亮的。我们可以拿济慈的《秋歌》对照雪莱的《西风歌》,济慈的“夜莺”对比雪莱的“云雀”,济慈的“忧郁”对比雪莱的“云”,一是动、舞、生命、精华的、光亮的、搏动的生命,一是静、幽、甜熟的、渐缓的“奢侈”的死,比生命更深奥更博大的死,那就是永生。懂了他的生死的概念我们再来解释他的诗:

        ①沙浮,通译莎福(前7—前6世纪),古希腊女诗人。

        (六)“但是我一面正在猜测着这青林里的这样那样,夜莺他还是不歇的唱着,这回唱得更浓更烈了。(先前只像荷池里的雨声,调虽急,韵节还是很匀净的;现在竟像是大块的骤雨落在盛开的丁香林中,这白英在狂颤中缤纷的堕地,雨中的一阵香雨,声调急促极了)所以他竟想在这极乐中静静的解化,平安的死去,所以他竟与无痛苦的解脱发生了恋爱,昏昏的随口编着钟爱的名字唱着赞美他,要他领了他永别这生的世界,投入永生的世界。这死所以不仅不是痛苦,真是最高的幸福,不仅不是不幸,并且是一个极大的奢侈;不仅不是消极的寂灭,这正是真生命的实现。在这青林中,在这半夜里,在这美妙的歌声里,轻轻的挑破了生命的水泡,啊,去吧!同时你在歌声中倾吐了你的内蕴的灵性,放胆的尽性的狂歌好像你在这黑暗里看出比光明更光明的光明,在你的叶荫中实现了比快乐更快乐的快乐;——我即使死了,你还是继续的唱着,直唱到我听不着,变成了土,你还是永远的唱着。”

        这是全诗精神最饱满音调最神灵的一节,接着上段死的意思与永生的意思,他从自己又回想到那鸟的身上,他想我可以在这歌声里消散,但这歌声的本体呢?听歌的人可以由生入死,由死得生,这唱歌的鸟,又怎样呢?以前的六节都是低调,就是第六节调虽变,音还是像在浪花里浮沉着的一张叶片,浪花上涌时叶片上涌,浪花低伏时叶片也低伏;但这第七节是到了最高点,到了急调中的争调——诗人的情绪,和着鸟的歌声,尽情的涌了出来;他的迷醉中的诗魂已经到了梦与醒的边界。

        这节里ruth①的本事是在旧约书里the book of ruth②,她是嫁给一个客民的,后来丈夫死了,她的姑要回老家,叫她也回自己的家再嫁人去,罗司一定不肯,情愿跟着她的姑到外国去守寡,后来他在麦田里收麦,她常常想着她的本乡,济慈就应用这段故事。

        ①ruth,通译露丝(本文译作罗司),圣经《旧约·路得记》中的一个人物。不过,济慈的《夜莺颂》至第七节才用到这个典故,徐志摩这里把她错到第六节里去了。

        ②the book of ruth,即《旧约·路得记》。

        (七)“方才我想到死与灭亡,但是你,不死的鸟呀,你是永远没有灭亡的日子,你的歌声就是你不死的一个凭证。时代尽迁异,人事尽变化,你的音乐还是永远不受损伤,今晚上我在此地听你,这歌声还不是在几千年前已经在着,富贵的王子曾经听过你,卑贱的农夫也听过你:也许当初罗司那孩子在黄昏时站在异邦的田里割麦,他眼里含着一包眼泪思念故乡的时候,这同样的歌声,曾经从林子里透出来,给她精神的慰安,也许在中古时期幻术家在海上变出蓬莱仙岛,在波心里起造着楼阁,在这里面住着他们摄取来的美丽的女郎,她们凭着窗户望海思乡时,你的歌声也曾经感动她们的心灵,给他们平安与愉快。”

        (八)这段是全诗的一个总束,夜莺放歌的一个总束,也可以说人生的大梦的一个总束。他这诗里有两相对的(动机);一个是这现世界,与这面目可憎的实际的生活:这是他巴不得逃避,巴不得忘却的,一个是超现实的世界,音乐声中不朽的生命,这是他所想望的,他要实现的,他愿意解脱了不完全暂时的生为要化入这完全的永久的生。他如何去法,凭酒的力量可以去,凭诗的无形的翅膀亦可以飞出尘寰,或是听着夜莺不断的唱声也可以完全忘却这现世界的种种烦恼。他去了,他化入了温柔的黑夜,化入了神灵的歌声——他就是夜莺;夜莺就是他。夜莺低唱时他也低唱,高唱时他也高唱,我们辨不清谁是谁,第六第七段充分发挥“完全的永久的生”那个动机,天空里,黑夜里已经充塞了音乐——所以在这里最高的急调尾声一个字音forlorn①里转回到那一个动机,他所从来那个现实的世界,往来穿着的还是那一条线,音调的接合,转变处也极自然;最后糅和那两个相反的动机,用醒(现世界)与梦(想象世界)结束全文,像拿一块石子掷入山壑内的深潭里,你听那音响又清切又谐和。余音还在山壑里回荡着,使你想见那石块慢慢的,慢慢的沉入了无底的深潭……音乐完了,梦醒了,血呕尽了,夜莺死了!但他的余韵却袅袅的永远在宇宙间回响着……

        ①forlorn,孤寂。

        十三年十二月二日夜半

        对徐志摩来说,艺术即生活,因为两者的目的只有一个:美。

        美是自然的,刻意造作都与其无缘。这正如康河的柔波,摇曳的水草,夜半的明月。他心灵中的点点情丝,在被外界融合的瞬间,就会洋溢出美文。就象“轻轻的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我轻轻的招手,/作别西天的云彩。”那样的空灵,如“我不知道/风往那一个方向吹——/我是在梦里/在梦的轻波里依洄”那般的令人迷醉。

        在中国现当代文学中,徐志摩的诗文抒情的浓郁为最。不信你看《济慈的夜莺》。

        开篇即是“诗中有济慈(john keats)的《夜莺歌》,与禽中有夜莺一样的神奇”。美妙的比喻,信手拈来。倾刻间,你阅读的升起,于是,你无法终止你对美的好奇,一气读完,不忍释卷。你再往回翻,想要找到这美产生的原因,瞑思良久,不得所以然。看结构,平淡无奇;分析语词,他叙述如白话,尾尾道来;他的散文抒情如他的诗歌,情感的裢漪是片片的粼光,而不会刺得你挣不开眼。可你就是认为手中的短文不同凡响,象听完一首迷人的歌,听完后,而它的“余韵却袅袅的永远在宇宙间回响着……”

        读徐志摩的散文,你不能去解释,也不要去字字句句的条分缕析。他的散文如他的诗一样,是许多美的意象的感受,是情绪的自如流淌,是心灵振颤的曲线。就象你无论如何说不出“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为何绝妙为何让你看完再也无法忘记,也无法在相同的情境下只会脱口而出而难以创造出更好的诗句一样。你佩服,你感叹,你不得不承认天才艺术家心灵的宝贵,你会说那是徐志摩那颗易感的心的专利品。

        世上最宽广的是大海,最复杂的是人的心灵。心灵说不尽也说不清。真正出自心灵的产物比如美文,它不可细说,不可析,只可感。济慈写《夜莺歌》时感到鲜花一朵朵长上了他的身,徐志摩感到济慈的“诗魂在林子的黑荫里闻着各种看不见的花草的香味,私下一一的猜测诉说,像是山涧平流入湖水时的尾声……”。感觉是无声的交流,是寻找心灵共振,是美的再造和延伸。

        我固执地以为一定是上帝让徐志摩那颗心早些休息的。他即使闭上双眼,美的事物经过时,他也会骤然间睁开,然后用心去笼罩它。我猜想,美的东西一定有一种光茫,它们出现就能射穿他的心。

        徐志摩崇尚高雅脱俗冰清玉洁的美,如曼殊斐儿的仙姿灵态;他欣赏潇洒的美,如翩翩的雪花飞舞,如河畔的金柳,夕阳中的新娘;他迷念于大自然的美,如夜莺的歌般婉转悠扬,如山花烂漫;他沉醉于凄惋悲哀的美,如济慈的喋血呕歌,梦里的伤悲……

        似乎有某种预感,他竟然在他不多的散文中多次写到那些早殇的天才。难道那也是一种心灵的共同的鸣响?他仿佛对他们更是情有独钟。手捧他写的《曼殊斐儿》,《济慈的夜莺歌》,遥看东方上空漂浮无定的云彩,心中不禁伥然。漫游蓝天上的徐志摩,你的英灵该化作了天边的彩虹吧?

        天地之间,环宇之内,你是不死的美的精灵。

        (王利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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