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是深得九弈的心，姚贵君和凤翎会更将她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她要是没能力保护自己，光靠九弈，一切也只是枉然。

    御凤先是深深的看了顾南锦一眼，似乎没想到顾南锦这么设身处地的为她着想，半晌，她才更似敞开了点心扉的道：“你说的我都知道，只是这谈何容易。”

    “有志者事竟成。”

    顾南锦只是陈述事实，但御凤却觉得顾南锦这是鼓励她。

    一直，除了她爹，都没谁鼓励过她，就算是虚情假意，也没有别人这样过，只因她身体太弱、还瘸了，大家都只当她随时会死，从来不觉得她会有大作为；如今，顾南锦这样，她那冰凉至极的心，难得有点发暖。

    终于，御凤露出了今儿个第一个笑容：“借你吉言，我会努力的。”

    除了努力坐上帝位，她早就清楚的知道，她再无别的路可走。

    只因，别的路，都是死路一条。

    顾南锦其实有些不自在御凤跟他笑，尤其是现在御凤这么的瘦小，他明明一直跟御凤都是剑拔弩张的，何时这么心平气和过？

    不过，他还是一边又躺下，背对着御凤，一边含糊不清的说了句：“你请旨出宫住吧，公主府里的那些人，我不管是谁的人，都会给你换成你的人。”

    都会给她换成她的人？

    要真是都会给她换成她的人该多好。

    可惜，这个世上，现在，根本一个她的人都没有，又怎么换成她的人？

    御凤尽管决定在顾南锦身上赌一把，但却没有将全部希望都放在顾南锦身上，看着顾南锦的背影半晌，御凤才垂下眼皮，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

    她是身体不好，也瘸了个腿，但御凤睡觉时，却不怎么让宫人伺候她，一叹了气候，御凤就一瘸一拐的往床所在的位置走去。

    榻上是没被子的，榻上的神也不知道洗洗没有，不过既然是神，应该不用洗、不怕冷的吧……

    神应该也是不用吃饭的……

    神……

    他都说了他其实也不用睡……

    躺在床上，隔着薄帐，御凤看着榻上还面朝墙躺着的顾南锦，脑子里胡乱的想着，而今儿个实在费了太多心神，她也累了，人就在这胡思乱想中沉沉的睡了过去。

    御凤睡着之前，是以为顾南锦也睡了的。

    但其实，顾南锦根本没睡着，只是就这么面朝墙、不吭声侧躺着。

    眼睛都还是睁开的。

    是直到听到御凤均匀的呼吸声，知道御凤睡着了，顾南锦才转过身来，看向不远处隔着薄帐的御凤。

    油灯已经熄了，也有月亮的光线打洒进来，普通人尚且隐约能够看见，顾南锦作为神，自然更能够看见。

    还看的真真切切。

    就算是睡梦中，御凤的那眉都是微微蹙着的，想必睡的其实并不怎么安稳。

    人还蜷缩着……

    明明个头就小，又纤细，13岁的年纪就跟只有10岁一样，这蜷缩成一团，小小的一团，更是让人怜惜。

    也可能是人睡着了，没那么多防御的心理，她此刻显得，比白日里还要脆弱很多……

    不，白日里，她就算哭，也不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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