苹果的诱惑 第十八章（2）

    让你靠

    罗西

    在长途汽车上，坐在我前面的，是一男一女，他们并不认识，也没有看到他们有什么交谈。

    车还没开走10分钟，那小姐就开始打瞌睡了，好像上辈子从未睡过好觉。车在跑，在晃动，她的头也不闲着，每过一分钟左右，就往她左边的那位男士肩上滑落，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地收回，摆正。

    我看得目瞪口呆。

    随着睡意的不断浓厚，她的头摆动的频率来越快，如果她是清醒的，你一定会认为她服用了摇头丸。这时，我有点可怜起那位没睡的男士了。因为，这时你看到的，简直就是一个小姐用头去撞击一个无辜的陌生男子。

    令我欣慰和赞赏的是这位男的表现，他荣辱不惊，泰然自若，尽你小姐如何狂风暴雨的撞击，他仍然端正地坐着，不抗议，也不躲闪，如果躲闪的话，那小姐的头一定会撞到他的腰际去。我试着这么想象，不觉开心一笑。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撞击”现象呢？显然是那小姐还处于浅睡阶段，有清醒一面，一撞上陌生男子的肩膀，可能马上意识“这不行的”，便很快地“收”回自己那长发紊乱的头。

    终于小姐的头不再左右摆动了，稳稳地落在那男士的肩膀上，有点小鸟依人之感。我心里一块石头落地了，她终于可以安静地、毫无挣扎地睡上一觉。更令我感动的是，那男士，没有动一下，好像稍微动一下肩膀，就怕会惊动那小姐的甜梦似的。

    小姐的青丝在风的吹动了，一缕一缕撩拨着那男人的脸。我的旅伴悄悄地在我耳边调侃了一句：“他真幸福！”我批评了他以“狼”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不过，我承认那位先生对此并不反感。

    车仍在跑着。

    这种单调的巅簸，容易让体味到寂寞。不知是不是那男士发现了我们在他背后的注视与窃窃私语，他显然有点不自在，用左手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可犹豫了片刻，又把它放回口袋里。

    渐渐地，那先生也闭上眼睛，头靠在椅背上，动作舒展，自在了很多。那小姐仍一往情深地靠在他的肩上，没有一丝后悔的模样。只是奇怪，那先生睡觉时，怎么头还是那么坚定“不移”？说句公道话，这是一个很体面的、气宇轩昂的魅力男人，虽已近中年，但在他身上仍散发出一种勾人魂魄的气息。我的同座又在小声对我说，“那小姐对他有意思，是假睡。”

    我没有摇头。我不知那小姐的心思，也许我朋友了解女人。但我似乎更清楚那中年男子的心思，如果他睁大眼睛，让一个陌生女子靠着，而且肩膀这部位特暧昧，特有情调。他会很不自在，在别人眼里，似乎也不妥，怕人家误会他是一个贪小便宜的男人，可拒绝一个小姐充满信任的“靠”，似乎也心太软，开不了口。那么，折中的办法，便是装睡，一可以表明自己的清白；二可以成全一女孩的“港湾之梦”；我朋友补充说：“三可以让自己做一回绅士！”

    这本是生活中一小小的细节，但我看到了，并且也想过了。这很好，长途车上，我不再寂寞。有时，做件好事，是如此简单，比如闭目让一个人靠着，不说一句话，但场面仍然很美好。我这么认为，而与我坐在同一排的朋友，坚决不同意。由他去吧，我懒得争论。

    帮助的心

    罗西

    单位附近有座寺，香火很旺。每逢节日，大门口的屋檐下就聚集各色乞丐……人世间许多悲哀悲凉的镜头常常在就这样浓缩在香客的脚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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