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他的一瞬间，院长妈妈眼里聚满泪水，强烈要求带他回孤儿院，是的，院长妈妈要带走他，结果被他爸妈拦住，说家里就这条件，不是有意苛待他这个儿子。

    最终，他自然没被院长妈妈带走。

    两年时间一晃而过，天牧躺在气味不怎么好闻的床上，呆呆地望着屋顶发呆。

    为什么还不死掉呢？

    为什么不让他死掉？

    两年时间，他在这狭窄的空间里呆了两年时间，每天除过吃喝，除过早晚被父亲抱着上厕所，就是躺在床上七想八想。

    屋里没书，他想看书，但屋里一本书都没有，这样的环境下，身体不能动的他，每天除过回忆从前在孤儿院的事儿，从前在学校的事儿，再无旁的东西消磨时间。

    或许……或许快死了吧，他最近感到身体很累，感到呼吸都慢慢变得困难……

    “你怎么还没死啊？”

    这是邓灿的声音，是他弟弟推开门走进来：“命可真大，被摩托撞飞，都没有要了你的命，党天牧，我跟你说啊，我要是你，在知道自己双腿残废，知道自己脊椎损伤，连坐起都困难，我会第一时间选择自杀。”

    天牧看着眼前高高大大的少年，看着他这个弟弟，声音虚弱而低哑：“你希望我死？”

    邓灿随手把门关上，也不藏着掖着，直言：“是啊，我希望你死，甚至可以说，这个家里每一个人都希望你死。”

    “我是你哥，是爸妈的儿子，你们……”

    天牧心里悲苦，眼里更是凄凉一片，不等他说出后话，邓灿嗤笑：“你是我哥？笨蛋，我告诉你吧，我哥在京市呢，过得可比我们一家子好多了，还有，你知道吗？要不是你，我哥根本去不了京市，根本过不了吃喝不愁的好日子。”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天牧满是凄凉的眼里染上一抹疑惑：“爸妈只有三个孩子，姐姐和我还有你，你哪来的另一个哥哥。”

    邓灿瞅着他，像是看傻子似的瞅着他：“你真得是个彻头彻尾的笨蛋，听好了，我哥叫邓威，邓威是我亲哥，他在京市用的是你的身份……”

    姐姐已经出嫁，而他刚谈了个对象，要结婚就得有宽敞的房间住，如果屋里这个废物被他气死，那么这个小间就会被爸妈拆掉，进而扩大他的房间，

    这是邓威今日走进天牧房间的目的，有这个茬在，邓灿自然把他知道的，和无意间听到的父母对话，一字不差，当着天牧的面说了遍，

    听完，天牧猛地好一阵咳嗽，待他把咳嗽止住，抓着身下的床褥，睁大眼睛，哑声问：

    “我的家原本在京市？我是寄养在你家，却在来到你家没多久就被你父亲遗弃到x市火车站？七七年我家里人来找我，你母亲用你哥哥顶替了我的身份，”

    “两年前担心我出现在京市，担心我被家人看到，于是……于是他们找人骑摩托撞伤我，再编故事，以我亲生父母的身份把我接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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