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要相爱吧。Let's not fall in love.: 第十二回
第十二回
那天的雨,始终没停。当我到达医院时,太阳已经下山了。
我看到橴薰时,她眼睛还没有乾,彷彿泪水从未停过,手上也还沾着血迹,整个人像是一碰就会垮的堆沙。那是我第一次看到那幺脆弱的橴薰。原来,我们谁都没有比较坚强一点。
我蹲下身拥抱橴薰,儘管披着何以杰的外套,她的身体还是凉的。
「没事了。」听到我的声音,橴薰哭得更用力了,她伸出手抱紧我。
「怎幺会变成这样?」我问。
「下雨,视线不好,地板又很滑,车子就这幺撞上去。」何以杰代替泣不成声的橴薰回答。
「是我害的,如果我没让他去买伞的话...」
「够了。」我抱紧她,让她不要再责备自己。
不是任何人的错。
当我睁开眼睛时,手术室的灯已经熄灭,我的身上多了一件棉被,橴薰的头还靠在我的肩膀上。
我望向旁边,有摸起来还是热的便当,上面贴着便利贴。
「多少吃一点。」何以杰的字。
我的动作小到不能再小,咀嚼饭菜的声音也是充满小心翼翼,害怕一个不小心就会吵醒身旁的橴薰。
我移动目光到橴薰的脸庞上,一样的美丽,让你不敢打扰,只想呵护着她,守住她的睡脸。
「梓枫?」回过神,发现橴薰已经醒来了。
「我吵醒妳了吗?」
「没有,是我自己醒来的,李承翰嘞?」
「应该已经在普通病房了。」
「是吗?」
是我太过担心了吧?橴薰,其实没有变。
趁橴薰到病房看李承翰时,我到7-11买了热咖啡。
买完,我呆坐在门口边的椅子上。
最近,好多事情。
「妳不打算睡了?」何以杰从黑暗处走过来。
「快天亮了。」
「明天不是要上课?」
「你不也是?」
「我无所谓。」你什幺时候有所谓了?
「为什幺我们一分开,就发生那幺多事?」
「考验吧。」
以前,我以为只有爱情才需要考验,我一直认为友情是最简单最美丽的感情。或许也因为这样,我才会那幺害怕我们之间出现其它感情吧。
『妳害怕改变吗?』 不知道怎幺的,脑袋里突然浮现jackson说的话。
「回去吧,他说不定醒来了。」何以杰回头看我,语气带着说不出口的温柔。
「嗯。」我向前追上他。
回到医院时,李承翰还没醒,但更让我在意的,是守在他身旁的橴薰。
橴薰静静地守在他身旁,没有做其它事,只是盯着李承翰的脸庞。
那个眼神,恐怕带的早已不只是单纯的友情。
李承翰睡了很久,直到隔天下午才清醒,何以杰还一度担心他会成为睡美人。
「医生怎幺说?」
「死不了。我好饿,我想吃牛排。」李承翰恨不得离开病床。
晚上,确认他死不了,而且好到不行后,橴薰陪我到车站坐车。
「李承翰真的没事吧?」我问。
「嗯,只是一些擦伤跟骨折。」
「也是,他能怎样呢?身体跟绿巨人浩克一样壮。」
橴薰微微笑了一下。
「...梓枫。」
「嗯?」
「谢谢妳,谢谢妳来。」那双水汪汪的眼睛注视着我。
「干嘛啊?我们不是朋友吗?」
不知道怎幺的,我没等橴薰回答,接着说下去。
「我们六个,一直都是朋友。」对吧?橴薰,我在提醒妳。妳懂吧?
橴薰没有说话,只是微微低下头,虽然没看得很清楚,但她的脸色明显变了。
我很明白,那是不安。
见橴薰没有任何举动,我开口,「回去吧,我的车快来了。」
我转过身,不敢再多看橴薰一眼。
当我走了几步后,我转身,橴薰还在原地。
她的眼神充满了无助。
「梓枫,对不起。」儘管我们之间隔着几步的距离,儘管她的声音没有特别大声,我却听得比谁都要清楚。
我沉默了几秒,彷彿过了几个世纪,身旁的人们也彷彿呈现静止状态。
「为什幺要道歉?妳对不起谁了?干嘛要说对不起?」我的语气带着激动。
她低下头,泪水差点滴了出来。
见她做不出任何回应,我开口,
「不要随便道歉,会让别人以为妳做出什幺对不起他的事。刘橴薰,妳没有对不起我,更没有对不起其它人。」对,妳从来就没有对不起谁。
说完,我转身。
我,好像又想逃跑了。
可是,她好像没有逃跑的打算。
在她说出那句话时,我的脖子像是有人掐住一般,而我不能反抗,甚至连挣扎的权利都没有。
「我喜欢李承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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