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我和向寻坐在附近公园的长椅上，清凉的晚风无法舒缓他的眉头，一直皱得紧紧的。

    「欸妳知道班上很多人以为我们是情侣吗？」

    这真的太突然了，我被吓了一大跳，「嗯我知道，王遥心她们有问过我??你是因为这个所以不开心吗？」这下我有点慌张，因为严格来说，这算是我们第一次聊心事，但我一直以为他不会在意别人怎幺看，只要我们自己知道彼此的关係就好。

    若让他困扰了，那该怎幺办？

    还好他很快地摇摇头。

    「是你之前打算要告诉我的事？」

    「嗯，但妳先保证妳不会被吓到。」

    「我保证。」

    「保证？」

    面对他再三地确认我竟忍不住想笑，堆起诚恳的笑容，「以我的长髮保证，你不就是想找人聊聊吗？还怕跟我说吗？」他瘪瘪嘴，模样很可爱，下一秒深呼吸了几口气。

    「学长，跟我告白了。」

    我不过是微微睁大一点点眼睛，向寻就将头埋进书包里不敢看我，「我以为你们已经在一起了！」他听见我那幺说惊吓地抬起头，嘴巴张得大大的。

    「什幺！」我和他说上次在校门口时就有那样的感觉了，我还以为他今天这幺沮丧是因为和学长吵架了不知道怎幺办欸。

    「妳妳妳、不要脑补啦！」他越来越崩溃，哭丧着脸。

    我们都冷静后，我小心翼翼的调整坐姿，「过程是怎幺样？」他整个人往后一倒，和我说放学时他帮黑醋擦完药準备去搭车，学长竟然在校门口等他，还买了晚餐。

    「都已经买来了我也不好意思不收，反正那时我肚子也超饿！可是后来走着走着，他就牵了我的手，说：『我喜欢你』。」低头看着他的掌心，向寻一脸五味杂陈，我则摀着脸颊觉得好害羞！

    「好甜啊！」

    「妳有什幺毛病啦！」

    「这世界上腐女很多的！后来呢后来呢？」

    他一副受不了我的模样，进入稍早的被告白情境后，又开始崩溃了起来，「我竟然甩开他的手！这样甩开！和他说了谢谢和对不起后就跑走了。」向寻喊着怎幺办怎幺办，而我在心里替学长默哀一分钟，就这样被拒绝了他一定很难过。

    「学长是怎幺样的人？」我好奇的问。

    「很宽大的一个人。」我昏倒，这是什幺形容啦，但是想到像山一般的学长，就忍不住笑出来了，「哈哈哈就是那种演唱会帮忙开路的。」或许是脑中自动浮出画面，向寻也噗哧一声哈哈大笑。

    我们聊了一些学长的事，发现他们的互动说不上特别暧昧，就是特别要好了一些，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因为感觉向寻对于学长，就像是我对于向寻一样，他很快也察觉到了，又默默垂下了头。

    「你??喜欢他吗？」

    「我??那妳喜欢我吗？」

    面对他的问题，我当然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喜欢，「啊但不是那种喜欢啦，你懂的齁？是那种朋友、甚至是家人的喜欢??」说到这里连我都不好意思了，「我也是。」他浅浅的笑了。

    「你的意思是，你也喜欢他？」

    向寻翻了一个大白眼，「我喜欢妳，也喜欢他，这样可以了吧。」噢学长这又被二度拒绝了，我晃着脚，想像那幺高大的学长，因为害羞而脸红接着难过摀脸奔走的模样??

    「唉，好尴尬噢。」向寻开始不安分的扭来扭去，「怎幺会，就只是你对他没那个意思呀，好好说清楚就好了。」爱情本就不能勉强自己，若没有一开始好好说清楚的话，学长最后会更难过的。

    「我姐呀，也曾被她的麻吉告白，但他们现在还是很要好啊。」卖了自家姐姐的例子想要鼓励他，向寻哇的一声摀住了脸颊，「姐姐果然很受欢迎啊啊。」但他放的重点好像错误了。

    「我很怕我们做不回朋友。」向寻担忧的说，「我倒觉得学长现在一定在角落哭泣，怕你是不是讨厌他了，若他知道你这幺想，他会很开心的。」我拍拍他的肩膀，他想了一会儿后，嗯的一声点点头。

    时间也晚了，看着他搭上公车，在里头对我挥手，已经没有稍早懊恼的模样，那样就好了。

    「小佳，妳怎幺出去那幺久！刚刚看新闻说最近有变态会尾随落单的少女欸，妳这个少女要有危机意识！」爸爸紧张的摇着我的肩膀，但我只想到那个独自一人坐公车的少女，不——

    「向寻来找我啦，他心情不好。」

    「叫他来找我，我跟他聊聊，跟我聊过天的人都说讚。」

    「你又不是他朋友。」

    爸爸中箭后倒在沙发上挣扎，真的很会演欸，我忍不住笑出来，聊了一些学校的事后，我回到房间，好好面对那本讲义。

    白可因说好会救我们，所以放学时，我们三人聚在旧房间，检讨当天的数学考卷，「这份我们班还没对答案。」白可因拿出红笔对照我的考卷和他的考卷，看着他第一面全对，我和向寻简直崇拜到快翻过去。

    「到底是怎幺写到全对的啊？」结果他的红笔完全没用到。

    「其实永佳有一些是粗心喔，妳看这题??」他仔细地看着我的算式，很快就找出加法错误的地方，再一偏头看向寻错的题目，发现因为观念不正确，所以都错类似的题目。

    约莫一个小时，我捧着考卷迟迟无法回神。

    因为白可因不只聪明，还非常细心，他会找出我们真正不会的地方，而不是拚了命地教我们怎幺解题，这样厉害的人，竟然是我们的朋友，「永佳，走了喔。」赶紧将考卷收好，我跟上他们离去的脚步。

    「这根本堪称老师等级，明天换化学好不好？」向寻彷彿抓住了一线曙光，整个人变得神采奕奕，白可因好笑的点点头，他们俩越来越多话可以说，我反而变得安静起来了。

    「其实??」听见某个秘密的开头，我和向寻两个人都贴了过去。

    他失笑，有些不自在的抓抓头髮。

    「我曾在家自学一年，那一年把高中的课程学完了，所以我只是比你们多学一遍，没有比较厉害的。」

    等等，这番话好像没什幺安慰效果。

    有谁一年内可以读完三年的东西啊啊啊。

    「自学了不起噢！」向寻一下就炸毛开来，一副来打架啊的样子，我噗的一声大笑出来，「哈哈哈哈你就是万中选一的天才，瞧向寻不爽成那样。」白可因着急地想对脸臭得要命地向寻说些什幺，画面实在是太有趣了。

    「你别理他，他很快就会好了。」我才刚说完这句话，向寻就冒出一大堆问题，「欸为什幺要自学啊？这样不会很无聊吗？喔说！你是不是比我们老一岁！」面对他一大串的问题，白可因完全说不出话，但没关係，因为向寻会自己替他回答，而我在一旁简直快笑死了，觉得他们对话的频率太极端了。

    「够了啦，你再乱掰啊！给他好好说啦！」我边擦着泪水，边阻止向寻的天马行空，他喔的摀住嘴巴，再乖乖的拉上拉鍊。

    「我早读一年就和自学那年抵消了，我没办法好好跟同学相处，所以自己一个人比较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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