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你不懂人……”

    方羽缓声说道，“但凡是人，必定有七情六欲……没有七情六欲的，那是畜生。不对，连畜生饿了还知道找东西吃，谁要是想抢畜生的东西，畜生还要咬人呢。——

    “俗话说，狗急跳墙，兔子逼急了也咬人！这不都是七情六欲的表现？你要选的那种人，就是一个笑话，是雕像吧？人，活着就要吃穿住行，这都是人类的需求，这就是有欲有求！莫说是人和畜生，就连大树也喜欢扎根在土壤里，奋力汲取水分，以求生长，活他个百年千年……难道，这不是七情六欲？”

    圣灵沉默不语。

    方羽继续道：“这世间所有的一切，存在就它的道理。无论任何事和物，最终都能归结于七情六欲之上。无私奉献的人，置生死之度外，这是为了他人的利益；自私自利的小人谋财害命，这是自己的利益……有黑暗有光明，有好，有坏……但唯独，你不能说是空！”

    语气顿了顿，方羽沉声问道：

    “所以……你告诉我，什么是空？”

    圣灵依旧沉默。

    方羽呵呵笑了起来——

    “说点眼前的吧……你作为伟大的圣灵，选择主人，也必然是眼前的一群人之中的某一位！可你知道，这些人哪一个不是千里迢迢想要得到你圣灵的帮助？这，是不是私心？”

    不管是杨氏的杨文杨武兄弟，还是大周王室的周启荣，又或者是姚天照和他的兄弟们，来到这里不都是为了得到圣灵吗？否则，来到这里的目的和意义是什么？

    “这就是你要挑选的人……哪一个不是有私心，哪一个不是有自己的目的，就连已经成了空圣人的杨秋，也如此自私自利！你凭什么要求我一定要无欲无求？”方羽大声质问了起来。

    从始至终，圣灵都没有开口说话。

    方羽自嘲笑道：“我本以为，碰碰运气，或许可以得到晋升空圣的机会。本以为这世间伟大的圣灵是何其的光辉！没想到是这样见识短浅，认知肤浅的圣灵!你这样的圣灵，我不要也罢！我必须得承认，今天带着叶文君和徐昭佩来到这月息古地，是我这辈子做的最差的一件事！”

    说完。

    方羽不在说话。

    气海中渐渐平复了下来。

    就像是太平洋之上，风平浪静，甚至连清风都没有。

    一望无际的气海之上，变色的风云消失了。

    一切，都归于平静。

    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方羽的意识渐渐沉默……

    气海的每一个角落，似乎都在听从方羽的意识的控制。

    气海，如大海。

    可现在的气海，如同一面镜子似的，静得可怕！

    无论再怎么风平浪静的大海，都会有所动静，或涟漪，或水花。

    可是方羽的气海，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那就是——静止！

    是处于一种绝对的静止。

    这是方羽的意识在要求气海这么做。

    也不知沉默了多久。

    圣灵的声音突然响起：

    “无限级精神意志……我承认……你适合做我的主人……”

    方羽不由一怔。

    意识在气海中到处飞掠。

    不由疑惑道：“无限级精神意志？”

    “主人，你是我第一个见到的，能够在成为空圣之前，便掌握无限级精神意志等级的修行者……或许，你注定与人不同吧……”

    突然被圣灵叫主人。

    方羽感到有些不适应。

    “你不是不选我做主人吗？”

    “不，或许……你比我想象中的，要高出很多，以至于我失去了准确的判断力……“圣灵的声音飘荡着。

    “我就说嘛，本天才，那是一等一的高手……是我嫌弃你才对！”方羽笑道。

    “若是主人拒绝接受圣灵，我可以就此离开……”

    闻言。

    方羽连忙摆手道：“别啊……开个玩笑。多点力量，多点希望。弱肉强食……生存法则。我刚才已经坦诚相待了……这人，哪有真正做到一切皆空的。说吧……我要如何继承你的力量？”

    圣灵说道：

    “我只是一团意识体，与万千宇宙之中吸收天地精华而成，坠落在华夏这片古老的土地上……我会将力量融入到你的气海当中……”

    “那我岂不是有了两种意识了？”

    “不……主人……我感觉得到，你的身体当中有一种特殊的意识能量在慢慢成长。虽然我可以扼杀它，取代它……但这对主人不利。我会选择将我的全部力量，融入气海和意识之中。主人的精神意志已经是无限级，吸收力量后，会轻而易举达到无上级精神意志。空圣的晋升便会水到渠成……到那时，我的意识会消失，主人的意识会成为这片大陆第一个成就无上级意识的修行者。”

    无上级精神意志等级。

    方羽心中激动不已。

    “奇了怪……我之前的精神意志是至高级，怎么突然就变成无限级了？”

    “主人，我在挑选目标之时，发现所有人都不合适，唯独主人资质最好，为了抹除你的心魔，提升你的心境，我便想到了杀了那个女人。但没想到，你会出手相救……你在我的压迫之下，精神意志提升了……这是我进入你气海的最大原因。”圣灵说道。

    “原来如此！”方羽心有余悸。

    这个答案，与姚天照所猜测的，**不离十。

    “好了主人……我的时间有限。我在这大陆上的意识飘荡的时间越长，力量消散的就越快！没了能量法纹的保护，力量会持续潇洒。”

    “这么严重！可是，你就不能继续保持存在吗？我对后续的修行一无所知，有你在，起码心中有个底……”方羽说道。

    “不……我刚才说了……你的体内有另外一个正在慢慢成长的强大意识体，我可以扼杀它取代它……但那对主人不利。”圣灵重复道。

    “你是说神龙？”

    “是的，主人。”

    方羽愣住了。

    虽然这圣灵的意识体，不知道在这宇宙星空中历练了多少年，在月息古地也存在了数万年。

    并且拥有庞大的知识量和力量。

    可是和自己精心培养的神龙比较，方羽对神龙更加有感情。

    让自己舍弃神龙，实在做不到。

    圣灵似乎感应到了方羽的心境，便再次道：“主人，不用犹豫了……我的意识会融合到你的意识里，只是没了自主意识罢了……后续的修行，以及我在这宇宙星空中所经历的一切，都会烙印在你的脑海中。若是我存在了……反而对你不利，好了……时间很紧迫，准备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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