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淑芳这个小姑娘，够勤快，够机灵，同时因为有着“新手村”木屋区的渊源，进而也足够忠心。

    不过，女孩子终归有其局限性，面对繁重工作的时候，难免力不从心。

    于是，高弦暗自做出了决定，等自己有空闲了，再招聘一个小伙子进公司，当“牲口”使唤。

    顺手把发展“利众宝”基金客户的任务布置下去后，高弦又把注意力转回到远东交易所，琢磨如何才能说动李福照，同意引入计算机。

    众所周知，在一九八七年十月十九日“黑色星期一”的全球股灾中，香江股市是一个重灾区。

    为此，当时的香江联合交易所主席李福照宣布休市四天，以便给出足够的时间，来清理大量积压的交易。

    因为，与当时米国证券交易所已经采用电脑对盘的证券交易全面电子化不同，香江联合交易所只是采用电脑辅助交易系统，来进行证券买卖。

    也就是说，交易大厅里的情景，仍然像现在这样原始，当出市员们忙起来后，喧嚣得和菜市场没什么区别。

    由此可见，虽然香江股市的发达水平，在全世界都能排得上号，但香江联合交易所对计算机技术的采用，却落后了。

    要知道，自香江从一九七零年代开始，逐步发展成为世界金融中心之一后，香江金融领域总共有三位大亨——李福照、胡汉慧、马敬熙。

    而早在“黑色星期一”股灾发生前，胡汉慧、马敬熙便已经先后去世了，只有李福照持续不断地保持着影响力。

    在这个过程里，李福照对证券交易所引入计算机技术，到底是怎样一个态度，高弦现在还真分析不出来。

    毕竟，从炒股的角度来讲，使用计算机固然方便，但不使用计算机，也有独特的“好处”。

    现在还很重视自己在远东交易所的职务，所带来便利的高弦，可不想因为采用计算机的建议，即使这个建议不包括电脑对盘，而贸然去碰封建大家长做派日益严重的李福照的霉头。

    因此，高弦不准备像在马敬熙面前那样，直接提出采用计算机的建议，而是要迂回地表达。

    这天刚上班，高弦便把一个内容短小精悍的文案，交到了李福照的面前，“李先生，这是我在工作中形成的一个想法，您有时间看看？”

    “先放到这里吧。”李福照点了点头。

    他满意高弦的地方很多，其中就包括这种提交书面文档的方式，一目了然，其他职员根本没有这样的工作意识。

    高弦原本以为，按照以往的经验，李福照最快也要等到下午，才会因为那个文案找他，可没想到，也就是刚过了一个钟点，自己便被叫到了李福照的办公室。

    “你怎么想到了，在恒生指数之外，我们远东会编制一个远东指数？”李福照饶有兴趣地问道。

    高弦流利地回答道：“股票指数的参考意义不言而喻，我们远东会做为第一家华人证券交易所，当然要保持自己的特色和话语权，好足以和后来者区分开。”

    李福照眉头一挑，“你认为，香江还会有其它证券交易所出现？”

    高弦笑道：“远东会的行情如此火爆，按照这个趋势，今年下半年足以和香江会真正地并驾齐驱了。”

    “商场上，向来都是，好的生意一旦出现，大家便一哄而上，分而食之。”

    “李先生率先把香江会没有证券交易所专营权这层窗户纸捅破后，其他人成立证券交易所的难度，将会比远东会的创建过程简单得多。”

    “据我所知，胡汉慧不就正在牵头筹备金银会嘛。虽然这只是宣称经营金银买卖的交易所，但却还是给可能出现的证券交易所，提供了经验。”

    “你倒是看得远。”李福照面露欣慰之色，“编制远东指数的工作量，小不了，因此，你想引入计算机技术？”

    高弦点了点头，“引入计算机技术后，我们除了可以做到，反应速度比恒生指数快之外，还能推广到数据中心的现有工作当中，进而提高服务质量。”

    李福照沉吟道：“采购一套计算机系统，开销不菲吧？”

    相比于马敬熙是一位传统商人，李福照是一位喝过洋墨水的高材生，先是在米国的大学拿了一个学位，结果回到香江不被认可，接着又到英国拿了一个学位，进而把会计师事务所开了起来。

    因此，留过洋的李福照，对计算机是有概念的。

    “我们可以采用小型机，它的性能足以满足需求了。美国数字设备公司的最新产品pdp-11，单价是一万八千美元。”

    高弦解释道：“这种产品的市场竞争非常充分，米国市场上，有七十多家的小型机厂商，设计出一百多种小型机，年产量达到一万多台，堪称技术和产品足够成熟了。”

    李福照难掩惊讶地看了高弦一眼，“没想到，在证券业之外，你对米国的计算机行业，也如此熟悉。”

    高弦连忙谦虚道：“为了这个文案，我到香江大学的图书馆，查阅了一些英文资料。”

    “你如此用心，想不成功都难呐！”李福照发自真心地赞许了一句，然后拍板道：“你这个文案，既有远见，又有创意，可以推进。”

    “不过，编制远东指数这件事，意义重大，暂时不宜声张。”

    高弦当即明白，李福照认为，远东交易所仍然羽翼未丰，而编制远东指数这件事非同小可，还是低调一些为好，免得闹了笑话。

    高弦做思索状，然后开口道：“那我就以数据中心升级服务质量的名义，申请采购一台小型计算机，搭建一个股市行情数据辅助处理系统。”

    “准了！”李福照满意地哈哈大笑，“尽量少花钱，多办事。这计算机还是不便宜，价格都顶得上一张经纪牌照了。”

    高弦信心满满地保证，“我会向美国数据设备公司，争取一个最大优惠的折扣，或者干脆分期付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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