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章　条件

    二十一章    条件

    咬紧牙关、紧闭双眼，黑黑準备再度硬接那剧痛，但这次仅有表面，像被同类打闹时挥爪或咬的感觉。儘管持续久了仍会不舒服，然对挺过最初转变仪式的牠来说，已经好过多了。

    「转换完成。」贴于牠胸口的冰凉手掌离开之时，传来魔女平淡的音色。

    睁开眼，黑黑再望向镜中的自己，不觉鬆口气──已经变成正常人类的肤色，他的五官轮廓没像刚才那幺明显，黑色瞳孔与猫身的自己截然不同；身高和身材应该算中等，可以和周育祥并驾齐驱吧……继续向下看，黑人外貌时没发觉，原来人类的体毛不只头部，生殖器官的位置也有──

    魔女忽然清了清喉咙，黑黑不解地望去，却见她别过头，手朝牠的方向挥挥，顿时一道温暖包围牠，再看向镜子时，牠身上多了黑色的t恤和长裤，以及脚上的一双黑白帆布鞋。难怪刚刚照镜子觉得哪里怪，自己毕竟没见过人类裸身的模样，人类的衣装就和猫族的毛皮相同功能吧。

    「人类社会中可不能衣不蔽体，否则会被抓的。」

    魔女补充说着，这话有点令黑黑吓着，原来人类会抓同类？穿衣这规定牠能接受，衣服穿上后不仅温暖许多，也有股莫名的安心感，就像毛皮回到牠身上一样。

    「还满意吗？你的人类模样。」

    黑黑先点头，至少是个正常人类，但又摇头，即使在十天内看过好几个人类，自己仍旧觉得人类长得好奇怪──除了夏晴光。

    「你既选择变成人类，总得习惯的。」魔女并未追问黑黑反反覆覆的肢体动作，逕自说道，把牠像是艺术品般打量一圈后，拍拍手。「办正事吧，先从人类的运动开始。」

    摇摇晃晃地站起、跌跤、再站……人类青少年模样的黑黑，此时宛如个婴孩一般，重新学习起人类的基本动作，先前利用十天学习知识可不够，拥有人类躯壳之后，牠还得学会像个正常人一样行动自如。不过一再失败地摔过无数次，着实令牠懊恼不已。

    然后，牠的心思回到幼幼猫时期的自己，即使又盲又聋，仍本能地摸索猫妈妈的温暖，以及稍长大后，跌跌撞撞的步行、跑跳──心态转变了，这些反覆的失败便不再干扰牠的心智，就把自己当作小孩子学走路，跌倒是正常的。

    练习总算渐入佳境，在魔女的在旁监督下，走路已经没问题了，跑步会不慎回到猫族但无大碍，跳跃反而简单，和猫一样出力点是后腿。

    当魔女示意可以告一段落时，黑黑皱眉望向身上的服装，它们因为跌倒而变得髒兮兮，爱乾净的猫心无法接受这副模样，但牠总不能舔衣服吧？

    起码，牠没见过人类这样做。

    不过魔女倒是看懂牠的表情，轻轻一个弹指后，衣服已变回最初的乾净。

    「魔女小姐，谢谢喵……」再度道出猫语，黑黑直觉奔向墙角，捡起躺在那儿的图画书──前几天练字时的小帮手。

    见状，魔女微勾嘴角。「果然很聪明，知道接下来该做什幺。不过，发音不需要本魔女的协助你也能做。」

    听见她的话语，黑黑有些不解，仍然翻起书本来，既然基本动作需要那幺长的时间学习和适应了，那人类的发音……

    手中顿时一空，书被对方夺走，并抛向更远的墙角，牠有些埋怨地看向她。

    「等会，自己练习。」这话没有任何强迫字，但黑黑从女子的红瞳中，捕捉到一股威胁的目光，以及另一层更深的……牠说不上来是什幺。

    「现在，我要告诉你成为人类之后的遵守条件。」

    黑黑感到一阵恶寒，牠无法继续和她对视，连忙别过头。魔女的啧啧声在耳边响起。

    「小男生，本魔女帮助你，但你这样的态度……不如不帮。」

    「魔女小姐，请不要将我变回猫！」黑黑吓得赶紧正视她。「能够帮我达成心愿，真的很感谢妳喵，我知道魔女助人有条件的，只要黑黑做得到，妳要什幺酬劳──」

    女子挥挥手，打断牠说下去。「报酬，就等以后。未来某一天，我会请你做点事。」

    这魔女不需要立即的报答？黑黑愣了会，才回到最初的对话。「我知道了喵，请问魔女小姐说的条件是？」

    「第一条，你不能向任何对象透露真实身分，包含夏晴光。」

    黑黑大骇，牠现在的样子连自己都不认得了，何况晴晴？「可是──」

    「你可以暗示，用任何方法让夏晴光知道，一旦她揭穿你的身分，你便能永远成为人类。」

    又是一个震惊。「我──现在的我还不算人类？」不禁拍拍头和身体，生怕自己真的变成半猫半人，冒出猫耳朵或是猫尾。

    女子失笑。「甭检查了，你是全然的人类躯壳无误，但有时限。」

    黑黑眨眨眼，又听对方继续说下去：「小男生，听过月的阴晴圆缺？」

    兴奋涌上心头，国小自然课学过的。「知道！新月、上弦月──」

    她阻止牠继续说下去。「知道就好，听仔细了。」

    魔女解释所谓的「时限」，她们的力量来自月亮，因此每当看不见月的农曆初一，牠会变回猫型一整天。

    「只要夏晴光认出你，便不再麻烦。」魔女一语猜中黑黑表情落寞的原因。「但是，绝对不能在任何对象面前变身，这就是第二个条件。如果违抗这两个条件，至今所有努力一笔勾销。」

    无奈点头，黑黑心中仍是满满的困惑。

    「魔女小姐，身为魔女的妳却不立刻要求回报，为什幺喵？我只是一只普通的黑猫，什幺原因让妳这样帮我？」

    「本魔女以为你不好奇。」她笑了笑，兀自背向牠走向巷口。「助人为快乐之本，这理由不错吧？拥有能力的我们一族，见到苦恼的生灵，有缘就帮啰。但是，你要『真正』达成心愿，仍须靠自身努力。」

    「不管怎幺样，魔女小姐帮助我前进一大步，真的很感谢妳！」

    魔女回过身，未回应牠的道谢，而是扬起手指比划着，金色的光迹随之显现，三个大字逐渐成形。「这是最后给你的，你的人类名字『殷颖黑』。」

    黑黑看着闪亮的三个大字，强忍猫族的蠢蠢欲动。这名字……

    她轻弹指，那三字愈缩愈小，变成白纸上的寻常黑字迹。「『阴影』，千万别忘记自己的本质，别被人类汙染了。」

    「发声练习自个努力，明天下午……本魔女会安排一点小状况。」语至此，她露出狡黠的笑，其黑袍以及容貌渐渐融于夜色之中。「好好加油吧。」

    那张写有名字的纸飘啊飘地落下，黑黑终于按耐不住扑了过去。

    幻光小言：

    这一章剧情正好对上《恋主》的第十九～二十章，要将旧作相同剧情写出新意还挺有难度的～（笑）

    内心还在改版的新剧情那边游蕩，等不及快点写到那边了，还有一些人类的新角色出现喔！xd

    中秋节，特别增加一次更新，祝大家中秋节快乐！！下次更新就回复礼拜日啰～

    最后，老话一句，恳求读者们的留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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