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君,盼君: 楔子
楔子
今日,终是落了雨,随着房檐顺流而下,落至地面,发出了令人心悸的声响。
自从那日起,倾禾宫已经不曾听过如此大的声响,毕竟平日除了少数几位服侍的侍女外,便无他人进出,如今只剩下一片死寂,寂静的令人感到害怕。
起身走到了窗外,伸手探了探雨势,这个季节的雨水真的好冷,冰冷的感觉直直地渗入了骨子里,但,哪比得上我的心寒?回想起当初入宫时,似乎也是这种寒风料峭的时节,可是有谁料到会落得今日的下场?苦涩一笑,只叹物是人非。
「璃儿....」 就在这时,突然,听到了那熟悉的声音,心裏不觉颤了一下。抬眸望去,明黄色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门口,果真是他。看似来得急,胸膛仍微微起伏。
他,逕自走了进来,而我不觉退了一步,两个人良久,都未开口。原以为自从那日后,他怪我差点断送了他的江山,愿我亲手毁了他的计策,我于他而言,不过就是个没用的弃子、失宠的弃扇。可如今....他终是再次唤出了我的名字。
「你知道朕今日来是为了何事。」半晌,他缓缓开口「你别以为瓦萨反叛之事和妳脱得了关係,别真以为朕能够一次又一次的保住妳、护着妳!」
「.......在当初要踏入这淌浑水时,臣妾,便就从未想过能够安然脱身。而且,这一切到底因谁而起,相信皇上您自己心中最为明了其中的原委。」我淡淡回道,不愿与他继续多语,毕竟我们两人之间已经没有什幺可以再谈的,多说无益。转身撇头离去,手却被他用力的一把抓住。
「妳,难道至今就这幺恨朕?恨到非得的把朕逼到了绝路才称的你的心意?」这话中尽带着苦涩、无奈.....或者亦是有些的恳求。
「恨?」我顿了顿,这问题使我一时之间竟开不了口,究竟是恨还是不恨,连我自己也都快搞不清楚了。三年,自我至今陪着她也已经有三年了....我却仍然是不了解他。
他待我是温柔、是体贴,想要将最好的都给我。但是往往在下个瞬间,可能不过是一句话,便可以翻脸不认人,无人能料到他的性格会做出什幺事情。而且身在皇家,明争暗斗,宫中朝廷上的波涛汹涌,造就了他下手毫不留情,对于阻碍他的人、事、物格杀勿论,亲手刬除异己。我明知道这是身不由己,但我仍是无法忍受这种建立在鲜血上的生活,伴君如伴虎,我在他身边待着,只会被伤得更多。
「朕待妳真不如他对妳的好?要是你要什幺,朕都会为了妳。妳要珍奇异宝,朕慧命各国使节立即双手奉上;妳想要整个世界,朕也能差人出兵打天下。这样,难道还不足?」他低声下气的说道。我知道这定是对他来说,已是最大的让步,放下身段只为了我区区一介女流。
我摇了摇头,他果真不明白我真正想要的是什幺....不过,要是求他放我出宫,只怕是癡人说梦般的不可能。可是如今在我的世界中,早已什幺都不复再了,除了能渴望自由外,难道...还能企求得到幸福吗?
想了想,最后鼓起了勇气,颤抖开口道:「那,请皇上赐臣妾鸩酒吧...」
在话一落下的那剎那,只见他眸子一紧,闪过了几分不可置信,但更多的却是愠怒,可是面上仍是笑着。这样的他,我实在见过太多太多,我知道此时此刻他是真的动怒了。
「你就这幺想和他一起死?」他说道,语气却是意外的冷静「这次...朕不会再出手救妳。」愤怒、悲伤、失望...全部都融入了这句话中。
「那臣妾在此,谢过皇上。」我福身行了个礼「而您,要是无事的话,臣妾,便先回房了。」说罢,转身毅然离去,在踏入内房的那一刻,外头立马便传出了物品被一扫而下的碎裂声及「回宫」二字。
长长吐了一口气,眼眶中不禁泛起了一层水漾似的东西,暗自流下,在当初选择时,我便也是踏上了一条不能回头的不归路,因此这对于我而言,是结束,更是解脱。
再见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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