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人难再寻: 皇帝陛下vs小郡主(二)
皇帝陛下vs小郡主(二)
再次醒来时,天光已暗。屋子里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音。
许是伤重的原因,又在梦中耗费了大量心神,谢瑶出了一身冷汗,汗水将内衫打湿,贴在身上,冷冰冰的,难受极了。她终于睁开沉重的双眼,透过那一丝缝隙,也只能模糊地看到四周的景象。
这次醒来,却不是在公主府自己的卧房内。
映入眼帘的首先是一袭淡金色的纱帐,上面盛开着大朵大朵金线绣就的凌霄花,栩栩如生,仿佛是有人将真花随意抛洒在上面一般。
这样精美的图案,这样巧夺天工的手艺。
谢瑶反应过来,自己是在寿安宫的映雪殿内,于是有些安心:原来是外祖母把自己接到宫里来了。
此时正值仲夏,殿外草丛内虫鸣声不绝于耳,夏季的夜风从纱帐揭开的一角钻进来,直吹在谢瑶脸上,带来阵阵凉意。
谢瑶觉得有些难受,费力地偏过头去,想要叫人,却发现纱帐外不知何时竟逆光站了一个高瘦修长的身影,跳跃的烛光落在他的身上,只见他身着一袭玄色的袍子,袖口处用金色的龙纹图案点缀,透出一股隐隐的王者之气。这是帝王的常服式样。
额头上传来阵阵痛感,谢瑶总觉得有什幺地方不对劲,却一时又想不起来到底是哪里不对。直到那身影转过来——瘦削刚毅的脸庞,棱角分明的轮廓,漆黑的长发用一顶镶玉的金冠束着,俊朗的面容上,一双墨一般的黑眸死死地盯着她,眼神晦暗未明。
竟然是燕王萧成奕!
谢瑶一惊,甚至觉得自己连脑子都不会转了。
萧成奕,他,当上了皇帝?
只一瞬,她的心仿佛浸入了冰水中一般。
萧成奕当上了皇帝,而她谢瑶——原本出逃在外的南华郡主,竟出现在宫中……
谢瑶的大脑一片空白,不知该作何反应,更不知萧成奕意欲何为,只感觉得到他看向自己的凌厉视线,以及那一身冷冽的气息。
谢瑶一直有些害怕她这位三表哥,因为他总是表现出一副深不可测的模样来,而她最怕的,正是他这种把所有心思都藏在心底,面上还一丝不显的人,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幺。
从前,他还是高高在上的嫡长子时,她不过还是个小娃娃,他对她的态度似乎就极为冷淡,而她,也没有什幺和他相处过的记忆。后来,先皇后败落,他被先帝发配到军中历练后,她与他见面的机会就更少了,关系也更加疏远了。
几位皇子中,谢瑶倒是与七皇子萧成景的关系最为亲密,比之亲兄妹也不遑多让。
然而,皇家之中,父子兄弟为了一个皇位争得头破血流的例子比比皆是,更遑论是曾经互为对手的七皇子和萧成奕?!
而她怎幺也该算作是七皇子阵营的人吧?
谢瑶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她感觉得到,萧成奕对她的态度,很不友善。而他,现在又当上皇帝了,是掌握天下生杀大权的皇帝!随时都能要了她的小命!
思及此,谢瑶只觉眼前一黑,胸前一阵气血翻涌,接着便撕心裂肺地咳嗽起来。
而一直静默站立在一旁的萧成奕终于有了些反应,上前一步,伸出背在身后的右手,掀开纱帐,却不再进一步动作,只是站在床头,神色冷漠地俯视着她。
过了许久。
待谢瑶终于从咳嗽中平静下来,他才出声,冷淡的唤了一声“来人”。接着,一名小宫女轻手轻脚地走过来,小心翼翼地将谢瑶从床上扶坐起,候在一旁的内侍赶紧送上一碗黑漆漆的汤药。
谢瑶低下头,默默地喝着药,却不敢再去看萧成奕,只好把头越垂越低,盯着他靴子上张扬凌厉的五爪金龙。
良久,那宫女服侍谢瑶吃完药,替她擦过嘴后,才默默退了下去。接着,萧成奕的贴身太监一挥手,轻轻一个动作,殿内其余人也全都跟着他退了出去,关上了殿门。
萧成奕仍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沉默半响,才冷冷地道:“怎幺,你就没有什幺想问朕的?”
谢瑶内心一片惶然。乍一醒来便惊现如此巨变,她不知如今局势如何,自己又是处于何种地位,更不知该如何发问。
未知的事物最是让人惶恐不安。她双手紧攥着腿上的锦被,以减轻自己的害怕,半响,才轻声问道:“我母亲在哪?”
萧成奕闻言低笑了一声,却是答非所问,神色冷漠道:“晋阳长公主巾帼不让须眉,这些年来在京中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更是连立储之事都敢横加干预,而朕,又向来和她不对盘,你觉得,朕会拿长公主怎幺办?”
他越说表情越凌厉,甚至隐隐透出一丝恨意来,谢瑶被他的气势所慑,顿了一会儿,深吸了一口气,才回道:
“母亲的确热爱权势,但放眼京中,权势这东西,谁又不爱呢?皇上说母亲干预立储,可最后,坐上皇位的,不仍旧是您幺?可见,母亲的横加干预,也并没有什幺成效。”
她当惯了高高在上的南华郡主,一时也还没适应他的新身份,说起话来仍是像从前一样直来直去。
“呵,”萧成奕冷笑一声,一只手把玩着拇指上的扳指,脸上表情极为不屑:“郡主果然是长公主的女儿,一张巧嘴竟是利得很。只是,若是长公主真如郡主所言那般无辜,又何必心虚,急着把你送走呢?”
谢瑶被他逼问得无言,正想着该如何应答,又听他道:“长公主不愧为长公主,早早的就想把你送走,生怕你落在朕的手里。可最后,你不是照样被朕抓回来了幺?“他说着便笑了起来,表情很是得意。而谢瑶也被他激得很是生气,好在还有一丝理智尚存,才克制住自己,不在脸上显露出来。
话到此时,谢瑶其实已经冷静下来了。
长在宫里的人,从小就会察言观色。谢瑶向来脑子又转得极快,她听萧成奕的语气,似乎他和自己母亲之间有些旧怨。于是她大胆猜测,萧成奕恐怕是碍着太皇太后的面子,才并不直接对母亲施以报复的,所以把她绑进宫来,就是想以她为筹码要挟母亲。毕竟,晋阳长公主对独女的疼爱在京中是出了名的。
然而,就名义而言,她毕竟也是他的表妹,萧成奕若是不能对母亲下死手,自然也就不能对她如何。
想到此处,谢瑶稍微放下心来,表情放松了些,暗自深吸了两口气,坐直了身体,才语气僵硬地对萧成奕道:“先前南华不慎落入江中,承蒙皇上搭救,才捡回一条小命。皇上的救命之恩,南华在此谢过。只是,若是无甚大事的话,还请皇上早日放南华出宫,在宫里呆久了,我母亲会担心的。“
说完,一脸沉静的静静等待着萧成奕的反应。
只见在烛光的映衬下,萧成奕的眼眸也仿若变成了一片红色,妖魅诡异,他定定地看了她好一会儿,似是不习惯她这样的语气,半响,才哈哈大笑起来,随即撩开袍子,侧身坐在床沿上,伸出右手,紧紧捏住她的下巴,拇指却宛若情人般,轻柔地抚摸着她的肌肤,“朕把你留在宫里,自然是有事……往日你在宫中横行时,气势也是颇凌人的,经此一病,倒是有了几分楚楚可怜的味道,甚合朕意,不如就留在朕的身边,封为昭仪如何?如此一来,长公主也不必再与朕争锋相对,岂不是两全其美?”
谢瑶先是一怔,随即反应过来,气得要死,暗骂这人好不要脸,当即心中一冲动,伸出手来向他呼去,口中喊着:“你无耻!“
萧成奕却像是早就预料到一般,动作安闲地在半空中截住她的手,将她拉近了,轻笑道:“为何不可?长公主欠了我的,拿她的宝贝女儿来抵偿,我倒是觉得再合适不过了。“他仿佛也有些动怒,言语间也不再自称为“朕”了,直接用上了“我”字。
谢瑶气极了,半天说不出话来,最后反笑起来,死死瞪着他:“皇上莫不是忘了,南华早已被许配给了镇国公府的世子,皇上夺人之妻,只怕不是君子所为。”
却不料,他半眯着那双漆如点墨般的长眸,似笑非笑地望着她,“你说的是燕青衣那小子?呵,倒多亏他前几个月犯了糊涂做下的好事,否则朕要把你留在宫中,倒还真要费些心思。你放心,现在即便是燕青衣还敢要你,镇国公府却是不敢要你了……“说着,顿了一顿,”怎幺,这事如今都传遍了京城,南华却还不知道?看来,长公主倒真是极宝贝你,想在你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把事情解决了,可如今太皇太后插手,长公主怕是也束手无策了吧?”
谢瑶被他嘴角轻浮的笑刺痛,愤怒地甩开他的手,问:“你什幺意思?“
“原来你是真不知道?“萧成奕挑眉,轻笑一声,似是觉得极为有趣,就连眼中都带了几分揶揄,笑了好一会儿,才停下,好心情的对她解释起来,“两月前的一天晚上,镇国公府的世子喝多了,与当时寄住在府中的表妹有了一段情。不过世子好手段,当晚,也不知两人是如何协商的,第二日,那位表小姐竟一声不吭的告辞回家去了,没再多做纠缠。本以为这事就这幺过去了,谁知,就在前几日,吏部尚书家的小姐进宫赴宴时突然晕倒,请来太医一瞧,竟是有了身孕……“,又笑了笑,”哦,对了,你以前应该是见过这位尚书小姐的吧?确实长得我见犹怜,比之郡主如今都还更要娇弱几分……”
萧成奕说到此处,特意顿了一顿,停下来欣赏谢瑶的表情,见她神色淡淡,没有什幺反应,才敛了敛眉,若无其事般的继续道:“尚书小姐被太医诊出身孕,这下可难办了,京城中谁都知道,镇国府世子与当朝的南华郡主是有婚约在身的,长公主更是万万不能得罪的,可堂堂尚书家的女儿也不能就这幺忍气吞声地把事情平过去。于是,尚书夫人干脆面见了太皇太后,将事情原委向太皇太后禀明了,求太皇太后做主……”
外祖母?
闻言,谢瑶苦笑了一下,顿时明白了。外祖母向来不赞成她与燕青衣的婚事,如今出了这样的事,自然乐得顺水推舟,卖给尚书府一个人情。如此形势下,母亲便是极力挽回,怕也于事无补。
“可即便如此,你也别妄想就能把我留在宫中,随意摆布。”谢瑶怒道。
“朕若是非要摆布你,你又能如何?”萧成奕抬眸看她一眼,似是极为不屑,“郡主还是早些看清楚形势为好,如此在宫中才能活得长久。另外,你也别给朕玩什幺寻死的把戏,没有朕的赐死,你连死都是不能的,若你偏要一意孤行的话,朕会让你知道后果。好好想想你在乎的人,朕治不了你,却有的是办法让他们不痛快。”说着,又是极为讥诮的一笑。
他知道怎幺戳中她的死穴。
谢瑶不自禁哆嗦了一下,与他对视了一眼,却正好捕捉到他眼中得逞的笑意。
她撇过头去不看他,脑子里乱成一团,丝毫头绪也没有。这幺多杂乱的信息,她还没有完全理清楚,燕青衣的事让她又气又怒,却还不能在面上表现出来,平白让萧成奕看了笑话。是以,她只能僵坐在床上,看似一副抗拒的姿态,其实心里早就乱成了一锅粥。
风吹起纱帐,烛火在空气中劈啪作响。萧成奕揉了揉眉角,说了许多话之后,他似乎也懒得再说什幺了,终于意兴阑珊地道:“该说的朕都说了,你自己好好领悟,把身子养好了,太皇太后她老人家还等着见你。”
可谢瑶仍是背对着他,也不回话。
萧成奕闭了闭眼,像是在极力隐忍怒气,半响之后,终于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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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来时,天光已暗。屋子裏静悄悄的,没有壹丝声音。
许是伤重的原因,又在梦中耗费了大量心神,谢瑶出了壹身冷汗,汗水将内衫打湿,贴在身上,冷冰冰的,难受极了。她终于睁开沈重的双眼,透过那壹丝缝隙,也只能模糊地看到四周的景象。
这次醒来,却不是在公主府自己的卧房内。
映入眼帘的首先是壹袭淡金色的纱帐,上面盛开着大朵大朵金线绣就的淩霄花,栩栩如生,仿佛是有人将真花随意抛洒在上面壹般。
这样精美的图案,这样巧夺天工的手艺。
谢瑶反应过来,自己是在寿安宫的映雪殿内,于是有些安心:原来是外祖母把自己接到宫裏来了。
此时正值仲夏,殿外草丛内虫鸣声不绝于耳,夏季的夜风从纱帐揭开的壹角鉆进来,直吹在谢瑶脸上,带来阵阵凉意。
谢瑶觉得有些难受,费力地偏过头去,想要叫人,却发现纱帐外不知何时竟逆光站了壹个高瘦修长的身影,跳跃的烛光落在他的身上,只见他身着壹袭玄色的袍子,袖口处用金色的龙纹图案点缀,透出壹股隐隐的王者之气。这是帝王的常服式样。
额头上传来阵阵痛感,谢瑶总觉得有什麽地方不对劲,却壹时又想不起来到底是哪裏不对。直到那身影转过来——瘦削刚毅的脸庞,棱角分明的轮廓,漆黑的长发用壹顶镶玉的金冠束着,俊朗的面容上,壹双墨壹般的黑眸死死地盯着她,眼神晦暗未明。
竟然是燕王萧成奕!
谢瑶壹惊,甚至觉得自己连脑子都不会转了。
萧成奕,他,当上了皇帝?
只壹瞬,她的心仿佛浸入了冰水中壹般。
萧成奕当上了皇帝,而她谢瑶——原本出逃在外的南华郡主,竟出现在宫中……
谢瑶的大脑壹片空白,不知该作何反应,更不知萧成奕意欲何为,只感觉得到他看向自己的淩厉视线,以及那壹身冷冽的气息。
谢瑶壹直有些害怕她这位三表哥,因为他总是表现出壹副深不可测的模样来,而她最怕的,正是他这种把所有心思都藏在心底,面上还壹丝不显的人,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麽。
从前,他还是高高在上的嫡长子时,她不过还是个小娃娃,他对她的态度似乎就极为冷淡,而她,也没有什麽和他相处过的记忆。后来,先皇后败落,他被先帝发配到军中历练后,她与他见面的机会就更少了,关系也更加疏远了。
几位皇子中,谢瑶倒是与七皇子萧成景的关系最为亲密,比之亲兄妹也不遑多让。
然而,皇家之中,父子兄弟为了壹个皇位争得头破血流的例子比比皆是,更遑论是曾经互为对手的七皇子和萧成奕?!
而她怎麽也该算作是七皇子阵营的人吧?
谢瑶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她感觉得到,萧成奕对她的态度,很不友善。而他,现在又当上皇帝了,是掌握天下生杀大权的皇帝!随时都能要了她的小命!
思及此,谢瑶只觉眼前壹黑,胸前壹阵气血翻涌,接着便撕心裂肺地咳嗽起来。
而壹直静默站立在壹旁的萧成奕终于有了些反应,上前壹步,伸出背在身后的右手,掀开纱帐,却不再进壹步动作,只是站在床头,神色冷漠地俯视着她。
过了许久。
待谢瑶终于从咳嗽中平静下来,他才出声,冷淡的唤了壹声“来人”。接着,壹名小宫女轻手轻脚地走过来,小心翼翼地将谢瑶从床上扶坐起,候在壹旁的内侍赶紧送上壹碗黑漆漆的汤药。
谢瑶低下头,默默地喝着药,却不敢再去看萧成奕,只好把头越垂越低,盯着他靴子上张扬淩厉的五爪金龙。
良久,那宫女服侍谢瑶吃完药,替她擦过嘴后,才默默退了下去。接着,萧成奕的贴身太监壹挥手,轻轻壹个动作,殿内其余人也全都跟着他退了出去,关上了殿门。
萧成奕仍是站在原地壹动不动,沈默半响,才冷冷地道:“怎麽,妳就没有什麽想问朕的?”
谢瑶内心壹片惶然。乍壹醒来便惊现如此巨变,她不知如今局势如何,自己又是处于何种地位,更不知该如何发问。
未知的事物最是让人惶恐不安。她双手紧攥着腿上的锦被,以减轻自己的害怕,半响,才轻声问道:“我母亲在哪?”
萧成奕闻言低笑了壹声,却是答非所问,神色冷漠道:“晋阳长公主巾帼不让须眉,这些年来在京中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更是连立储之事都敢横加干预,而朕,又向来和她不对盘,妳觉得,朕会拿长公主怎麽办?”
他越说表情越淩厉,甚至隐隐透出壹丝恨意来,谢瑶被他的气势所慑,顿了壹会儿,深吸了壹口气,才回道:
“母亲的确热爱权势,但放眼京中,权势这东西,谁又不爱呢?皇上说母亲干预立储,可最后,坐上皇位的,不仍旧是您麽?可见,母亲的横加干预,也并没有什麽成效。”
她当惯了高高在上的南华郡主,壹时也还没适应他的新身份,说起话来仍是像从前壹样直来直去。
“呵,”萧成奕冷笑壹声,壹只手把玩着拇指上的扳指,脸上表情极为不屑:“郡主果然是长公主的女儿,壹张巧嘴竟是利得很。只是,若是长公主真如郡主所言那般无辜,又何必心虚,急着把妳送走呢?”
谢瑶被他逼问得无言,正想着该如何应答,又听他道:“长公主不愧为长公主,早早的就想把妳送走,生怕妳落在朕的手裏。可最后,妳不是照样被朕抓回来了麽?“他说着便笑了起来,表情很是得意。而谢瑶也被他激得很是生气,好在还有壹丝理智尚存,才克制住自己,不在脸上显露出来。
话到此时,谢瑶其实已经冷静下来了。
长在宫裏的人,从小就会察言观色。谢瑶向来脑子又转得极快,她听萧成奕的语气,似乎他和自己母亲之间有些旧怨。于是她大胆猜测,萧成奕恐怕是碍着太皇太后的面子,才并不直接对母亲施以报复的,所以把她绑进宫来,就是想以她为筹码要挟母亲。毕竟,晋阳长公主对独女的疼爱在京中是出了名的。
然而,就名义而言,她毕竟也是他的表妹,萧成奕若是不能对母亲下死手,自然也就不能对她如何。
想到此处,谢瑶稍微放下心来,表情放松了些,暗自深吸了两口气,坐直了身体,才语气僵硬地对萧成奕道:“先前南华不慎落入江中,承蒙皇上搭救,才捡回壹条小命。皇上的救命之恩,南华在此谢过。只是,若是无甚大事的话,还请皇上早日放南华出宫,在宫裏呆久了,我母亲会担心的。“
说完,壹脸沈静的静静等待着萧成奕的反应。
只见在烛光的映衬下,萧成奕的眼眸也仿若变成了壹片红色,妖魅诡异,他定定地看了她好壹会儿,似是不习惯她这样的语气,半响,才哈哈大笑起来,随即撩开袍子,侧身坐在床沿上,伸出右手,紧紧捏住她的下巴,拇指却宛若情人般,轻柔地抚摸着她的肌肤,“朕把妳留在宫裏,自然是有事……往日妳在宫中横行时,气势也是颇淩人的,经此壹病,倒是有了几分楚楚可怜的味道,甚合朕意,不如就留在朕的身边,封为昭仪如何?如此壹来,长公主也不必再与朕争锋相对,岂不是两全其美?”
谢瑶先是壹怔,随即反应过来,气得要死,暗骂这人好不要脸,当即心中壹沖动,伸出手来向他呼去,口中喊着:“妳无耻!“
萧成奕却像是早就预料到壹般,动作安閑地在半空中截住她的手,将她拉近了,轻笑道:“为何不可?长公主欠了我的,拿她的宝贝女儿来抵偿,我倒是觉得再合适不过了。“他仿佛也有些动怒,言语间也不再自称为“朕”了,直接用上了“我”字。
谢瑶气极了,半天说不出话来,最后反笑起来,死死瞪着他:“皇上莫不是忘了,南华早已被许配给了镇国公府的世子,皇上夺人之妻,只怕不是君子所为。”
却不料,他半瞇着那双漆如点墨般的长眸,似笑非笑地望着她,“妳说的是燕青衣那小子?呵,倒多亏他前几个月犯了糊涂做下的好事,否则朕要把妳留在宫中,倒还真要费些心思。妳放心,现在即便是燕青衣还敢要妳,镇国公府却是不敢要妳了……“说着,顿了壹顿,”怎麽,这事如今都传遍了京城,南华却还不知道?看来,长公主倒真是极宝贝妳,想在妳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把事情解决了,可如今太皇太后插手,长公主怕是也束手无策了吧?”
谢瑶被他嘴角轻浮的笑刺痛,愤怒地甩开他的手,问:“妳什麽意思?“
“原来妳是真不知道?“萧成奕挑眉,轻笑壹声,似是觉得极为有趣,就连眼中都带了几分揶俞,笑了好壹会儿,才停下,好心情的对她解释起来,“两月前的壹天晚上,镇国公府的世子喝多了,与当时寄住在府中的表妹有了壹段情。不过世子好手段,当晚,也不知两人是如何协商的,第二日,那位表小姐竟壹声不吭的告辞回家去了,没再多做纠缠。本以为这事就这麽过去了,谁知,就在前几日,吏部尚书家的小姐进宫赴宴时突然晕倒,请来太医壹瞧,竟是有了身孕……“,又笑了笑,”哦,对了,妳以前应该是见过这位尚书小姐的吧?确实长得我见犹怜,比之郡主如今都还更要娇弱几分……”
萧成奕说到此处,特意顿了壹顿,停下来欣赏谢瑶的表情,见她神色淡淡,没有什麽反应,才敛了敛眉,若无其事般的继续道:“尚书小姐被太医诊出身孕,这下可难办了,京城中谁都知道,镇国府世子与当朝的南华郡主是有婚约在身的,长公主更是万万不能得罪的,可堂堂尚书家的女儿也不能就这麽忍气吞声地把事情平过去。于是,尚书夫人干脆面见了太皇太后,将事情原委向太皇太后稟明了,求太皇太后做主……”
外祖母?
闻言,谢瑶苦笑了壹下,顿时明白了。外祖母向来不赞成她与燕青衣的婚事,如今出了这样的事,自然乐得顺水推舟,卖给尚书府壹个人情。如此形势下,母亲便是极力挽回,怕也于事无补。
“可即便如此,妳也别妄想就能把我留在宫中,随意摆布。”谢瑶怒道。
“朕若是非要摆布妳,妳又能如何?”萧成奕擡眸看她壹眼,似是极为不屑,“郡主还是早些看清楚形势为好,如此在宫中才能活得长久。另外,妳也别给朕玩什麽寻死的把戏,没有朕的赐死,妳连死都是不能的,若妳偏要壹意孤行的话,朕会让妳知道后果。好好想想妳在乎的人,朕治不了妳,却有的是办法让他们不痛快。”说着,又是极为讥诮的壹笑。
他知道怎麽戳中她的死穴。
谢瑶不自禁哆嗦了壹下,与他对视了壹眼,却正好捕捉到他眼中得逞的笑意。
她撇过头去不看他,脑子裏乱成壹团,丝毫头绪也没有。这麽多杂乱的信息,她还没有完全理清楚,燕青衣的事让她又气又怒,却还不能在面上表现出来,平白让萧成奕看了笑话。是以,她只能僵坐在床上,看似壹副抗拒的姿态,其实心裏早就乱成了壹锅粥。
风吹起纱帐,烛火在空气中劈啪作响。萧成奕揉了揉眉角,说了许多话之后,他似乎也懒得再说什麽了,终于意兴阑珊地道:“该说的朕都说了,妳自己好好领悟,把身子养好了,太皇太后她老人家还等着见妳。”
可谢瑶仍是背对着他,也不回话。
萧成奕闭了闭眼,像是在极力隐忍怒气,半响之后,终于冷哼壹声,转身离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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