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第三章农村大下蹲点

    有一天，马经理找到了我说：“局里今年农村大下让咱们公司去一个人，我和别人说，都没人乐意去，你看就你用着公司的照呢，你不在你这公司，公司也能运作。其他人在外面打工，去大下了，就没法打工挣钱，养家糊口了。”我一看没办法只能我去了，我就问：去大下有什么好处吗。马经理说：“局里只给报路费、出差补助，没有工资。”我说：“行啊，给报点就行啊。”

    1996年春天的一天，我和局里一起到农村大下的5个人在驻村工作组组长、市农业局副局长王局长的带领下，来到了本地区的一个平困县，林东县。在县政府会议室，刘县长向我们讲了县里的基本情况，希望我们做好调研，给县里多引进些项目，多给拨一些资金支持县里。王局长也表了态：“刘县长，你放心，我们一定尽最大努力支持县里。”晚上，在县长，副县长、县农业局局长、副局长的陪同下，在县政府招待所吃的饭，饭菜很丰盛，酒差了一些，喝的是县里产的政府招待酒。酒虽不好，但都喝了不少。刘局长也喝多了。晚上住在了县招待所。

    第二天，我们开车来到了狼窝铺乡，这里处处是山，风景很美。和县里一样，先是开会，乡书记介绍情况和希望，我们局长表态。中午，在书记、乡长、乡人大主任、乡政协主席等领导陪同下在乡政府食堂吃饭。下午，我们分别到了我们支援的村庄。我被分到了虎爪村。晚上由村党支部季书记、葛村长、村治保主任王主任和我住处的房东范大成赔我在村口的一个饭馆吃饭。书记首先发言：“欢迎市里领导到我村调查指导工作，希望领导对我村的工作多支持，我们这是贫困县的贫困村，条件不好，在吃、住上较差，望领导多担待。”我说：“没关系，我来就是和你们同甘苦来的，吃住都没事，只要在这一年里，咱们共同把村里的工作搞上去，让村里的面貌有个大变化就行。”村长说：“借你吉言，咱们一定把村里的工作搞上去，让面貌有个大变化。来，咱们干一杯。”

    正在我们喝的高兴时，突然进来一位村民，这人长得挺瘦，脑袋有点歪，这村民进来就说：“听说市里来领导了，我来看看市里的领导。”范大成见状，站起来，使劲往外推这人，说：“郑老歪，你别捣乱，快走快走！”我赶紧说：“别推他了，来来，一块喝点。”季书记也说：“大成别推他了，去叫服务员加个凳子，加双碗筷。”郑老歪又加了一句：“再拿个酒杯。”大成回头瞪了郑老歪一眼：“就你事多！”拿来凳子后，郑老歪坐了上去。治保王主任介绍说：“这位是市里来的领导，这位是我们村的村民郑前锋。”郑前锋赶紧伸出手来和我握手，说：“听说市里领导来了，我一是来看看领导，二是来反映点村里的事情。”葛村长说：“今天是给市里领导接风，有什么事，明天到村委会去说。”我说：“没事，有什么话就在这说吧。”郑老歪说：“还是市里领导开明。”郑老歪并不着急说，而是吃了口菜，喝了一口酒。季书记急了：“你有话快说，有屁快放！”郑老歪说：“你看，你这是啥态度，你要是这样，我可把村委会的丑事都说了。”“你说吧，谁怕你似的。”书记说道。郑老歪说：“市里领导，是这样，我们这是贫困村，村里领导班子不知道发展村办企业，带领村民致富，就知道用村里的钱大吃大喝，乡政府到村里抢猪，抢羊，抢牛，村委会不但不管，还帮着乡政府的人抢村民的东西。昨天，我弟弟家一头牛就被乡政府的人抢走了。”我说：“还有这事，乡政府还抢村民的东西。”葛村长说：“是这样，他弟弟家超生，要罚款，他们不交罚款，所以就把他家的一头牛牵走了。如果他弟弟交了罚款，牛就还给他。”“我弟弟家没钱，就这头牛值钱，还被乡政府的人抢走了，”我说：“乡政府这样工作是欠妥，计划生育应以思想工作、计划为主。思想工作没做好，都生出来了，你收罚款就行了，不应该抢村民的生产生活资料，现在是春天，村民要用牛耕地，没了牛，村民怎么耕地，怎么种庄稼。”季书记说：“只有这样，超生户着急了，他才会去交罚款，要不他不交。”我说：“那不行，农村的一切工作都不能影响种地生产。我明天去乡政府，让乡政府把牛给你弟弟送回来。”郑老歪说：“谢谢市里领导，这才是好干部呢，来，我敬你一杯。”我说：“你等一下，你刚才还说了两件事，我先问一下，等会咱再喝。”“刚才你说村里领导就知道大吃大喝，不知道带领村民致富，是这样吗？”我扭头看了一下季书记。季书记说：“是这样，我们村领导并没有大吃大喝，但是县里领导、乡里领导来了，到吃饭的时间了，你能不请他们吃顿饭吗。你不请他们，他们不高兴了，那村里有什么事需要他们办，那他们能给办吗。村委会钱少，有时请了客，却没钱付饭馆的饭钱，只能赊账，到现在已经欠饭馆不少钱了。”“哦，是这样。”我说：“这样吧，这顿饭钱我出。”村长赶紧说：“怎么能让你花钱那，这顿饭我个人请。”我说：“你先让我把话说完，我到这里来规定是吃派饭的，吃派饭是要交钱的，这顿饭就算我在这饭馆吃派饭，所以，这顿饭钱我出。以后，在我在村里蹲点的这一年中，上级来领导了，需要请他们吃饭，如我在村里，我和你们一起去陪着吃，饭钱由我出，如我有事不在村子里，饭钱由村书记、村长轮流出，如村书记、村长没钱出，把吃饭的发票给我还是由我出，行吧。”村长说：“不行、不行。你到这是蹲点来的，不是让你来出钱请客来的，那哪行。”郑老歪抬起头来说：“我看行。”我说：“这事就这么定了。”

    我又看着书记说：“老郑刚才讲，你们村领导不知道发展村办企业，不知道带领村民致富，是这样吗？”季书记说：“我们这里山多，没有一条正规的出村的道路，来时你也看到了唯一的道路就是那条小河的河床。进出最好的交通工具，就是小驴车，马车、牛车经常陷在河床里走不动，汽车更不行。由于没有公路，我们没法开工厂，开了工厂，生产了东西，也卖不动。”“那村里有什么资源吗？”我问。村长说：“村里的山大多含铁量高，如果能有一条通往外界的路，可以开采铁矿石，也可以开铁厂、钢厂。”我说：“修一条通往外界的公路，需要多少钱？”“去年县交通局给测算过，要33万元。”“那怎不让交通局出钱给修公路。””我们找过县交通局好几次，县交通局讲，我们这没有需要开发的项目，又是大山的最里面，不是交通要道，立不了项，立不了项，就给不了钱，也就修不了路。”我说：“既然村里的发展瓶颈是道路问题，那咱们就先修路，再开工厂。我去找我们局长，让市农业局出钱把路修上。”

    大家一起鼓掌说：“好！”季书记端着酒杯站了起来，说：“来咱们大家一起敬市领导一杯。”大家都站了起来，端起酒杯，向我敬酒。我对书记说：“咱这样，明天上午把村两委会的人员都叫来，让大家说说对村里发展的想法，以及对我的要求。”书记和村长说：“行。”这顿酒大家喝的都很高兴，只有我心理压力却很大。因为我答应了很多事情，这些事情能否办好，还都是未知数。但自己必须要努力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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