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这里应该安全了，便放下冥的手。

    转眸间，却发现此刻的冥脸上毫无血色，虚弱得好似一闭眼就消失般。

    千羽心轻唤了声：“冥，怎么了？”可当她将手移开之时，才发现素手之上染了鲜血。

    冥此刻半倚在千羽心怀中，只是虚弱地笑了笑：“羽心，请允许，我这么叫。咳咳。”

    千羽心见此情形，用手轻抚冥的背，“不要开口了。”与此同时，拿出九转回魂丹，喂他服下。

    冥本想阻止，奈何使不上力，摇摇头：“我知道自己，没救了，咳咳，所以，想对你说出一直没能说出的事。”脸色依旧苍白，好像随时就要闭上眼，但那眼中闪烁的浓浓爱意让千羽心明白了什么。

    千羽心下了很大决心，“好。”随即绽放出一丝笑颜。

    冥开始慢慢诉说着自己对千羽心的情：“其实，第一次被你救下我就隐约喜欢上了你。本以为此生不再相见，却不想命运又让我遇见了你。

    你第二次救我，那时我便想要永远留在你身边。但自知活不久，所以从来都不会表现出来。后来得知梦也爱上你，也不会起什么争夺之意，

    只是想在有生之年守护着你。至于梦能不能和你在一起，我并未多想。现如今，咳咳，咳咳，我无法继续这个夙愿，但至少希望自己能将心底的一切告诉你。呵呵，死在你的怀里，怕也是我出生至今最幸福的事了罢！”

    听完这段话，千羽心用手为他把了把脉，才知道为何他说自己无救。因为他身中奇毒十几载，本便已到生命尽头，再加上心脏处被剑刺伤，根本是无力回天。

    千羽心只是紧紧的半拥着他，这不是爱，只是感动而已，也仅此。她本不是什么良善之人，只是多年平静的生活磨平了曾做杀手时的戾气。

    微微合上眼，声音似有似无，却是在低声呢喃道：“冥，即使我此生不会爱上你，但我也无法忘记你在我心里留下的感动，你会一直占据我心中一个特殊的位置。所以，一路走好。”

    听及此，冥像是得到了莫大的幸福，嘴角忍不住弯起一个绝美的角度。总算是，放心了呢！不知道有没有来生，可以再次遇见你，只是希望来生我是真的可以与你有缘，可与你在一起。奢求吧，许是奢求。

    渐渐地，千羽心怀中之人的体温渐渐下降，千羽心强迫自己挣开眼，却是没能止住眼角滑过的一滴晶莹之泪。那泪顺过脸颊，滴到了已无了气息的冥的眉心处。

    看着冥，他的双眼早已轻闭，有的只是那抹幸福的笑容。

    忽而，不知是何原因，千羽心仿佛看到了一片黑暗。之间黑暗中有一条隐隐散发着光芒的河流，河两边长满了白色的花。花蕾桃红色，慢慢在她眼前开放。开放时奶黄色，渐变为乳白色，腹面散生少数粉红色条纹，背部具红色中肋，倒披针型，中度褶皱和反卷。

    千羽心微眯双眼，这是传说中的曼陀罗华，反是另一种曼陀罗呢。

    耳边竟传来奇怪的好似远古钟声，却是一字一顿地在念叨着：“佛曰：

    梵语波罗蜜

    此云到彼岸

    解义离生灭

    著境生灭起

    如水有波浪

    即名为此岸

    离境无生灭

    如水常流通

    即名为彼岸

    彼岸无生无死

    无苦无悲

    无欲无求

    是个忘记一切的极乐世界

    而有种花

    超出三界外

    不在五行中

    生于弱水彼岸

    炫灿绯红

    那是彼岸花

    彼岸花开

    花开彼岸

    花开无叶

    叶生无花

    想念相惜却不得相见

    独自彼岸路”

    又像是佛乐竟不断地回想起来，好像在欢迎什么归来似的。

    但千羽心却是念出了一段话，不仅是无意识，而且感觉似曾相识：“彼岸花，花开一千年，花落一千年，花叶生生相错，世世永不相见。彼岸花开开彼岸，奈何桥前可奈何？走向死亡国度的人，就是踏着这凄美的花朵通向幽冥之狱。”

    有些魔障似的一边反复念叨，一边轻抱起冥的尸体。一步一步走过这山坡，去了一个自己也不知道的地方，漫无目的地走着。有些疲惫，确实没有丝毫放下的意思。她会将他安葬在水晶棺中，保他身体永久维持着原来的模样。

    佛乐消失，她也不再继续念着那段话。眼前一片明亮，可她离开的山坡上，本来寻常的青草之中开始疯了般滋长着一种白色的花，直至开满了整个小山坡。

    诀别泪，离别伤，彼岸花神冥之痛。

    落花殇，人断肠，彼岸花丛歌声漾。

    奈何桥，镜花月，三途忘川系彼岸。

    红颜醉，琴幽凉，奈何桥头轻舞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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