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重现(2)

    呼！终于结束了。

    熟悉的萤光星空，提醒我已经回到了可爱又温暖的房间。

    下意识地向腹部摸去，汨汨覆满的是大片汗水。天啊！不管做几次梦，都还是会担心哪天肚子真的会开出条血路，毕竟梦真实得吓人！

    上次做这梦已经是……快一年前了吧，怎幺今天又突然梦到了？该不会是要惩罚我快忘记他了吗？呃……不可能，我绝对不会忘记他的。

    可是，果然还是好痛。每每想到他，胸口就极度闷，刺痛也伴随而来，好似有刀片一剐又一剐。

    怎幺办，好想哭。

    「杨庭杰！你才是垃圾！垃圾垃圾垃圾垃圾……」想用大吼叫喝眼泪缩回去，但显然作战失败。我翻过身埋进枕头中，任眼泪鼻水涌出，也让内心的痛楚一併流洩。

    对不起，我是垃圾，一个到现在还是好爱你的垃圾。

    ＊

    哭完总算好多了。翻过身后我拍拍双颊，再轻轻地抚揉发热的眼。

    看来不冰敷不行啊！等等…全身汗水黏腻…还是先洗澡再说！我伸长手抓起在床头充电的手机，打算关掉闹铃，却为眼前画面震惊万分。

    什幺？！现在才四点？我两点才睡耶……刚刚的混乱时间不算……我岂不是只睡了一个多小时？我的老天呀！怎幺偏偏挑今天？昨天为整理资料晚睡，今天还要跑新单、季汇报跟接新人，完全不能休息啊！可爱的小脑袋是要我挑战人体极限，才让我做这梦吗？现在闭眼还有没有机会啊？亲爱的周公大人！帮帮我吧！

    快、快响起老师上课的声音吧！嗯……怎幺开始计算季汇报的数目了？……算了……这一折腾，谁还睡得下。

    不甘地敲下电灯开关，大大地叹了一口气后，我起身下床準备衣物。进入浴室前，不自觉地瞥向桌上相框的影中人。

    五官如出一辙，我的梦境製造机真是精确，就你这幺个男子，让我今天顶着睡眠严重不足的身躯迎接崭新的一天，以后见面的话绝对要加倍奉还！见面的话……见得到再说吧……不，还是别想了。

    舒适的热水澡，眼睛也因为冰敷按摩后消了许多，乾脆就趁现在準备早餐吧！

    走向楼梯口，我瞄着隔壁房门下的光亮。

    看来陈可庆应该是整晚没睡，是在赶工吧！就让我这贴心的好姊姊顺便帮他泡杯热饮。

    走下楼梯，本该一片漆黑的客厅，因为外头晨光从落地窗洒入，变得有些浪漫，真令人捨不得开灯。一阵手忙脚乱后，充满姊姊之爱的两杯热饮正在餐桌上散发热气。

    推开窗走到阳台，看着驶向洋上的船只，彷彿正催促自己要好好开启新的一天。

    「早安！祝你有愉快的一天！」我对着远方航行的船呢喃，也说给自己听。

    「不，我的一天结束了，是该迎接休息时间了。」低沉男音从肩上响起的同时，我心漏了一拍。

    「陈可庆，你走路……算了！下次应该强迫你穿泡泡纸室内拖，不然怎幺被你吓死的都不知道。」我转过身，怒瞪破坏美好晨间气氛的兇手，此时的他已回到餐桌前低头啜饮爱的可可，看见略显憔悴的他，怒气转眼消失的无影无蹤，取而代之的是心疼。

    「嘛……味道还可以。不过热水的比例再增加比较好，看样子，你沖泡技术退步了。」下了毫无家人爱的评论后，他拿起手机开始上下滑动。

    「重点是，这是温柔无比的姊姊贴心地为你準备的，我怎没听见道谢声？」我冲着陈可庆甜甜一笑，无视他的摇头与叹气。

    我坐在对面，开始情不自禁地打量我这可爱的弟弟，沾上大量颜料的衣物及双臂、杂乱的髮型，以及因熬夜而无力挺直的肩背，从背影来看应该会怀疑这是哪位刚捡来的大孩子。但正面那脸庞却是那样俊秀，高挺的鼻梁，深邃的轮廓，大而清澈的眼眸由好看的双眼皮围着，圈围微微向下的眼尾。白净的脸成了小画布，划过几笔色彩，使这脸庞添上俏皮，怎幺好的形容词挂在他身上一点都不过份啊！收起观赏美男子的视线，我赶紧开个话题：「艺术家，你又彻夜没睡了啊？这次是赶什幺作品？」

    「油画，要参赛的。我有昏了一下，不过隔壁的闹钟倒是满準时三点响起的。」目光仍在手机上，但他特意强调了「闹钟」两字，最后再带上一抹浅笑。

    「呃……关于三点闹钟这件事…就是…其实你知道吗……人在半夜三点的时候……是……想像力最丰富的时候……所以我……」我边说边在脑中编织合理的说法，眼神始终无法直视陈可庆。

    「又开始了吗？」不待我想到合理说辞，他就敛起笑容凝视我道。

    「嗯……啊……嗯……」毕竟我都垃圾垃圾垃圾的大叫了，怎幺瞒过他？只得尴尬地回望他严肃的脸。

    他低下头瞅向马克杯，随之眉头紧皱，深吸一口气后，慎重地开口：「我之前就说过了！姊妳应该要把那些东西都……」

    「没事，我很开心能作这梦。」这次换我打断他，因为我很清楚他接着要说的事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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