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冰心难掩桐花雪(下)

    冰心难掩桐花雪(下)

    夜如黑漆，即便我还嚮往那片冰湖，下午的流连忘返，但夜已深。

    「生日快乐」颜坠笑容可掬，双手捧着……蛋糕？

    「颜坠……」我突然感动的说不出话，他的袖口还沾着做了不知失败几次，而不小心沾上的麵粉。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这样的颜坠。

    也是第一次，有人如此用心待我。

    「我不知道你喜欢什幺样子的礼物，但这样也许能抚平妳一些离愁」颜坠放下蛋糕，这种在现代出现的东西，确实让我欢喜。

    也让我受宠若惊，他居然记得我过说的一字一句。

    「我很喜欢」我扬眸一笑，这大概是我过过最满足的一次生日吧。

    「今日到市集里如何」颜坠顺势揽上我的腰际，坐下，让我坐在他到腿上。

    他高挺的五官，颀长的身躯，白皙无痕的皮肤，如同一朵脱尘高尚的白玫，完美，唯一的败笔，就是他袖口的汙渍。

    终究，一朵冷豔而无瑕的白玫，因为我而混浊。

    「蛮族人竟敢在晋国眼皮底下强抢民女」我虽有些倖然，但双手环上他的脖子，多了几分亲暱。

    「那是司马一族无能，终有一日，这些人民不会再受到迫害，不会家破人亡」颜坠字字坚韧，句句坚定。

    犀利珠眸中散发炙热光芒，和策一样看着远方，是野心。

    颜坠的字里行间透露出，他不要有人跟他一样国破家亡。

    国破家破，颜坠要捍卫的，是整个国家。

    颜坠要推翻的，是帝业。

    帝业辉煌，使人心迷，几代江山，留史而已。

    「凝宓，事成后做我的妻子好吗」颜坠的眼神有片刻的闪烁，像是什幺不安抑制着他。

    「那如果，你不应该活在我命中呢」我依偎在他怀里，寻找还未消逝的温存。

    我并非自愿来到这里，总有一天也会非自愿的回去。

    即便我不想，即使我留恋。

    「但妳确实活在我命里」颜坠的唇毫不顾忌的贴上我，辗转。

    我没有拒绝，心脏扑通的感觉眼神到脸颊的烧红，颜坠浇息了我的羞涩，把我带入这片难以挽回的大海，但好像有什幺，硬生生把我拉进更深的恐惧中。

    「凝宓……凝宓……」颜坠来回呼唤我的名字，好像这样我就永远不会离开他，他的唇向下延伸，至颈部……温热的感觉蔓延，他的手重重在我背上来回，有什幺……正在暗汐翻涌。

    颜坠除去自己的扣子，快速而俐落，紧接着他把我压在床榻上，他似在寻找什幺，双手不安分的碰触我的肌肤，而我却如僵硬的尸体，只是呼吸的急促，我们的唇不曾分离，气氛高涨到一个临界点。

    有一种感觉在暗处，一点一点刺激着。

    「不要」看着颜坠结实的肌肉，在微弱残烛中显得他的线条虚虚实实，貌似……有什幺似曾相识的场景伫立眼前。

    「啊……」我双手环抱脑袋，我永远无法忘记那个晚上，我亲眼看见爸爸和那个女人在妈妈的房间里，做着多幺汙秽的事。

    这层阴影，难以抹去。

    「凝宓，咱们停下」颜坠紧用我入怀，语气充满怜惜，情意敛去。

    「不……颜坠，并非我不想」我垂眸不敢直视颜坠，语气仍然颤抖。

    「别怕，我不会勉强妳的」颜坠抚着我的双颊，冷凛的珠眸满是爱怜之意，他克制自己停下一切。

    他知道我陷入了过去的梦魇，这幺简单的一句话，把我带离重重阴霾中，这个缠绵我好多年的阴影。

    我知道，每个人都有难以克制的情慾，包括颜坠。

    我知道，就在要一发不可收拾的时候，他停下了。

    我知道，他是真的爱我。

    辗转数日，树木光秃秃的枝头被寒冰包覆，终于要启程沙漠。

    「下雪了」我伸手迎接今年冬天的第一场瑞雪，冰冰凉凉的，触感奇特，要说离开，我是捨不得这片山岭的。

    「下雪有什幺好乐的？」权朔把我当成孩子嘲笑，我看着雪花在他手里融化。

    「凝宓你是初次看雪吧」颜坠口中吐出若有似无的白气，瀰漫在雪花间。

    我点头同意，我和颜坠说过我住在副热带国家，根本不可能看见雪。

    白雪如泥，一碰便化开，我不自禁躺在雪地上，享受最近的触碰。

    「就当这场初雪，是出发寻找神珠的开幕式吧」策深吸一口气，眼神坚定不移，口气充满斗志，志在必得。

    他们三人跟着我躺下，共同享受初雪的来临，还有片刻的欢愉，我们没有说话，彷彿说出一个字就会破坏气氛的静谧，把握这一刻，不让它从时光流沙逝去。

    愿这场雪，把时间凝结在这一刻，我们没有身分的拘束，静好岁月，谁也夺不去。

    也许来年再降雪，情景早不是如此。

    我们静静望着湛蓝似水的天空，其实，比起站在高处俯视，高高在上，居高临下的感觉，我更喜欢仰望那片如水波蕩漾的潋滟蓝天，尤其此时还躺在软绵绵的雪地上。

    但他们好像与我相反，他们充满野心，睥睨苍生。

    三个多月下来，他们剑法已炉火纯青，默契无缝，绝妙的搭配如同一场精彩绝伦的剑舞。

    我相信他们，四人同心，其利断金。

    蓦曦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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