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 简单依存 03

    第一章│简单依存03

    回忆是绵绵的思念，而你，住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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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自私就是我的全部，原来自私会让人一无所有。

    但是到了最后，抱歉的意义似乎也只剩下「对不起」三个字而已。

    ＊

    『等到白色都不见了我才会回家。』空曦芹抬起头一本正经的道，小孩子纯真的脸上是超龄的成熟。

    等到，心里面的空虚被自以为的黑色覆盖之后，因为充斥着黑色所以就可以告诉自己──因为伸手不见五指的同时也能够掩去自己心里面的所有情绪。

    所以，连带的也可以忽略掉自己到底幸不幸福、快不快乐。

    并不是长大之后才会知道现实的残酷、才会发现自己不快乐，而是在成长之中就会去逐渐了解一些什幺。

    『曦芹的父母会担心吧？』美术老师以为她只是单纯的闹个小脾气，蹲下身子摸了摸她的头轻轻问道。她以为这样子空曦芹就会听话，在她的印象里应该是这样子的。

    可是空曦芹并不是闹脾气，也不是不听话，而是对她而言，只有现在努力的着上黑色的同时，也能填补她空蕩蕩的内心、一整片空虚的幼小心灵。

    她只是想要告诉自己，当黑色充斥在自己眼前的同时，她就可以逃避了──逃避所谓的现实。

    『老师。』空曦芹终于放下蜡笔，她跳下椅子，稚嫩的脸庞很认真的抬头仰看着已经重新站起身退后一步让开一点空间让她站立的老师。

    『我不是在玩闹，我很认真。』她不是像那群小孩子一'样玩着无聊的耍脾气游戏，她要的不是大人们的注意，而是，他们身为小孩子也要有的尊重，还有──她所需要的，真正的温暖、真正的爱──

    我很认真，不是胡闹，不是无理取闹。

    『曦芹──』美术老师似乎还想说些什幺，但空曦芹却已经用很快的速度收好用具，抛下一句话就踏着轻快的步伐离开。

    『我不会再来找老师的麻烦了。』

    累赘也好，麻烦也好，不管用什幺样的词彙去形容她这个人，她也都不会再觉得不开心了。因为，听也听惯了，痛了再痛也已经都麻痺的完全。

    她知道自己想得太多，所以她和别人不一样。

    别人可以热情开朗，而她只会圈限着自己，用悲伤划分开一个圆圈，而她，站在里面。

    眼泪夺眶而出，站在吹着风的街道上，裹着厚重大衣的她突然觉得很冷。

    一直到最后，连她都不太记得，自己是怎幺回到家的，那个完全感觉不到温暖的，像家却没有家的温暖的一   个地方。

    只是一个像收容着一切废弃物存放着的地方，而空曦芹她就是那个不被要的存在。

    『没有东西存在的地方…   …。』将有些冰冷的小手置于胸前，放在能够感觉到心脏跃动的地方，沉默许久，她对着空蕩的空间喃喃自语：『早就死掉了，我的心脏──早就已经不是我的了。』

    将手拉起放在距脸不远处使劲的呵着气，团团白烟窜出，伴随着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

    而无论她怎幺样为自己的手取暖，不管是呵气或者是使劲的搓揉，都还是只感觉到沁心的寒，彻骨的冷。

    好冷、好冷。

    好渴望温暖，盼望温暖，想要看见，就算是颜色也好只要能够让她感觉到一丝一毫的暖意。

    就好。

    为什幺到最后会变成这样子呢，到最后她还是一个孤单着的存在，就算奋力的要离开这幺深而让她恐惧的水底，她却怎幺努力都摆脱不了、因为力气不足。

    没有人会拉起她的，她只能靠着自己。

    『我不会再来找老师的麻烦了。』

    我知道我走到哪里都只会是累赘，没有办法照顾好自己的累赘。

    『我说，别一直跟来好吗？』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唉，长不大真是麻烦。』

    每个人都会有喜怒哀乐，她也是人，就算她只是小孩子，却不代表她不会难过，不代表她听不懂那些言语，不代表她看不懂，现在自己站着的地方，是那幺样的空蕩。

    空蕩，没有人在，没有温度。

    一直都是这样子过着行尸走肉般的生活，她很意外自己能够一直这样子活在这个世界上，找不到生存着的价值却还是苟活着。

    对吗？

    『我会一直都在，不管妳需不需要我的温暖。』

    可是你已经不在了，被我推开了。

    原来阳光的温度儘管炙热，对她而言却是最需要的存在，高温对她而言足以熔融掉结在心上的寒，那份暖意得来不易，到最后却还是被她亲手推离身边。

    太害怕了，她没有办法再去相信，这个世界上，还会有谁真的付出，而不是最终还是离开走远。

    刨开心脏看到的只会是悲伤，连带着自己一天一天地否定，到最后什幺都不会余留下来。

    「曦芹，空曦芹回神回神，该回去了。」声音在耳边响起，中断了所有回忆。

    「怎幺说，今天妳看起来好像怪怪的啊，常常发呆耶，算算不只一次了。」

    「是吗。」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是这样啊，没有错。

    「今天什幺都没有看到，啊不对！」黎海瞳笑着晃了晃从空曦芹手里取回的相机，还有刚刚从地面拾起的一张图画，「这算是不错的收穫，这一趟算是没有白来啦！」孩子气的笑容，充满着没有蜕变的纯真。

    赤子之心。

    「对了，刚刚的画怎幺样了？该不会因为发呆所以什幺都没有吧！？」

    空曦芹的脚步突然加快，把黎海瞳远远的抛在后方。

    「喂喂喂！该不会我真的说对了吧？那妳今天出来到底是好玩还是纯粹想找人闲晃而已？空曦芹妳走那幺快是心虚对吧！…   …   」声音有些被海浪声遮掩，却依旧清楚的传递过来。

    是，她心虚，不管做什幺都一样。

    都只会自私的自欺欺人，欺骗自己可以很好、欺骗别人她看起来什幺事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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