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小羽、小羽……李文羽！」

    有一声大吼在我耳边炸开，让我瞬间回神。

    「干嘛？」我的表情一脸古怪。

    「干嘛？妳问我干嘛？」李文昱在我面前翻了个超级大白眼，「妳在想什幺呀？叫了好几声都不回应！」

    「有吗？」我发傻。

    「哪没有？」她瞪我。

    「啊有什幺事？」我一脸疑惑。

    「还有『有什幺事』咧，」她再次翻了翻白眼，一副受不了的样子，「妳是风纪欸！都第二节下课了，妳点名条还没有交！妳是没睡醒，还是今天早上忘记吃药？」

    被她这幺一说，我想起点名条是要在上午第一节下课时要交回训导处。

    「啊，对哦！」语一落，我拔腿直冲学务处，留下仍在原地一脸受不了的李文昱。

    那个训导主任是出名的严格，原本要在第一节下课交出去的点名条，我居然拖到第二节才交！不被他骂到臭头才怪！

    我到底在做什幺啊我？

    果不其然，一进到办公室内，我看见一双眼向我投来一到严厉的目光，像是要杀了我一样，盯着我手上迟来的条子，不发一语。

    「呃，不好意思，刚才下课有老师找我。」我胡乱的找了个藉口。

    「妳可以找人待交，如果没空的话。」他的表情很冷，岁月似乎在他的脸上留下了不少痕迹，可年迈却丝毫掩盖不了他严肃且不怠惰的气息。

    啊哈！

    多亏他这句，我知道要怎幺继续掰下去了！

    「呃……我们老师说做一个干部应该要尽责到底，不可以随便找人取代，万一点名条不见了，我怎幺办？」我硬着头皮说。

    走出学务处，我大大的鬆了一口气，好在那位主任只是说了一句「下不为例」，不然我不是得在那儿待上好几个钟头只爲了听他训话？

    「呼……」真是好险。我暗自庆幸着。

    下一秒，却让我有种宁可待在训导主任面前替他数皱纹的念头，因为我的恍神，加上走路不专心，我撞到了人。

    「呃……」我揉揉我的头，再看看前方，喔，原来我撞到某个男生的背。

    对方回过头，面无表情的看着我。

    我啊了一声，急急忙忙的道歉：「对、对不起。」

    「嗯。」他的反应很冷淡，要是我没有很专心，我大概不会听到他淡淡的「嗯」字。

    不得不说，他还挺没礼貌的，因为他连一声「没关係」都没说。

    我站在原地和他大眼瞪小眼，没办法，毕竟是我先撞到他，在没有得到他的的回应之前离开我觉得不礼貌，也不是我的作风。

    但他好像不太在乎这个，因此他直接转身，离开。

    我在原地愣了愣，有点不相信，居然有人可以把一个跟自己道歉的人忽略的这幺彻底。

    下一秒，有个不明物体砸到我的头上。

    「李文耀，要找我你是不会用叫的吗？」我耐着性子缓缓的转过头，瞪着自家老哥。

    「哈！妳管我。」他露出他的招牌笑容，「还有，我是妳哥耶，妳怎幺连名带姓的叫我？」

    不理他的废话，我问：「你怎幺可以出来？」

    正常来说，你不是可以最早到校又最早离开的人吗？

    喔，我来说明一下，李文耀是我哥，在学校是个超级人气王，嗯……就是那种讲话很轻浮然后脸蛋又长得算天菜的人气王，粉丝很多，所以学校少见的给了他迟到早退的特殊待遇，只要求他在平常的下课时间不要随便出现。

    说实话，他长得真的算不错，若不是因为我是他妹，我可能也会爱上他吧。

    「当然是溜出来的。」他偷笑。

    ……我说，溜出来要是惹来一堆不必要的麻烦是好事吗？

    像是看穿我心思似的，他点头，「是啊。」

    「啊？」我反应不过来。

    「溜出来是件好事。」他居然这幺说。

    「……」

    好吧，我无言了，人帅就是有特权。

    最后，我的头再次被他的大掌压在下面，他说：「好啦，这种芝麻小事妳就别跟我计较了，快要上课了，妳赶快回去吧。」

    「喔。」

    一进到教室，我还没回到我的位子上，不知道为什幺我总有一直被人家盯着看的感觉，一回头才发现是李文昱。

    「妳去哪里了？」她问。

    「交点名条。」我老实的说。

    「真的？」她不相信。

    废话，我们教室离学务处很近，要是她去交个东西花了十分钟我也不相信。

    「嗯。」我点头。

    「那怎幺去那幺久？」

    「遇到我哥。」我简单扼要的说。

    我才不会告诉她我在回来的路上不小心撞到人，太丢脸了的事谁要说！

    「妳哥？」她讶异，「他不是……」不可以随便跑出来吗？

    「老掉牙的把戏，用溜的。」我马上为她解答。

    唉，不知道今天是造了什幺孽，真是有够倒楣的一天。

    撞到人也就算了，偏偏在上体育课之前我又流了鼻血，而且还是当众！老天，我只是擤个鼻涕而已耶……好糗。

    「吶吶，小羽，妳没事吧？」李文昱的肩膀因为在笑的关係一直颤抖。

    「不要笑了好吗？」我瞪了她一眼。

    「哈哈哈！」很好，她完全不给我面子的大笑了，还给我笑到上气不接下气！「抱歉呀，我不是故意的，只是……真的太好笑了咩！」

    「我又不是自愿的。」我还是瞪着她。

    「好啦好啦，对不起齁！」说归说，她还是一直笑。

    「……」

    「不过要上课了，我不能陪妳去保健室啦。」边走她边说，「我会帮妳跟老师说的。」她给我一个「加油，妳可以的」的表情。

    「知道啦。」

    独自前往保健室，因为上课的关係，路上一点声音都没有。到了保健室里面，我随手抽了几张卫生纸按在鼻樑上，和护士阿姨说了一声，我选了一个靠窗可以看到我们班上课情况的病床上坐下。

    「嗯？」

    旁边好像有个声音。

    回过头，我撞上一双冰冷的目光。

    呃……他好像是早上我不小心撞到的那个人？

    「是妳？」短短两个字，不知道为什幺让我觉得更糗了。

    「呃，那个、早上、对不起……」不知道要说什幺，我只好重複早上说过的话，希望气氛不要太僵。

    「嗯。」他还是只给我一个字的回应。

    「喂。」我忍不住叫了一声。

    「嗯？」

    「你能不能不要那幺冷淡？」话多讲几个字是会死吗？

    盯着我良久，他挑眉，「不然？」

    「你叫什幺名字？哪班的？」

    「重要吗？」

    被他这幺一问，我突然觉得我在偷窥他隐私。

    「纪煜迪，a班。」出乎意料之外，他回答我了。

    「喔……」没听过。

    「妳呢？」

    「我？」我一愣，没料到他会反问我，「李文羽，a班。」

    「李文羽？」重複我的名字，他两眼盯着我，「妳是李文耀的妹妹？一年a班？」

    「嗯。」据我所知，全校好像只有我叫李文羽，不然是还有哪个李文羽在a班？

    他没有看我，彷彿是在思考什幺，「兄妹俩都a班，真强……」我听到他的自言自语。

    「你认识我哥？」

    「都同班，妳说呢？」他冷淡的回我。

    好啦，我知道我的问题很废，但你也不用这幺歧视我吧！

    没有问句，他没再说话，我们之间没了话题，所以气氛很沉默、很安静。

    「你怎幺会在这里？」我疑惑，这家伙看起来没有一点像是需要来保健室的样子啊。

    他很酷的给了我两个字：「跷课。」

    「……」身为a班的高材生跷课是应该的吗？

    「不想上课。」他补了一句。

    「不怕被记过？」无故旷课是不被允许的。

    「记了再说。」他不在乎。

    「……」好吧，这家伙让我再次无言。

    根据我的观察，这家伙的长相挺不赖的，属于冰山美男那一型的……嗯，我这样说的话会不会显的我太花痴？管他的，反正我觉得他是那一型的人就对了。比起我那个只会用假笑诱拐少女心的臭老哥，我反而觉得他更有魅力。

    「不要发花痴。」他冷冷的嗓音打断了我的思考。

    「我对你没有那个意思。」我瞪着他，不是每个女生都会对帅哥有兴趣好吗？

    「希望如此。」

    真的是……要不是我手上正握着卫生纸，我一定会从这家伙的脑袋上巴下去！

    「欠揍……」我小声嘀咕。

    「嗯？」不知道是不是他耳力太好听见了我的话，他挑眉。

    「没事。」我撇过头，不再看他。

    我哥的成绩很优秀，只是有多优秀我不知道。纪煜迪这家伙给我的感觉似乎和我哥是死对头，没有百分之百的确定，可他给我的第一印象就是如此。

    反正简称两个字，怪胎。

    「喂，妳去洗手好不好？」他阴冷的嗓音把我的视线又拉了回去，他盯着我的手，微微皱眉。

    顺着他的视线，我低下头，然后吓了一跳──我的手什幺时候都是血了？不过值得庆幸的是，我的鼻血停了。

    洗完手，纪煜迪递给我一张卫生纸。

    「谢谢。」

    不知道时究竟过了多久，终于捱到下课了。我很高兴我的鼻血停了，因为我讨厌捂着鼻子走路。

    「纪煜……李文羽？」

    门口有个男生，一踏进来本来好像是要大吼似的，看到我以后却是瞪着眼睛一副看到鬼的样子。

    「你来这里干嘛？」我无奈的问李文耀。

    「这是我要问的吧。」他一手搭在纪煜迪的肩膀上，「我来找他呀！」

    纪煜迪不高兴的瞪着他，「别用我。」

    「……」

    「妳呢？该不会又流鼻血了吧？」他面色古怪。

    「嗯。」

    「所以妳刚一直待在保健室？」

    「嗯。」

    「跟他？」他转头看像纪煜迪。

    「嗯。」

    怎幺了吗？

    「哇喔。」李文耀脸上带着暧昧不明的笑，转头看向纪煜迪，然后很欠揍的说：「很难想像你居然跟一个女生相处十分钟以上欸，而且对象还是我妹。」

    啊？难道这家伙没有跟女人相处过吗？

    「这家伙啊……最讨厌的就是女人了，每一次有女老师代课他几乎都缺席呢！」李文耀大笑几声，好像早就习以为常。

    喔……这样子喔。

    纪煜迪不耐烦的瞪着他：「你很啰唆。」

    「真的？」我狐疑。

    他看了我一眼，嗯了一声。

    「怎幺，妳在意啦？」李文耀嘻皮笑脸的问。

    「想太多。」我只是好奇而已。

    晚上，接近九点时刻。

    我呆坐在床上，上了一整天的课，说很累是不会，说很精力旺盛又好像还好。

    遇到纪煜迪是我出乎意料之外的事，若不是因为我走路不小心撞到他，我根本不会知道他是我哥的同学。

    好啦，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的理智告诉我该睡觉了，但我的身体却丝毫没有疲累的意思。要是再继续睁着眼，我大概离失眠不远了。

    「哎哟……」突然好想鬼叫。

    「李文羽，妳干嘛啊？」看到我房门没关,李文耀皱着眉走了进来。

    「睡不着。」

    「嘿欸？」他怪叫了一声，「妳平常不是一倒上床就直接一觉到天亮吗？会睡不着还真令我意外呀！」

    「你是吃饱太闲吗？」我瞪着他。

    「是挺闲的。」他一本正经。

    「shit！」我把抱枕丢到他头上。

    他一边闪一边笑，用手接住抱枕后，又笑嘻嘻的丢回来，「哈哈，我开玩笑的嘛！」

    「一点都不好笑。」我无言。

    「噢，好啦……」他打哈哈。突然，他开启了一个奇怪的话题：「其实小由他很奇怪。」瞬间，他平常吊儿郎当的气息消失了，换来的是比严肃再正常不过的表情。

    这让我很意外，毕竟我几乎没看过李文耀这幺正经的时候，当然，是除了……那件事以外。

    「什幺？」小由是谁？

    「妳不觉得他很奇怪吗？」他瞥了我一眼。

    等等，小由是谁？

    「你们不是才刚认识？」他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我。

    ……我不记得跟我有所交集的人之中有那个人的暱称叫小由，连名字里也没有一个是有「由」字的。不过说到最近刚认识的人倒是有一个。

    「纪煜迪？」我疑惑。

    「嗯啊。」

    「纪煜迪就纪煜迪，干嘛在那边跟我小由？」谁知道小由是谁啊！

    「我以为妳知道他啊！」他理直气壮。

    有时候我真的很怀疑我哥的脑袋到底是怎幺构成的，今天才刚认识而已，他究竟是从哪里判断出我知道小由是他的绰号的？

    「所以你想说什幺？」

    「很难相处的感觉。」他说。

    ……啥？

    「你跟他不是处的很好？」今天不是还在那边勾肩搭背吗？

    「妳是从哪只眼睛看到我跟他很好？」他白了我一眼。

    「两只眼睛。」好吧，我承认我有时候也是挺白目的。

    「……」

    「所以到底是怎样？」我有点不耐烦。

    「他是跳级到我们班的，从以前到现在他都很冷淡。」我哥偏着头摸着下巴说。

    这哪里奇怪？人家天生性格冷不可以吗？

    「可是从开学到现在再怎幺冷应该也要和同学熟一点了吧，像他那种与世隔绝的样子，妳不觉得很异类吗？」

    这到底哪里奇怪？

    「反正他就是很奇怪！」他鼓起腮帮子，赌气似的往门外走，丢下一句「妳快睡啦」，然后就离开了。

    ……你是来我这里干嘛的？我再度无言。

    早上，我被老妈的声音吵醒。

    「小羽，妳起床了吗？」老妈在门外敲着我的门，不知道为何我觉得她的嗓音带着担忧。

    「唔……刚起来，怎幺了？」我打了一个哈欠，语带慵懒的回应。

    「妳哥不见了欸？」

    啊？我愣了一下，随即在我旁边瞄到一个不明物体。

    「喔，他在我这里啦。」我看了一眼李文耀，他什幺时候睡在我旁边的？我记得……他好像最后有离开我房间吶。

    「啊？你们一起睡啊？」老妈很意外，因为我跟哥自从上了高中以后就没在一起睡过了。

    「嗯。」

    「人没突然不见就好，快下来吃早餐吧。」

    「好。」

    「虽然今天放假，不过也不要过着像猪一样的生活，听到没……」离开前，老妈唸了几句。

    我说老妈，我才没有过着像猪一样的生活！

    「喂，李文耀，起来！」我摇着他。

    「唔……」他皱了皱眉，并未睁开眼。

    「起来啦！」我用力推他一把。

    「靠，李文羽，妳是神经病啊？今天放假让我多睡一点是会死喔？！」不小心被我推下床的李文耀瞬间醒了大半，他几乎是反射性的跳起来，然后对着我大吼。

    「妈的，起床吃早餐啦！」我也不甘示弱的吼回去。

    他愣了一下，「噢，好，先吃完早餐，我等等再跟妳算帐，」

    我操。

    吃完早餐，我躺在床上，嘴里喊着好无聊。

    其实我不喜欢假日的生活，并不是因为家人相处不来的关係，只是单纯讨厌假日。

    问我为什幺？

    我不知道，可能是因为太无聊的原因，也可能是因为不太喜欢无聊的事情，包括做无意义的事。

    「无聊上网啊，妳平常不都是网路生活一日游吗？」李文耀坐在我旁边滑着他的智慧型手机，一边说。

    「……」我盯着他许久，问：「为什幺你昨天睡在我这？」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悠悠的说：「从房间听到妳的声音……很难受……」

    我一愣，「有、有吗？」

    他淡淡的嗯了一声，「妳是不是还记着那件事？」

    我知道在他面前自己从来不需要掩饰，也知道他指的是什幺，所以我说：「也许吧。」

    「妳真的不需要去看心理医生？」他很认真的问我，表情不像是在开玩笑。

    有时候我真的很佩服我哥，明明我什幺动作都没有，也没有多说什幺，他总是能知道我到底怎幺了。再说一次，要不是因为他不是我哥，我可能真的会爱上他。

    我摇头，「我还没有那幺懦弱。」

    那件事对我来说造成的伤害真的很大，但我也真的不想因为那件事就去麻烦心理医生。请原谅我，我真的没有要拖戏的意思，可是以心情上，我现在不想说。

    我从书桌下拿出笔电，一上社群网站，我马上看到有人讯息我。

    最近认识一个人，以他的大头照和名字来说，我推测他应该是个男生。

    为什幺我会这幺说？

    因为他的名字一看就非本名，叫文曲星，而且，他的大头照也不是自己的照片，而是f1赛车。

    文曲星：早。

    我：早。你害我吓到了，刚戴上耳机，你就「叮咚」。

    文曲星：那怎幺没有吓死妳？

    我：……

    我不知道我和他是什幺时候认识的，反正等到回过神以后，我和他已经算是熟悉的网友了。

    没用多久时间，   我关掉笔电。然后马上感受到一股奇怪的视线。

    「有人上网只上十分钟吗？」李文耀一脸见到鬼的表情。

    「为什幺不可以？」我心不在焉的回答。

    走到衣柜前，我拿了一件套头外套。

    「妳要去哪？」

    「去拯救世界英雄救美。」我说。

    打lol。李文耀的眼神变异了一下。他表情古怪的问我：「在家打跟在网咖打是哪里不一样？」

    「心情问题。」我说。

    他跳下床，「等我，我跟妳一起去。」

    「李文羽，妳确定妳真的没有心理障碍？」走在我旁边，李文耀斜睨我一眼。

    离家最近的网咖在都市里，实话说也是有段距离，所以基本上要搭公车才到的了。

    「我哪里有障碍？」我翻了个白眼。

    「妳很宅啊。」

    「你有看过宅女出门吗？」

    「我倒不认为从在家打电脑到网咖去跟宅女有什幺差别。」他也学我翻了白眼。

    「欸，李文耀。」

    「干嘛？」

    「你把帽子戴起来好不好？」我指了指他的帽t。

    「为什幺？」他一脸搞不清楚状况的样子。

    你不知道你自己的长相是有多招蜂引蝶吗？不只跟我们年龄相仿的女孩子，从刚才到现在，一路上都有人盯着他瞧，不管是老的少的还是男的小的，反正被众所瞩目我就是有点不太爽，因为我讨厌招摇，尤其是被人家盯着看。

    「可是人家是在看我耶！」他很白目的说。

    「叫你戴起来话还那幺多？等等我直接去超市买布袋盖你喔。」我瞪他。

    「好啦……」他心不甘情不愿的照做。一边戴他还一边嘀咕：「妳也应该戴啊……」

    「我不想不可以？」我似笑非笑。

    「……」

    「小姐，请问……」

    突然，有个不知打哪儿来的陌生人站在我面前，我一脸疑惑的看着他。

    「请问可以跟妳要个电话号码吗？」

    「谢绝推销。」我面无表情。

    又来了，自从国中过后，在路上遇到搭讪的机会还真不少。听李文昱说，我本来就长得很有魅力？但我倒没有这幺觉得就是了。

    「不是的，我只是想要认识妳而已。」那个陌生人不死心的说。

    可是我不想认识你啊。

    「抱歉，我有男朋友了。」我把李文耀拉过来，脸上还是面无表情的说。「而且，我讨厌被搭讪。」

    「我觉得我的条件可以比他好……」他还是不死心。

    「你说你比我好？」李文耀把刚戴上的帽子拉下来，那张帅的要死又跩的要命的脸立刻让那个陌生男子吃瘪。

    「呃……」像是踢到铁板似的，他果然不知道要怎幺继续说话了。

    嗯……看到没有，其实我哥也是有用处的。

    「当众抢我女朋友很屌是吧？」李文耀似笑非笑的挑眉。

    「我只是想要个电话……」

    「110、119，两个你挑一个吧。」我说。

    「你给我记住！」这句话是对着李文耀说的，说完以后，那个陌生男子转身就跑了。

    「妳看看，我就说妳也应该把帽子戴上吧！」李文耀鄙视了我一眼，然后目光停在另外一个方向。

    「怎样？」

    「纪煜迪在那里。」

    「哪里？」我顺着他的方向转过头，纪煜迪正站在对街一脸鄙视的看着我们。

    不等我说话，李文耀拉着我就往他的方向跑过去。

    「你怎幺在这？」李文耀问。

    他没说话，指了指某个方向，那个地方好像是我今天正要抵达的目的地之一来着。

    「网咖？」我疑惑，二年a班资优生会去那种地方？

    「刚出来。」他简短的说。

    「我们正要去耶！」李文耀说。

    「和你女朋友啊？有趣。」这回，换这个姓纪的家伙挑眉。

    「那是被搭讪才会这幺说。」你是白痴吗？

    「我知道。」他冷笑。

    「欸欸，李文羽，既然遇到熟人那就别去网咖那种只有电脑没有美女的地方啦，一起去玩玩吧，嗯？」李文耀说。

    「啊？」

    「不要。」纪煜迪很不给面子的拒绝。

    「小由……」李文耀用一种很暧昧的声音恳求，「来嘛，难得今天放假又遇到老同学和他的妹妹，就一起出来玩嘛……」

    李文耀，你还是我哥吗？

    「……」

    「要去吗？」他又问一次。

    「不要。」他还是拒绝。

    「为什幺……」李文耀一脸小媳妇受伤的表情，好像纪煜迪不答应他的邀约，他就负了他似的。

    「……」

    「你们两个沟通好了再叫我出来。」我挥一挥手，转身进网咖。

    「欸，李文羽，妳居然直接把我丢给他？！」李文耀在我身后大吼，看到我没理他，他才把头转回去看纪煜迪。

    「……」

    「……你妹还真我行我素。」

    不知道过了多久，纪煜迪才悠悠的吐出一句。

    「是吧是吧，她真的很奇怪……」李文耀点头附和，然后偏头瞥了他一眼，「你真的不要跟我们出去？」

    「不要。」你这家伙是听不懂我的拒绝吗？纪煜迪的青筋正微微跳动着。

    「噢……」李文耀又是一声怪叫，接着苦口婆心的劝着：「去啦、去啦……陪我们去玩嘛……还是你家有事？假日欸，应该没事吧，嗯？」说到最后好像真的是非要他去不可了。

    「你到底是有哪根筋有问题？」纪煜迪不耐烦的问。

    「我每根筋都没有问题。」李文耀淡淡的说，「只是我家李文羽很难有出门的时候，身为她的哥哥，我还挺担心她的。」

    「为何？」

    「她有点障碍，心理方面。」

    李文羽有心理障碍？

    「可能你不相信，但是她真的有。」李文耀有些无奈。

    「为什幺要跟我讲？」

    「因为你口风紧，而且，我真的需要有人帮忙。你不知道我已经试过多少方法都无法让她恢复。」说到这里，李文耀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

    「所以你要去吗？」

    「我有选择的权利吗？」纪煜迪似笑非笑。

    「谢谢。」虽然没有明说，但李文耀已经懂他的意思了。

    「不要室内。」其他都可以。

    「乌来？淡水？」一边问，他一边掏手机，拨号接通后，他朝电话的另一头说：「欸，李文羽，可以出来了啦，我跟他沟通好了！」

    「……」电话那头完全禁声。

    「喂喂？」他偏头，然后把手机递给说「给我」的纪煜迪。

    一接过手机，他放到耳边，什幺都还没说，然后……

    「干！是哪个白痴在这种时候打给我？！要赢了知不知道啊？多亏这通电话，老娘我输了啦！」别怀疑，这一长串几乎没有换气的话全都出自我的口中。

    「呃……纪煜迪？」虽然离手机有段距离，不过李文耀还是有听到我大吼的声音，他抱歉的看着纪煜迪，正在思考要怎幺缓和气氛。

    「我就是那个白痴，不可以？」莫名奇妙被骂一顿，纪煜迪的声音起伏丝毫没什幺变化。

    「纪煜迪？」我一愣，为什幺会是他接的电话？「你怎幺拿我哥的手机？」

    「……来……」

    「什幺？」我听不懂。

    「我叫妳出来。」

    「啊？」

    嘟……嘟……

    天杀的，那家伙居然挂我电话！

    另一边……

    「呃……抱歉，我不知道她会这幺没礼貌。」李文耀接过手机，不好意思的看向纪煜迪。

    「没关係，因为她有病。」纪煜迪还是保持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这虽然是事实，但我劝你在她面前不要随便提起这三个字，当心我跟你翻脸。」李文耀厉声警告，眼里带有认真警告的意味。

    纪煜迪哼了一声，「放心吧，我没那幺无聊。」

    「干嘛？」

    我走出网咖，映入眼帘的是纪煜迪没什幺笑容的表情，还有李文耀的背影再加上他们之间奇怪的气氛。刚才是有发生什幺吗？

    「我们讨论好要去哪里了。」李文耀转过头笑嘻嘻的跟我说。

    「喔？去哪？」

    「淡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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