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遇险后表露情衷

    「风十念…」楚灵接过布包，还没打开来看过就一脸感动：「你竟然还顾虑着我…我就知道你是好人…谢谢你…」

    风十念几不可见的僵了下身子，这女人有没有搞错？这钱本来就是她的啊！「我的钱全部放在之前练功的地方，今天这些，我会还妳。」

    「不用还啦！」楚灵笑得好满足好可爱：「只要你愿意让我跟着你，拿再多钱我都愿意呀！」

    「…」风十念无言，这女人知道自己在说什幺吗？他快疯了！实在不知道这女人到底是看上他哪一点？

    「我以后可不可以叫你十念？然后你叫我灵儿，好不好？」楚灵看他没有拒绝，决定再接再厉。

    他对她的提问没有理睬，只是逕自吃起鸡腿，连看她一眼都不愿。

    就在楚灵眼中点点希望慢慢变得黯淡时，才听到他低声说着：「…明天一早我们就出发，前往京城。」

    「啊？」楚灵眨眨眼，他刚刚说了「我们」耶！楚灵激动得快要跳起来！「去京城做什幺？」她的眼睛亮灿灿的，看得出来十分雀跃。范隼哥哥也是去京城，说不定路上还能遇见呢！到时候她一定要好好介绍他们给彼此认识！

    「…解决某些事。」风十念对上楚灵疑惑的眼眸，竟破天荒的解释：「不是要杀人。」

    「嗯！」楚灵灿笑，毫不犹豫的点头。不会伤害别人就好！

    由于马儿跑掉了，隔天一早，两人只好徒步进行旅程。风十念拿着小匕首在前头开路，楚灵则慢吞吞的跟在后头，结果花了大半天才走了一点路。

    「照这样下去，可能还要一个月才能到京城。」风十念看着上气不接下气的楚灵，淡淡的丢出一句。

    楚灵尴尬一笑：「我平时并不是这幺娇贵的…你如果赶时间，可以先走，我会跟上！」

    风十念不着痕迹的扫她一眼，不以为然道：「如果我不在妳身边，妳有能力自保吗？」不过话刚说完，他就想割了自己的舌头。

    阿阿，他到底是为什幺要关心这个莫名其妙又不听人话的女人！

    「你果然是个好人！又帅又酷的好人！」楚灵笑的开怀，顿觉疲劳一扫而空。

    「……」现在被那双闪亮亮的眼睛看着，风十念已经不再感到烦躁，反倒觉得她这样有点可爱。在楚灵看不见的角度，他唇角微扬，脚步渐渐放缓，让她能跟上。

    一路上，楚灵说着自己的事情，讲到楚母的容貌有多幺风华绝代，一手技艺令人望尘莫及；而楚父温柔敦厚，为了爱妻毅然决然辞官…她的小嘴一刻都没停过，滔滔不绝。

    风十念没嫌她吵，只觉她表情生动有趣、声音娇嫩悦耳，会让人想静下来听她说话。于是他放任她一整路叽叽喳喳，偶尔还会赏脸给个回应，两人相处还算融洽。

    入夜后，风十念找到一处较隐密的空地，打算在此休息。他一边听着楚灵讲起小时候的事，一边用枯枝和树叶搭起一个小火堆。

    「后来爹娘抱着还是婴孩的我搬到村庄，我在那裏认识了一个小哥哥，他叫范─」楚灵坐在石头上，在要讲到范隼时不禁露出崇拜的表情。

    「妳在这待着，我去找水。」风十念刚好起身，打断楚灵的话。

    「哦。」楚灵觉得有点可惜，但还是乖乖待在石头上，有精神的回答：「好！」

    风十念离开后，楚灵的小脑袋瓜又开始胡思乱想，她觉得自己好像又更靠近他一点了，但又不知道要怎幺让他喜欢她…

    突然，丛林里传来窸窣的声音，楚灵睁大眼睛，盯着四周幽暗的草丛。

    「啊！」那、那是一条条的蛇！

    黑暗中牠们的眼睛呈现诡谲的绿色，大约有十几条蛇正虎视眈眈的盯着她。

    楚灵大叫一声，有点慌乱的从石头上站起来，「你们别过来！」她小手紧抓着行李，冷汗直冒。

    几条蛇扭动着，缓缓的接近楚灵，但似乎又在顾虑甚幺，迟迟没有前进。

    「别慌、别慌！灵儿最聪明！会有办法对付牠们的！」楚灵安慰自己，她一边留意蛇的动静，一边翻动行李中的瓶瓶罐罐。虽然她会一点点武功，但都是最简单的…她开始后悔自己以前怎幺没好好跟爹爹学武了。

    风十念在河边装水时听见楚灵的叫声，心想她可能是遇到野禽或歹人，他责怪自己的粗心，快步的赶回去。一直以来他只懂杀人，从未有守护任何人的念头。他没有发现自己的心境已经悄悄的改变，变得柔软、会担心人了。

    这边，楚灵颤蘶蘶地从行李中拿出几个小瓶子，这些是她当初从家里带出来的。娘在她离开前叮咛过，如果路上遇到坏人，就拿黑色瓶子里的粉末往他们洒去。

    「虽然牠们不是坏人…」楚灵抖着手打开黑色瓶子，準备用它来对付群蛇。

    她的目光放在前方，殊不知有条蛇正从后方缓缓接近她，只差五、六步的距离就能碰到她了！

    「楚灵！」

    风十念赶回来，第一眼就看到如此惊险的场景，他连忙奔向前，抽出腰间长剑，对着那条偷袭的蛇狠狠砍去。

    楚灵转身，正好看见风十念急切朝她奔来的一幕，心头一热，将危险抛到九霄云外去：「风十念！」

    风十念瞇眼，见其余的蛇往楚灵的方向移动。脚尖一点，他来到楚灵身旁，展开左臂环住她纤细的腰身，拿着剑的右手则杀着前仆后继的蛇。

    这样保护的姿态让楚灵看傻了眼，她的心又开始发烫、跳得好快好快….她近乎癡迷的盯着风十念冷酷的侧颜。

    喜欢！好喜欢！她真的好喜欢他！

    「灵儿果然还是很喜欢你！」她娇俏一笑，抱着风十念再次诉说自己的真心。

    风十念原本正在「奋勇杀敌」，耳边突然来了一句不合时宜的告白，让他踉跄了身子，险些从石头上跌落。

    「妳！」终于杀了最后一条蛇，风十念阴骛的瞪着楚灵：「都甚幺时候了，妳还在说傻话？！」

    「我没有说傻话呀？我是真心的！」楚灵深怕他不相信她，还举起手来做出发誓的动作。

    「我的意思不是…」风十念叹气。知道他们的对话不在同一条逻辑上，他放弃争辩。

    「风十念，你知道吗？」楚灵的大眼水汪汪的，「你刚刚真的帅气极了！」她模仿着他的拔剑、挥砍动作：「你这样、那样，就把蛇都杀光了！」她笑嘻嘻的，美眸灿亮。

    由于楚灵做出的这些大动作，让风十念发现自己的左手还环在她的腰上，他心中一惊，连忙放开。

    「啊！」

    一时重心不稳，楚灵往前摔时下意识的抓住风十念的衣服，后者没料到她会做出这个动作，竟被跟着扯到地上。

    从石头上落到地上的瞬间，两人的额头相撞，不约而同发出了闷哼声。

    「好疼！」楚灵坐在地上揉揉红肿的额头，然后歉疚的看向风十念：「对不起，你没事吧？」

    就这幺一眼，让楚灵当场愣住。

    风十念正用一种十分疏离的目光看她，恍如他们初遇时。

    其实，当风十念发现自己的手环住楚灵的腰，并採取保护姿态时，便隐隐动了杀心。

    他承认自己现在的心态有点矛盾，因为他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身为杀手，竟然会想要「保护」别人？他意识到自己的心有种莫生的情感在滋长，所以决定及早扼杀它。

    他站起身，将手中长剑对着楚灵，神情冷漠。

    楚灵坐在地上，她抬起小脸，澄澈的美眸盯着他看。

    「风十念…你要杀我吗？」她轻启红唇，表情没有惧怕。

    他没有回应，眼神闪过杀意。

    「我知道你不喜欢被人碰触、不喜欢说话，也知道你武功高强、也许杀人无数，但这并不妨碍我想亲近你的决心。你说我自作多情也好、胡搅蛮缠也好，我就是喜欢你、想一直跟着你。」

    她看着他的厉眸，说道：「你能不能再给我一点时间，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我把你救活，现在的你是崭新的、重生的风十念。能不能不再让双手染上血腥？试着学习与人正常相处…？」

    她说现在的他是重生的风十念，但杀手真的有办法金盆洗手吗？杀意在对上她真挚的表情后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对未来的茫然。

    他瞇眼：「为甚幺是我？」她和他在一起遭遇这幺多危险，他自认对她很是苛刻，所以不能理解，为何楚灵会这幺相信他？

    楚灵傻笑，毫不掩饰对他的喜欢：「因为，我的直觉告诉我，错过你之后，就再没有能让我动心的男人了！」

    「…实在是天真的可笑。」风十念沉着脸，慢慢的把刀收回。这是第三次…想杀她却又下不了手。「下次再敢说要我娶妳这种话，我绝对会杀了妳！」

    这话说得兇狠，楚灵却看见他的耳朵悄悄的红了。她心中窃喜，他的心肠果然不似外表般无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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