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道甜点:boss

    「喂？」

    和禾安照顾枫沁一整个下午，就在枫沁刚睡着没多久，凤姐就打电话来，说有一个女生一直在等我。

    走向吧台跟阿嘉点了一杯拿铁时，突然一股香水味从我身后飘来。转过身对她点了点头致意一下，就直接走上二楼的房间换厨师服。下楼后，又遇见那位女客人，我依然对她点头致意，伸手跟阿嘉拿了拿铁后就走进厨房。

    「欧斯潭！」

    转过身，只见那位女客人站在厨房门口。

    「小姐，这里禁止客人进来，麻烦有事找外面的服务人员。」

    「你叫我小姐？你忘记我了？」

    「我们认识吗？不好意思，现在餐厅还有其他客人，请不要打扰我们工作，谢谢。」

    她还想说什幺，但是我不以为意的转过头拿起铲子和锅子。

    「潭，就是那位小姐要找妳欸。」

    凤姐走进厨房说着，我头也不抬的回答：「要找我，也要先等我有空。现在客人那幺多，总不能因为她而乱了整个餐厅吧？况且???一脸就是想找男人的脸，我一点也不想跟她有任何交搓。」

    拿起左边圆盘，再拿起右手中的锅子将一道菜完美的装盘好，交给凤姐：「麻烦啰！凤姐！」给她一个笑容，我继续做着菜单上的其他菜。

    空档期间，当我向外看时，都会看见那女客人坐在门口看着厨房内。

    「小姐，我们要打烊了，妳???」

    「欧斯潭，你真的就这幺狠心把我给忘了吗？」

    仔细打量她，我还是想不起来她是谁。

    一直到看见她脖子上的那条项鍊，我才开始慢慢有了一些记忆。

    是很久之前的回忆。

    ◎

    咖啡厅的门被拉开，清澈的风铃声响着。

    「潭！」

    「我在这！」从吧檯下正要站起来的时候，正好撞上忘记关上的抽屉。「碰！」一声，站在门口的姚情赶紧跑向吧台。

    「你在干嘛啦！傻欸。」

    「没有啊，就忘记关抽屉了嘛???。」

    「我怎幺会跟你这个呆子在一起啦！真是的。」姚情一边说一边笑着摸我的头。

    「就是呆，你才喜欢啊！」轻轻握住她的手，这才感觉到她的手是如此冰冷。挪开她在我头上的那只手，牵着她走到吧台前坐下，让我泡一杯热咖啡给她。

    这是我们一起在巴黎度过的第二个冬天。

    「boss。」

    老闆从市场买了一些蔬菜回来，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姚情，也知道姚情是我的女朋友。给姚情伊个笑容后就走进后面的厨房。我跟在后面，他慢慢的告诉我今天要做什幺菜，拿出口袋里的小本子做笔记，看着boss对工作热忱的态度，未来我也想跟boss一样，不，是比boss更加厉害的厨师。

    boss过去是义大利知名餐厅首席厨师，结果因为一次的意外伤到手，那次之后他就主动辞职首席厨师，自己开了这间小咖啡厅，即使手有旧伤，他依然热衷于餐饮。过去我曾问过一次boss，明明只是小伤为什幺就要辞掉那幺好的工作，boss没有回答，只说：「伤一次就会有第二次，而那个第二次，不是手，而是心。」

    一开始还不懂boss的意思，久了才知道。

    伤口可能会复发，复发就会再次干扰到工作，接着职场上的其他员工就会开始窃窃私语着。承受得了伤口的痛，但是承受不了人们的舆论。所以最后才选择离开。

    跟在boss身边，我真的学到很多，不只是技术还有很多表面学不到的是情。

    「明天圣诞节，放假一天带女朋友出去玩吧。」

    「可是boss???。」

    「放心，明天我不开店。还有，时间差不多了，快回家过平安夜吧。」

    「我知道了，这里收一收我就会先回家。」

    只见boss点点头，拿着咖啡手把走向磨豆机开始研磨咖啡豆，将咖啡手把装上义式咖啡机上，咖啡的香味瀰漫了整间咖啡厅。

    boss一边哼着法国歌谣，一边慢慢品尝咖啡。

    一派轻鬆的过着每一天，这就是外国人的生活品味。

    「tom，merry   christmas！」

    当我正準备离开咖啡厅时，boss对着我说。

    「merry   christmas，boss。」笑着说完，就开门离去。

    万万没想到，这会是我和boss最后一次的对话。

    隔天圣诞节，突然想到自己的刀具还放在咖啡厅的厨房。打开后门进到厨房，就看见所有的锅具都掉在地上，盘子也碎了满地，当我走向用餐区时，发现boss穿着昨天的衣服趴在桌上。更向前一步才发现，boss身上满是血迹，旁边的玻璃有着被子弹打破的痕迹。

    哭喊着想叫醒boss，但是怎幺喊boss都没醒，送到医院后没多久，医生很快的就宣告死亡，因为boss已经在前一晚失血过多死亡了。

    我自责，为什幺昨天要提早走，要是我继续待在咖啡厅陪boss一起下班，那幺boss就不可能会遇到这样的事情。坐在医院的椅子上痛哭着，开始怀念起这两年和boss的所有回忆。

    即使一开始他对我不会说英文这件事很生气，每次都喜欢摆脸色给我看，但是偶尔的出糗还是会让他感到有趣，过了一阵子boss开始细心的传授一些别人不知道的祕密料理给我，虽然时常让他感到头痛，但是他还是很有耐心的在教导我。

    我是他唯一的徒弟，也是唯一知道他秘密料里的人。

    回到咖啡厅，打开boss的私人衣柜，发现里面有一本小册子，外面还贴了一张纸条。

    上面写着：「12/30   for：tom。」

    十二月三十号，是我的生日。

    跪在boss的衣柜前，我开始崩溃大哭着，到底为什幺老天要把这幺好的师傅带走。哭了一阵子后，我慢慢打开这本册子，里面全是boss的创意料理，上面还有清楚的製作方式。看了几页后，将册子阖上放入我的后背包。正準备下楼时，听见楼下传来了两个人的声音。

    「hey，别这样。」

    「不要担心，没有人知道我们的关係。」

    「你就不难过你哥哥的离开吗？」

    「就是因为难过才找妳啊。」

    「别这样，哈哈哈，等一下要是有人怎幺办。」

    「放心，我将所有的门锁上了。」

    这两个人的声音很熟悉，但是又不敢确定是不是他们。

    「姚情，跟我在一起吧。」

    「ray，我有男朋友了。」

    「妳不是不爱他吗？」

    「但是他需要我。」

    「我也需要妳啊。」

    「hey，ray，慢一点。」

    后面的对话，我已经不想听了。

    我缓缓的走下楼，即使脚步声在大，都没有他们欢愉的声音大。

    直到我踹了一旁的桌子，他们才意识到我的存在。

    「潭！你怎幺???。」

    「婊子，闭上妳的嘴，然后跟我回家把妳的东西收拾带走。」这是我第一次这幺生气。毕竟boss的事情让我非常难过，现在又遇到这种事情。

    「潭！你听我说，我???。」

    「不要让我把妳的所有衣物丢在路边的垃圾桶旁。」说完，我就从转身从后门离开。

    坐在沙发上，姚情不断哭着摇动着我的手求我原谅。

    「什幺时候开始的？」

    「???。」

    「说！」

    「几个月前???。」

    「所以妳让我戴绿帽好几个月了？」

    「我???是他爱上我的，我只是???。」

    「不用说了，我不想听，去收拾行李给我离开这里。」不想再看到这女人的脸，我转身走进书房。

    拿出后背包里boss留给我的小册子。将它收进抽屉里，等我有需要的时候会再将它拿出来看。

    趴在书桌上怀念着boss，不知不觉就睡着了，不知道是睡了多久，就被敲门声给吵醒。打开门却没看见半个人影，回头才发现挂在门把上的项鍊以及贴在门上的便条纸。

    便条纸：这是我要送你的生日礼物，我希望你留着???真的???对不起。

    看来他应该敲了很久，但是我睡太熟没听见。

    这样也好，现在的我实在很不想看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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