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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他掐灭手头的烟，施以默转过脸，正好迎上他黑眸深处细碎的波光，单薄的色泽挥去她最后一丝温存。

    “我对唱歌没兴趣。”

    她微笑着走到点歌台，唐朝的视线尾随她走远的身影，左唇一扬，黑瞳深处有光，他将烟嘴放入薄唇里，那一口吸的很长，朱唇吐出的烟直接朦去他的俊脸，也将他凤眼里的犀利珍藏起来。

    “唐先生，您喜欢唱什么歌？”

    他毫不客气的揽过她的肩，却被她巧意躲开。

    他朝她招手，施以默坐过去时，唐朝的确从她颈间嗅到香皂的清香，用的也不是什么高级沐浴乳。

    她敛过眼“我洗了个澡。”

    他的背陷入沙发靠坐，眼锋淬着三分阴戾，在她淡然的眼底变得邪魅。

    “怎么现在才来？”

    她不知道他有怎样雄厚的背景，施以默只知道，唐朝是兽，戴着温柔面具的兽！

    他慵懒的坐在中央，双腿优雅的交叠，连吸烟的动作都提着难以言表的气质。施以默不能否认，很多时候，他的确有很多素养，那种独特的高贵是上官夜所没有的。

    大荧幕放了王菲陈奕迅的‘因为爱情’，硕大的房内只有他一人。

    今晚的她依然没有化妆，黑色工作服还是那样短，稍有不慎底裤就会露出来。推开顶级vip包房，绕过大理石铸造的屏风，她一眼望见真皮沙发上的唐朝。

    她施以默最大的优点就是有自知之明，如果她够蠢，江凤美昨夜那件事，她会第一时间想办法去找唐朝问清楚，可她没有，因为小白兔是永远没资格跟大灰狼讲理的。

    施以默酸涩的笑，从衣柜里取出工作服，“你认为我有得选么？”

    “以默，你要去？”

    “知道了。”

    屋内转瞬安静，笑声尽散，江凤美美目大瞪，俏脸骤然变色，相较之下，施以默到安静的多。

    “以默，唐少来了……”

    站在门外的花季芳稳住脚，要拍门的手扬在半空，逐渐晚下来的天色将她整个人裹紧，她凤眸处闪烁着复杂，却依然残忍的开了腔。

    从寝室传来两个女人的笑声，清脆悦耳，卷着枝头鸟儿的鸣叫，一起在天空画出一幅风景。

    “对，你很优秀，我也很优秀。”

    施以默合上衣柜，整个人倚靠在衣柜上，眼锋多把笃定“我很优秀。”

    “我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学长选择的是你。”而不是其他女人。

    江凤美发现施以默眼底很亮，她总是如一块坚硬的磐石，经受风雨的打磨，其实唐朝这件事江凤美知道她心理压力不比自己小，可她从未喊过一句怕。

    她这才停住手头的动作，旋过脸细细看她“你能看得这么开，也不枉费了捐钱人的心意。生活给我们的考验不会少，把自己当成军人吧，能扛的咱都扛。”

    “不管发生什么，我会坚强的，为那些关注我们的好心人，更为爸爸！”

    江凤美点了点头，斜睨施以默瘦小的身侧，浅浅笑起。

    施以默笑起来，“那就好了，你暂时不用为钱发愁，看来还是好人多。”

    “他说有好心人捐给我们家八万块，他希望我工作别太累，那些钱他会省着花。”

    她开始整理衣柜里叠放整齐的两件衣服，反反复复的叠，始终没能瞅着江凤美，好像只有这样她才不会觉得空落落的。

    “嗯，说了什么？”

    “以默，我爸给我打电话了。”

    满屋子的泡面香，施以默敛眉，整张脸看起来很疲惫。江凤美抱着碗喝干里面的汤，将盒子扔入垃圾桶，她盘腿坐起身。

    “约会。”她随手将钥匙扔上桌。

    回去的时候，江凤美正坐在床头吃泡面，见着她，苍白的脸这才揽道笑“去哪里了？”

    其实施以默并非善人，她也并不慷慨，她认为今天的行为是她这辈子做过最出人意料的事。

    小手在悄然握紧，她身上的小宇宙能抵挡一切灾难，就像一根杠杆能翘起一颗地球。

    往返的途中，她坐在火车上，望着窗外倒退的风景一直沉默，凤眼里没有笑，更没有泪，有的只是一颗抵御挫折磨难的心。江凤美说的对，她们比任何人都活得认真！

    施以默不再说话，折身便跑，蔚蓝的天空在头顶，她却忘记心里是什么滋味，只是她把牙关咬得紧，然后笑出声。

    村长与老婆赶忙扶住她，满脸的感激，江凤美家里的确穷，政府也给过不少接济。

    “是我们该谢谢你们才对。”

    她扬起头，对上村长憨厚的脸，嘴旁曲出抹苦涩，弯腰“麻烦了！”

    “小妹妹。”村长木讷的唤她句，施以默这才松开。

    洒下的刘海遮去她的脸，阴影覆下来，她单薄的身子被阴风吹的发抖。村长与老婆面面相觑，握着包左右为难，因为施以默抓的太紧了。

    皇廷不是人呆的地方，这些钱真的来之不易。

    她将包缓缓递过去，八万块离自己越来越远，她眼锋不停闪烁，直到村长接住包，施以默指尖都泛起白，却低下头，久久不愿松手。

    “这钱我是替别人送来的，她不愿出面，麻烦你们了。”

    村长端来椅子让她坐，他原本是打算让江父亲自过来趟，被施以默拒绝了。这里她曾陪着江凤美来过，江爸爸认得她。

    她没有直接去江凤美家，而是找到村干部，她说自己想为江凤美的父亲捐钱。说这话之时，施以默喉咙底处都在颤，她本来打算这个周五回去看妹妹的。

    这一路的小心翼翼，她还是搭乘火车去到江凤美所在的乡下。

    她到银行取出好不容易存够的八万块，纤手陷紧棕色挎包，将包深按在怀里。双脚似是被绑有巨石，每一步都踩在心坎上。

    她嘴角失笑，却挺直自己的背，凤眼睟着笃定，肩上的大山，她扛下了。

    命运啊，你还能在坎坷点吗？

    施以默为江凤美请了两天假，看着床上熟睡的女人，她替她捋好周遭的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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