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找潘晓雅的男生一样很多，有些是固定班底，三天两头就会看到一次，有些则是新面孔，而张哲煦依旧没有出现在这群人当中。

    翁薇钰没有在那幺大声的嚷嚷，但她和那群人的窃窃私语和不屑的眼神依旧很常见。

    潘晓雅没有特别在意，但也没有完全不在意，偶尔她会向我们抱怨一下，然后再用开玩笑的口吻带过这件事。

    宋俊彦只有那天跟我们有交流，之后也没有特别讲到什幺话，我偶尔会去看看他是不是还在看同一本小说，或者有换集了。

    「糟糕了啦！没想到卡片这幺难做，我会不会放学前赶不出来呀。」叶芸边说边剪着纸。

    「哇，感觉妳做的好精緻呀。」潘晓雅看着桌上已经裁好的纸。

    「上礼拜就开始做了，结果做的比我想像中的还要慢，怎幺办啊！」

    「虽然很想问妳需不需要帮忙，不过送男朋友的礼物还是不要由别人帮忙比较好。」潘晓雅说。

    「帮我祈祷我一定要做完就好了。」叶芸边用胶水黏着卡片。

    「不知道要送建平什幺，加上最近又在存钱，我就只写了卡片。」我说。

    「有想要买什幺东西吗？」潘晓雅问。

    「想买相机。」

    「是喔，安宜怎幺会突然想买相机呀。」听到我这幺说，叶芸问。

    「看了妈妈的日记，就突然想买了。」

    「是喔，感觉相机都很贵。」

    「所以才要存钱呀，反正平常也不会买什幺东西，零用钱就可以存下来了。」

    潘晓雅有些不解的看着我们，我开口：「我妈妈在生完我后就过世了，她留下一些她以前写的日记本，这几年我都会每天看一页。」

    「抱歉。」听到我这幺说，潘晓雅有些紧张。

    「没什幺啦。」

    「我可以帮妳看看有没有价格比较合理的相机喔，我有个国中同学她家人很喜欢摄影，对相机很有研究。」

    「其实我对相机也没有特别研究，只是单纯想有个能照相的工具。」

    「那我帮妳问看看好了，她比较有有经验，这样比较不会被坑钱。」

    「好呀，谢谢妳。」

    潘晓雅给了我一个笑，我真的觉得她是个很热心的人，也是个很好的朋友。

    放学的时候，我跟叶芸留在教室，叶芸正在做最后的赶工。

    我注意到宋俊彦还没回家，走到他旁边的时候，发现他在看小说。

    上次他在看的是射鵰英雄传，现在看的是神鵰侠侣。

    他抬起头看了我一眼，「怎幺了吗？」

    「没有，只是好奇你在看什幺书。」

    「妳有看过吗？金庸的武侠小说。」他将书本阖上后问。

    「有看过一些。」

    「很好看，不只能够打发时间，还能增长文学知识。」说完他看了手錶一眼，「现在人应该比较少了，我要去搭公车了。」

    「掰掰。」

    他向我点了点头，转身离开教室，不知道为什幺，每次看到他的背影，仍会觉得他很孤单，似乎有什幺心事吞噬着他。

    我走回叶芸旁边，她已经将最后的图样黏好，「终于完成了！」

    「可能今天建平比较晚搭上公车。」我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

    「真是好险，我差点就没办法赶出来了。」叶芸把卡片装进书包，拉起我的手，「走吧，安宜。」

    「妳刚刚跑去跟宋俊彦讲话呀？」

    「是呀，不知道为什幺，满好奇他这个人的。」

    「是喜欢那种吗？」

    「说真的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就会想知道他在看什幺书。」

    「他长得不像那种爱看书的人。」

    「会吗？」

    「感觉他好孤独喔，不太喜欢跟大家有互动的感觉。」叶芸歪歪头后继续说：「上次也只有帮晓雅讲话的时候才听过他的声音。」

    「也许大侠都是孤独的吧。」

    「大侠？」

    「他很爱看武侠小说。」

    「他可以跟建平结拜了，建平也很喜欢看，不过建平比较常看电视剧。」

    我们一起走到校门口，周建平已经到了，和张哲煦站在校门口聊天。

    「让你们久等了。」叶芸说。

    「跟你们说，我今天有跟晓雅讲到话了。」张哲煦说，语气却感觉不出来他有特别开心。

    「说了什幺？你终于肯自己主动了。」叶芸瞠大眼睛，老实说我也有些讶异。

    「再见。」

    「啊？」

    「你跟她说再见？」我问。

    「因为我最后一节体育课，就先到校门口啦，看到她经过就赶快跟她再见。」

    「你跟晓雅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再见。」叶芸看起来很想笑。

    「真不知道晓雅有什幺想法。」我也觉得很想笑。

    「看来哲煦这次是真的想追女孩子了。」周建平说。

    「早就说我是认真的，现在才相信，讲完我也觉得很白痴，站在这里等建平等那幺久，也很白痴。」张哲煦叹了口气。

    「没搭到车喔？」叶芸看着周建平问。

    「不是啦，我今天没去学校。」

    「为什幺没去学校？睡过头吗？」叶芸皱眉。

    「先去找地方坐下来再说啦，说来话很长。」

    「没交代清楚你就死定了。」叶芸哼了一声。

    「我会交代的清清楚楚，请妳放心。」周建平牵起叶芸的手，走在我跟张哲煦前面。

    「你就看到晓雅，然后就说了再见？」

    「就……我看到她走过去，然后想拦住她可是她又在赶时间，我就只说了『嗨，再见。』她知道我在跟她说话，也回了我再见。」张哲煦看起来有些失落。

    「我想说你怎幺都没来班上，要怎幺认识她。」

    「我不想只像那些到妳们班上找他的男生一样。」张哲煦叹了一口气。

    「可是晓雅一放学就得回家了，感觉不用下课时间就没什幺时间了。」

    「我知道呀，只是如果我像那些男生一样，对她而言就只不过是其中一个想认识她的男同学了。」

    「总要先起步试试看吧。」看他那幺失落，我决定鼓励他。

    「好难啊！真想狠狠地打以前的自己一巴掌。」张哲煦一脸懊恼。

    「真难得能看到你这样。」

    「我一点也笑不出来。」

    「你们兴趣也不一样，不然兴趣倒是个很好的方法。」

    「是啊，她不是加入热音社吗？」张哲煦边说边从书包拿出一张纸，「我有做功课，我把妳们班的课表记下来了，还有她有参加热音社跟礼拜五放学后的志工。」

    我瞪大眼睛看着张哲煦的纪录，虽然已经相信他是认真想追求潘晓雅，但说真的我从没想过他会为了追女孩子那幺认真作笔记。

    「这样不是很好吗？你可以趁体育课下课，或是放学也去当志工。」

    「是，我也该踏出去了。」

    「怕什幺，结果就两种。」

    「我想妳一定知道我这个人没有听音乐的习惯，之前你们三个在讨论音乐我总觉得无聊透了，但我现在一知道她是热音社的我就开始查她喜欢什幺音乐并开始听音乐，知道她会弹钢琴，就开始找关于钢琴的知识，我準备越多却越害怕后来都会是一场空。」

    「没努力的结果才是一场空。」

    「是，唐安宜，妳说的对。」张哲煦盯着他手上的纸，然后握紧另一只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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