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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六人一起走到热闹的街上，我身穿朴素的粉红摆袍，青丝用木笄盘住，赫武和高祈哥哥则是换下盔甲，身穿深衣。

    旁边叫卖的摊贩、人挤人的街道，都让我开心的又跑又跳，更因为衣服不好行动而差点跌倒。

    此刻天色已暗下来，街道上头挂满一排一排的红色灯笼，我一直抬头看这些美丽的灯笼，才逛没多久我的脖子就酸痛起来。

    「你看这里逛街的人都人手一个灯笼，我们也买个灯笼提在手上吧。」陵月兴奋地提议，赫武道：「这个提议不错，我去买吧！」他对陵月笑了笑，随即买回六个灯笼。

    我看着赫武和陵月有说有笑，心里也跟着放心不少，他们小时候就遭遇那幺多悲伤事，现在两人能够露出微笑真是太好了。

    不知怎的，赫武和陵月谈笑甚欢的画面竟然让我一时忘了移开目光，也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耳边忽然传来尖叫声，我转头看去，是几个老百姓指着青海脸上的黑班大喊：「妳……妳的脸，怪物，少接近我！」

    青海用手遮住脸，想闪开众人的目光，围观的人却越来越多，我马上跑上前把青海抱在怀里，朝那些人吼：「不要随便乱骂人！敢骂她的人小心一点！」我看了看四周，又吼：「围观的人全部走开！」

    众人对看了几眼，最后还是一个个散去，我抱着青海用力呼吸，努力忍住怒气。

    「隐香，我没事。」青海拍拍我：「我这张脸本来就会吓到老百姓们。」

    我拧起眉：「他们怎幺可以这样说妳！？」我气到泛出泪：「妳那些黑班是为了我而有的，妳被别人辱骂我怎幺看得下去……」眼泪一颗颗掉出我的眼眶。

    青海温柔地安慰我，赫武和高祈赶走所有围观的人后也过来安慰我。

    情绪平复一点后，我们才到一家小店用膳，店里有一群群客人围桌聊天吃饭，我的手忽然被一位陌生人抓住：「姑娘，过来陪我们用膳啊。」那名男子满身酒味，我拧起眉用力挣脱，他更不让我走：「唉呦，过来陪一下我们啊！」

    高祈哥哥见状正要过来帮我解危，赫武已经拍掉那名男子的手，冷道：「别靠近她！」赫武说完马上拉我离开。

    高祈愣愣站在原地看着我们，半晌后才跟上脚步。

    到一个广场后，赫武才放开我的手，别过脸：「别去那家吃了，找些别的吧。」

    我尴尬地点头，一时不知该接什幺话，幸好舞姒即时道：「广场前面有踢毽子活动耶，咱们去和大家玩！」

    广场中央有个小檯子，很多人聚集在台下看踢毽子表演，表演者还会把毽子踢到台下给观众轮流传。

    传到我这时，我有些措手不及，赶紧用脚再踢给赫武：「我不太会踢啦！」

    「喂，别害我来不及啊。」我和赫武相视而笑，这才化解方才的尴尬，赫武再把它传给陵月。

    到高祈哥哥时，他光用踢得不够，还能转一圈再踢，全场人惊呼掌声，如此和乐的气氛，连赫武也忍不住露出微笑。

    我看了一眼赫武的笑容，忍不住道：「你和我们在一起，很快乐吗？」

    他闻言转头看我，勾起嘴角：「我不知道快乐是什幺感觉……但是以前的我从来没有现在这种轻鬆的感受。」

    我笑道：「你之前都在为秦国作战而背负那幺多压力，现在是该好好休息了。」我抬起下巴，开始讲起道理来：「人在这个世上本就该好好享受，在战国这个乱世之中更是要不改其乐。」后面那四个字我还特别念重音。

    赫武噗哧一笑，点点头：「懂了，现在可以回小屋了吧？」

    我笑着答应。

    回到小屋后，高祈哥哥忽然叫住我，要我和他到角落谈事。

    「怎幺了吗？」我看着他的双眼。

    他支支唔唔，半晌后才道：「妳和赫武看起来很好呢……」

    我无奈笑道：「我和他一开始有些心结，不过现在……我想没有了吧。」我抿了抿唇：「我希望赫武不要太介意之前我怀疑他的事，现在想想真的是我太激动了。」

    我说完，再看向高祈哥哥，才发现他的目光从我开始说这些话时，就没离开过我。

    「哥哥？怎幺了吗？」我在他脸前挥挥手。

    「喔……没事，外头变冷了，快回屋去吧。」虽然他嘴上这幺说，但我还是感觉得到哥哥有些心事。

    隔天，赫武牵来两匹马，偷偷摸摸的给我看，我惊讶地问：「哪来的棕马啊？」

    他摸了摸棕马道：「和山下店家换的，山下有个大草原，要不要和我去骑马？」

    我歪头：「你再换多点马，问青海他们要不要去啊。」

    他忽然移开目光，摸摸鼻子道：「我只换两匹马而已，就我们两人去吧，我可以教妳骑马。」

    见他有些难为情的别过头，不知怎的我突然很想笑，最近才发现，一向沉稳的赫武，一碰到和他人相处就会有些不知所措，甚至会慌张起来。

    我想这就是外人看不到战神赫武的另一面吧。

    但他却慢慢在我面前展露出最真的一面，常常对着我微笑，或是说出自己心里的想法。

    他牵着马正要走下山，我伫立在原地良久，才对着他背影问：「之前在贱奴区，我怀疑你会听秦王的话杀了我，那件事你还会怪我吗？」

    他回眸，走过来敲了我的头一下：「妳会怀疑也是情理之中，我没有怪过妳一次。」

    我摸摸头，把被他用凌乱的头髮梳好，展开笑容道：「既然不会我就放心了，认识你越多，越发现你是个很好的人，我就一直很介意这件事。」

    他勾起嘴角，眼神里尽是温柔：「走吧，去草原。」

    我跟上他的脚步，打趣问：「你是不是筹划只有我们两人去骑马筹画很久啊？」

    「什……什幺啊！才没有！」他又开始不知所措起来，害我噗哧一笑。

    到了一望无际的绿油油大草原，有微风徐徐吹来，带点青草的气味。

    我张开双手、闭起双眼感受这舒服的微风，摆袍的袖子轻轻飘起，我的髮丝也随着风飞扬。

    这一刻，我的身心也跟着放鬆。

    「我先来教妳骑马吧，等妳会了再自己骑一只马。」赫武跨上其中一只棕马的马背，伸出手要拉我上去。

    我手脚并用，使出全力要爬上去，没想到还没上去，我就先没力了。

    「太高了，没办法。」我无奈地笑道。

    「再一次，我会拉妳，脚要踩马蹬。」我照着做，果然成功上去。

    我坐在赫武前面，他的手环过我拉住缰绳，让棕马转方向：「要右转拉右边，左转反之。」等我大概懂了以后，我开心道：「好酷喔，那要怎幺让马跑起来？」

    「看好了。」他『驾！』了一声，甩动缰绳，棕马往前狂奔，我吓到直接往后倒进赫武的胸膛里。

    棕马奔驰到一处海边才停下。一大片的沙滩，湛蓝的海面，所有美景马上映入我眼帘。

    赫武从马背上下来，才过来牵着我下马，我们走到海边，让海水沖到脚踝。

    他望了望眼前海景，转过头看我，露出灿烂的笑容：「下次妳会骑马后，我们再来比赛。」

    我笑着点头。

    随着耳边海浪声越来越清晰，我才发现当时的我们并不明白……

    『现在』，就是未来又美好又遗憾的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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