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眸浅笑着，窗外阳光洒在她脸上，将她苍白的皮肤照的透明，能够清晰看到她皮肤下的红色血丝，像是年代久远的瓷器开裂出缝隙。

    许资檗说：“生活就是这么残酷，你以为爱情能够支撑你们走多久？乔荆南没有了钱，就什么都不是，而你？还会爱一个什么都没有的他吗？”

    许资檗问的很自信，我握紧拳头，以前我也反复问过自己，如果乔荆南不再是人群中耀眼的那一颗星，如果有一天他变得平凡无奇，身上没有那些所谓的光圈我是否还会爱他？

    我想过很多次，最终我发现，爱一个人的成分原因很杂，不仅由物质和感觉还有外在因素组成，更重要的其实还是感觉，沈奕和夏钦言都不差，他们虽然没有乔荆南那么多钱，如果我嫁给他们，生活上想要的东西他们基本上有能力轻轻松松去满足我，可为什么我没有爱上他们？

    如果把什么都没有的乔荆南和一个什么都没有的乔荆南放一起对比，我想，我会选什么都没有的乔荆南，因为我要的，只有什么都没有乔荆南才能够给我，而什么都有的乔荆南，却什么都不能够给我，除了钱……

    可我最不需要的就是钱。

    许资檗说的信誓旦旦，我反问她：“许小姐，如果有一天乔荆南什么都没有了，你还会死守着他吗？”

    许资檗被我的反问问的一愣，她想都没有想，没有任何犹豫，坚定开口说：“不，我不在在乎他钱。”

    我笑着说：“同样的道理，我爱的从来不是他的钱，我现在每日花销基本上只是三餐，我不爱名牌，不爱打扮，更加不爱豪车珠宝，在工作上，我自给自足，并不需要拿那么多钱像那些明星一般，在镁光灯下去受人瞩目，如果乔荆南什么都没有了，对于我来说，那是一种成全，因为我要的只是他，他什么都没有了，那时候的他才是彻底属于我的。”阵状尤亡。

    许资檗手中那块白色手帕被她悄然握紧，可她脸上依旧没有半分失态，她说：“我没说你爱他是为了他钱，可把你和事业放在一起，他选择的是事业，孩子就是最好的证明。”

    我自信笑着说：“不，许小姐你错了，也许你并不知道我们之间的事情，从我们决定在一起的那一天，乔荆南就给我签了一个协议，你知道协议的内容是什么吗？”

    我也在这里卖了一个关子，许资檗听到协议两个字，目光淡然的看向我，可她手中那张被她捏成一团的白色手帕出卖了她的情绪，我笑着说：“财产继承书许小姐应该不陌生，如果他为了自己的钱而选择放弃我们之间的孩子，那当初他拿出这协议来给我钱，不是多此一举吗？”

    那一刻的许资檗脸色无半分血色，她脸色本来就苍白，我不知道一个人脸竟然可以苍白如雪到这样的地步，她手颤抖着，本来安然靠在靠垫上的身体都有些不可置信倾身看向我，她语气颤抖的说：“他……竟然把这样的协议都给你签了？”

    我说：“没错，所以不管你所说的事情是真是假，其实我都无所谓了，他曾今把自己最重要的东西交给我，不管我现在有没有拥有，只要他曾经为我动过这样的念头，我觉得已经很满足了。”

    许资檗僵持着身体坐在那里一直没有动，脸色恍惚，她握住手帕的手忽然松开，手心因为太过用力，手指尖有些泛黄。

    她忽然满脸不相信回过头看向我，对我有些激动的说：“不对，你是骗我的！他当初可以为了公司娶我！怎么可能为了你放弃他全部？难道他忘记当初他为了梅尔花了自己多少心血吗？梅尔是他最重要的东西，他怎么可能会为你放弃他这一辈子的心血？”许资檗摇着头，反复说着：“不是的，他不会这样做，我非常明白他是怎样的人，你是骗我的！”

    缇娜见她情绪有些激动，立马冲上来一把扶住她身体，焦急的说：“你别激动，医生说了，你不能激动！”

    许资檗捂着胸口大口喘着气，缇娜看到后，忽然将手中的碗朝我砸了过来，她扶着许资檗朝我吼着说：“你们不把她逼死就不罢休吗？！为什么你们要这么狠毒？！你给我滚啊！滚啊！”

    那碗正好砸在我手背上，我想躲，已经来不及了，碗口正好在我手背出划了一条口子，我望着在床上大口喘着气的许资檗，一直没有动。

    她用了整整十分钟的时间稳定下来情绪，最后坐在床上面无血色，凄然的笑了两声，她说：“为什么，当初他可以为了梅尔娶我，现在却可以为一个认识不到几年的女人放弃自己所有全部，我就那么差吗，他为什么就是不喜欢我。”

    许资檗苍白的脸上挂满泪水，缇娜扶着她，她说：“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为什么。”

    许资檗趴在缇娜怀中，忽然痛哭了出来，她说：“我好恨他……缇娜，我好恨他，我为了他付出我所有青春与年华，难道就因为我做错了一件事情，他就要这样对我吗？当初怀乔怵时，我想过很多次要打掉他，可是他说要我生下来的，为什么要我生下来，却不原谅我，如果当初打掉乔怵，我现在根本不用每天面对他，你知道我看到乔怵时，心里是什么感受吗？他是我孩子，我怎么会不爱他，可是就是因为他的存在，时时刻刻都在提醒我的失败与肮脏，他为什么要这样来折磨我……”

    我站在那里不知所措，看着许资檗在缇娜怀中凄厉的哭着，忽然心里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罪恶感，可我明白现在根本不是内疚仁慈的时候，既然走上这条路了，就永远没有回头的可能。

    注定要伤害别人，心软也是伤害，我早已经没有回头的机会了。

    许资檗还在凄厉哭着，缇娜抱着痛苦的许资檗，满脸麻木，一句都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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