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唔……」痛苦的呻吟声在安静的房间中显得突兀。

    「不要……好热……」不一会儿，呻吟声改为模糊的呓语。

    顾瑾瑜在听到隐约的哭声时便醒了，他睡在客厅的沙发上，因为睡前他将巫静煦的房门打开，这样可以防止他听不见巫静煦的叫唤，所以当巫静煦刚发出声音时顾瑾瑜就已经起身走到她的床边。

    「热……冷……」

    顾瑾瑜探上巫静煦额头时才惊觉温度竟然如此高，可是睡前的药巫静煦已经吃了，现在离上次吃药的时间也不过两个钟头，总不能在这短时间内再服一次药吧？顾瑾瑜眉头不可闻地蹙起，看到巫静煦双眼紧闭脸色发白的样子，一时间顾瑾瑜竟是慌了，这种感觉对他来说是少有的，因为他知道自乱阵脚是最没有用的事，可是就现在这个情况，他，慌了，因担忧巫静煦而感到不安，因他不知如何是好而懊恼。

    思考片刻后顾瑾瑜走出卧室，再回来时手上捧着一个盆水和一条毛巾，顾瑾瑜将因汗水浸湿而黏在巫静煦额头上的碎髮拨开，用湿毛巾擦了擦冒着冷汗的眉、额，又将颈子和手擦拭后才拿起床头柜前的保温瓶唤醒巫静煦。

    「no?lla，起来喝点水。」低沉的嗓音中夹杂着温柔。

    「父亲？」巫静煦慢慢睁开双眼，眸色混浊。

    顾瑾瑜停住了动作，这个称呼在平日里巫静煦是根本连提都未提，但却每每在生病时她会不自觉地提起，他曾经疑惑，然而他不曾问过   no?lla，因为他知道这是碰不得的禁地，可如今他既然已打算走入她的心，那幺这些他是必然要去了解的。

    「喝点水，这样会舒服一点。」顾瑾瑜并未纠正巫静煦称呼。

    「不！我不要喝水！为什幺？为什幺父亲都不来看静静？为什幺当静静打电话给您时您都不曾接过电话？为什幺母亲在哭的时候你都不回家？为什幺？为什幺？」似是因为顾瑾瑜不曾否认，巫静煦便也将他当成了她的父亲。

    一声声的质问，一声声的怒气，一声声的忧伤，都透过巫静煦的字句传给了顾瑾瑜。

    「母亲过世时没有亲戚收留我，只有梁叔和林姨愿意让我住他们家，那个时候你在哪里！我在学校受到孤立时不知怎幺办，最后去了法国的舅舅那时你在哪里！我需要你的时候你在哪里？后来舅舅过世时，我一个人在求学校的学生宿舍，因为没有地方住时你在哪？我为了赚学费而去帮别人带孩子时你在哪？如今你却说你思念我已久，你不觉得可笑吗？还是你已经可以做到说谎脸不红气不喘的样子了？爱我？口口声声说我是你的女儿，然而你有尽到自己做父亲的责任吗？既然你早已忘了我的存在，何必在相见时又要装作一位慈父？行同陌路不是更方便吗！为何来招惹我！为何！咳咳！咳咳！」

    说到后头，巫静煦愈发激动，本就沙哑的嗓子因她这样嘶吼到最后已经几乎发不出声音，但巫静煦仍在大喊，眼眶早已泛红，巫静煦却倔强的不让里头的泪水流下。

    似乎是因为太过激动而被自己噎到，巫静煦咳了又咳，看似都要将身体的五脏六腑都咳出来才罢休，这时顾瑾瑜赶紧将手中水喂给巫静煦，接着伸手拍了拍她的背部给她缓缓，瞧巫静煦精力似乎用尽的样子，顾瑾瑜準备帮助她躺回被窝，不料却被她抓住了双手。

    「不是的！不是的！我没有责怪您的意思，只是……只是……」

    巫静煦忽然胡言乱语起来，脸色愈发苍白，唇色也不在是平常的嫣红，而是近乎透明的白色，双眼布满血丝，泪水还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不停的落下，此时的巫静煦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幺，脑中疼的她想尖叫，从方才有个声音将她叫醒，她强睁开双眼，看见的竟然是巫承彦，不知为何，过往的委屈全涌上心头，一张开口便是一声声的控诉，她不知道怎幺办，只是脑袋还没开始运转嘴巴倒是先行动了，说完之后却又感觉不到任何爽快，心上彷彿压了块石头，沉重地让她喘不过气来，于是她又试图继续说话，不过她原本就神智不清，仅知道她要开口说些什幺，却不知现在的她到底说了些什幺。

    「我知道，我知道妳不是这个意思，因为妳是个善良的女孩，善良的妳怎幺会这幺说呢？只是妳太气愤所以想要找一个发洩口而已，这些年让妳独自承受这一切是我的不对，是我过了太久才找到妳，是我的错。」顾瑾瑜将巫静煦轻轻拥入怀中，下巴抵在她的头顶上，感受她的泪水浸湿了他身上的衣服。

    这些话是他的懊悔，是的，虽然他离开法国，然而他却不曾失去巫静煦的消息，他也知道她终究会回来台湾，但却不知何时，他在看他与她是否有这个缘分能够再次相遇，事实证明他们之间的缘分未尽，之前的他对她未曾如此执着，只是到后头他却知道除了她之外谁都不可以，可如今听到听到巫静煦这番话，心中便是满满的心疼，他恨与她的初遇是如此的晚，他恨自己一直待在台湾不曾去寻她，他更恨在法国的那段日子明明她就在身旁，但他却一无所知，这样的自己连他都有些厌恶，他这幺做和她的父亲有何不同？同样的离她而去，同样的，抛下她。

    「您可以像小时候一样轻拍我的背哄我入睡吗？好久没有人陪我睡觉了，您能陪我一会儿吗？就一会儿，一会儿……」过了几分钟后巫静煦突然说道，但说着说着声音却是愈来愈模糊。

    「睡吧！我在这守着妳不会离开的，」

    顾瑾瑜在巫静煦身旁躺下，拥着她，用手拍着她的背哄她入睡，不知过了多久，顾瑾瑜也跟着睡去。

    ——————题外话——————

    哇哈哈哈！在过几章顾小瑜就可以告白啦！接下来如我所说，一个礼拜的一更可能会有些困难，因为高中暑辅开始，但尧会努力的，希望追文的朋友不要抛弃尧，你若不离，我便不弃怎幺样？ヾ(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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