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文娟消失在手术室门口。我和诺紧张的坐在走廊里的椅子上。时间一分一秒的度过，我的手心满是汗。

    二十分钟后，我的手机响起。文娟虚弱的声音传来：“哥，我好想死！”

    “文娟，文娟，坚持住啊！”我急道：“手术完了？”

    “完了。我以为我已经死了！”

    “说什么了？”诺凑了过来。我一把把他推开。

    四十分钟后，文娟走出了手术室。看到那一刻的她，我的心痛的缩成了一团。惨白的面庞，红肿的双眼，文娟一步一挪的推开了门。

    “文娟！”我和诺几乎同时伸出手扶住文娟。

    “慢慢走！”我在一旁叮嘱道。

    出了医院，我用车推着文娟。三个人默默无语的走着。隐痛刺激着文娟的迷走神经，嘴角不时抽动一下。

    “今天晚上先睡在我租的小屋里吧，我回寝室睡！”我说道。

    “不行，阿姨要查房的！”文娟小声道。

    “我已经想好了，就说周末回家一趟，请个假！”我说。文娟没有拒绝。于是，我们先到学校请了假（双休日要补课），然后我将文娟带到我的小屋。诺手脚麻利的为文娟倒了热水。文娟闭着双眼，躺在床上，一声不吭。

    “大哥，您可以让我和文娟单独呆一会儿吗？”诺恳求道。

    我本想阻止来着，但看着诺清澈的眼神，我还是转身走了出去。

    “文娟，都是我不好，你怎么不告诉我呢？”诺握着文娟的手，蹲在床头。

    文娟没有说话，疼痛已经让她顾不了其他许多了。

    “文娟，我保证不再犯错误。我要好好学习，和你一起比翼双飞。等我们大学毕业后，我就正式娶你作新娘，好不好？”诺一口气说道。

    “不好。”文娟终于开口了：“我……不适合你的！”

    “胡说八道！文娟，你不是说过喜欢我吗？难道，都是骗我的？”诺激动的声音从屋子里传出来，即使站在院门口的我，也听的一清二楚。

    “对不起，诺，我是……骗你的。”

    良久，诺都没有说话。只是眼中闪烁着愤怒的光芒。

    “是为了陈风吗？他有什么好？他能给你什么？你只是一厢情愿，会头破血流的！”诺吼道。

    “我已经头破血流了，这是我自己选的，我不会怪谁。”文娟说道。

    “你太残酷了！你不能这样对我。”诺语气带着哭腔：“自从爸爸和妈妈离婚娶了继母后，我就对人性厌恶透了！我开始逃学，抽烟，打架，嘲笑老师。爸爸内疚，也不怎么管我，我就越来越无法无天起来。就如你开始对我说的那样，我就是一个渣子，再过几年可能会吸毒，抢劫，进监狱。原本我就是这样设计我的人生的，我要让爸爸内疚一辈子！”

    “可是，自从我遇到了你，我的生活全都变了。我懂得了爱和追求，知道生活还有希望，天空中还有阳光。我知道你说骗我是假的，我可以感觉到你和我一起时的开心。文娟，我请你，我求你，不要对我，对我们这么残忍好不好？你不能把一个刚刚看到希望的人再次推入黑暗的深渊！我不想再过那种伤心欲绝的日子！”

    “文娟，就算你慈悲，就算你可怜我。都不要这样残忍的拒绝！好吗？我说过，我会发愤图强，努力学习，会和你比翼双飞。让你作我诺的新娘！我会疼你，爱你一辈子！我发誓，我不会比陈风，比世上任何一个人差！”

    “文娟，你是第一个让我如此动心的女孩，我会用我的整个生命来爱你！”诺坐在床头，深情的看着文娟：“我不允许任何人把你从我身边带走。我不要求你忘记陈风，只求你能接受我！”

    “诺……”文娟看着诺噙满泪珠的双眼，泪水也不自觉的流了出来：“我知道，你是个好男孩。即使别人看不起你，我能感觉得到你心底的纯洁。答应和你交往的一个原因，也是我不想看到你这样堕落下去。因为你和以前的我很像，任性，固执，肆意妄为。我想帮你一把，走出人生的这个误区。不过，很可笑，我自己还不是一样生活在误区之中吗？”

    “我知道，我知道！你的心意我都知道，这次就算是我帮你，好吗？你也要坚强起来，未来的路上，有我陪伴你。我们会得到人生的幸福的！相信我，文娟！”

    文娟默默的看着诺，忽然笑了：“其实，你染回黑发，还挺帅的！”

    ……

    “诺，我需要时间。现在的我很矛盾，我会给你一个答复的，好吗？在这一段时间里，你答应我，继续振作，前进！嗯？”

    “好，我等你！我一定做到！”诺说道。

    “那好，我们就从现在开始吧。你先回去，这一段时间不要来找我。如果我真的喜欢你，我会告诉你的！”

    “可是你现在？”

    “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你在这，我只会更难受！”

    诺闻言起身，依依不舍的离开。

    看着诺的背影，我的心情是复杂的。我恨他给文娟带来的痛苦，也希望他能将文娟带离青春的灰色禁区。上帝，会给我们安排一个什么样的结局呢？

    两天后，文娟回了附中。本以为会有一段风平浪静的日子，不想班主任王老师非常细心，竟发现了蛛丝马迹。顺藤摸瓜后，王老师知道了文娟做人流的真相。即使这样的事时有见诸报端，但在校园里，尤其像附中这样的升学型重点高中里，还是够有石破天惊的。出于对未成年人的保护，和一个教师的责任心。王老师没有上报学校，而是一个电话打到了焦作。

    于是，文书记夫妇心急火燎的来了。

    于是，风雨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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