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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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间斥资千万装潢的夜店，悄悄在林森北路中北段的外环一街準备开幕。

    它的名称是moonlight（月光）——《决战中山区》

    夜月骤临，今夜的月，格外皎洁。

    这个星期，林森北繁华的一处难得角店，开了一间夜店，恰巧就在郑弘宇邀约陈天正一同喝酒的那一天。

    为了展现实力，郑弘宇利用关係抢下里头两间最大包厢。

    moonlight开幕前，门前的马路已挤得水洩不通，来往都是名贵好车，尤其正门口，大剌剌停放了一台号称「全台唯一」的大牛（车门向上开启式）——要价九千万的订製版蓝宝坚尼。

    它的车身放出银白金光，全车闪动耀眼光芒，十分引人注目，路人纷纷称羡。

    郑弘宇驾驶着一台七百万的玛莎拉蒂白色跑车来到；陈天正则开着最低阶的黑色宝马跑车，几乎淹没在好车车群之中。

    两人停好车，来到约定的街头一隅会合。

    郑弘宇全身白色系西装，内里淡蓝色吊嘎，搭配褐色鳄鱼皮皮鞋，打扮十分时尚；陈天正一身亚曼尼灰色西装，内里黑色有领休闲风系，两人穿着看上去都十分有品味。

    再仔细一看，两人都戴上萧邦名錶，除了可以看出两人的交情匪浅，更意味着两人都达成了学生时代的梦想。

    「小宇哥——」数个声音同时响起。

    在moonlight大门口等待的弘仁会份子，远远看见郑弘宇后就纷纷上前。

    岳峰也来了，受伤地方的纱布已拿掉。

    moonlight盛况空前，入场时间一到，门前是大排长龙。

    郑弘宇领着一行人排队，边排边和陈天正说笑着。

    「这间夜店怎不见围事？」

    陈天正懒得理他，装作左顾右盼。

    郑弘宇不以为意，又问：「你猜猜这间新开夜店是哪个帮派所围的？」

    「弘仁会？」陈天正随口回道。

    「哈哈，不是。我是真的不知道才问你——」郑弘宇抓了抓头。

    陈天正哂笑道：「看不出来。也许开幕今天店家不想招摇，围事混杂来客其中吧。」

    他忽有所感，盯着郑弘宇正色道：「今晚你可不准闹事……」

    moonlight场内高有6米8，圆形便桌椅有二十三处，包厢十三个，全场管制人数为327人。

    音乐风格採国外迷幻电音风，入场的年轻男女打扮都十分新潮。

    全场「尊爵级」的包厢只有两个，一间可容纳十人，今晚都被郑弘宇给订了下来。两个包厢并排相连，中间隔了厚布纱帘，进出口不相同，声音也不会互相干扰。

    郑弘宇把一间视野较差的包厢给了随行的弘仁会帮众，自己和陈天正坐进了另一间可以直视吧檯、眺望dj台的包厢。

    一个弘仁会份子精巧的穿梭包厢，来来回回为郑弘宇的包厢打点一切，準备蜡烛、烈酒、酒具，然后一一摆放好，开酒、倒酒。

    待他弄得差不多之后，郑弘宇向他说道：「可以了，剩下的我们自己来——去叫岳峰过来。」

    一会，岳峰来了。

    「跟陈会长喝一杯，大家不打不相识嘛。」

    郑弘宇嘻嘻一笑，递了一个空的杯子给岳峰，岳峰赶紧接过替自己斟了酒。

    「陈会长——我岳峰敬你一杯！」

    岳峰独自直接乾了，粗着嗓门道：「我是粗人，郑会长要我做什幺我就做什幺，小小一场打架怎会放在心上，倒是陈会长别介意我这德行才好！」

    陈天正仰头喝乾了酒水，听见岳峰这番话，爽朗一笑，「跟着郑会长真是难为你了。」

    郑弘宇也在喝酒，一口酒水差点全喷了出来，哈哈大笑。

    三人随意谈了点话，喝酒次数倒比谈话字句多了，三杯下肚，陈天正从岳峰说话中知道他是个直率的傻大个，纯朴无比，夸了他一声道：「好汉子！」

    岳峰瞇着眼，正被酒精催化，全身舒畅说道：「哪里！谢谢陈会长——下次有机会再来比试一场吧——当然是友谊赛！」

    「你还被打得嫌不够阿—哈哈！」

    郑弘宇听了简直捧腹，笑得身子不停抖动。

    「好了——快滚回去吧！」

    岳峰对两人咧嘴一笑，起身回了自己包厢。

    「来这儿不做正事你是想跟那傻个聊到几时阿？」

    「正事？你不就是要亏妹吗？」

    郑弘宇是一个标準玩咖，无女不欢，陈天正可是太了解他。

    郑弘宇一本正经道：「是找老婆来的，少在那边说得那幺难听——根本破坏我的形象！」

    却忍不住窃笑，「记得当年我们第一次去舞厅时是怎幺玩的吗？」

    陈天正连忙挥挥手，「哈哈，没办法唷——几岁了，还当我们刚满十八吗？」

    郑弘宇哼了一声，「当会长之后有了包袱是不是？你儘管一个人在这坐到天亮再离开。」

    「第一次」，郑弘宇所谓的第一次，就是在舞厅中各自搭讪另一半「舞伴」，然后比较谁带回来的女孩更正点。当然他们的第一次是充满美好的回忆，新鲜又刺激。但往后郑弘宇「因此」常常在夜店为了女生和他人起冲突，更有因为不识泰山被打成重伤丢弃到夜店门外。不过，他似乎没有因次恐惧，依旧乐此不疲。

    如今已是林森八大会之一的会长，郑弘宇当然身边不乏美女——甚至可以说坐拥如云美女，也鲜少再乱搭讪女生。只是今夜与好久未一起的好友来到此，不免童心未泯顽皮心再起。

    其实，陈天正单身已久。他因为郭宝儿一事，对男女之事极淡，熟稔他的人都知道，郑弘宇更不例外。郑弘宇说是为自己找妹，还不如是想找个女孩逗陈天正开心一下，只是轻浮形象下，令人看不出来罢了。

    郑弘宇能够跟陈天正相交十几年，必有他可取之处。这一点，是无庸置疑的。

    moonlight开场的音乐偏轻柔迷幻。那是异国女声混杂激昂电音产生的一股催化人心，令全场的人听得如癡如醉。

    郑、陈两人淡淡自饮几杯，遥望场中央的年轻男男女女。郑弘宇开始猎色，眼神锐利地扫过一个个女孩，他用二择法不断快速辨别——有男人在身边的不要，年纪太大的不要、太小的也不要，不够美艳的不要，身材不完美的不要，穿着不够格调的不要，八大气息的不要……。

    正当他看得累了，却无意一眼发现了他理想的女孩——那是一名正从大门进来，手揹蓝色帆船袋的俏丽女孩。她逕自到了吧檯拉了一张空的高脚椅坐下，将帆船袋抱在怀中，转向舞池，双眼空洞洞，彷彿一切狂欢都与她无关。

    郑弘宇见机会来了，向陈天正笑了声：「失陪。」就缓入场中。

    他穿越人群，朝吧檯走了过去。

    另一包厢的人想要跟随都被他挡了下来，「滚——别妨碍老子把妹！」

    「一个人？」

    俏丽女孩倏地打量过了郑弘宇。

    「等朋友。」

    「那……目前就是一个人啰。」

    轻鬆的语调，一双温柔的眼睛，郑弘宇的举动惹得俏丽女孩咯咯一笑。

    她耸耸肩，「嗯……现在是一个人，但是等等就不知道了。」

    「那让我猜猜，等等会是几个人？」

    掐指一算，郑弘宇笑道：「这幺巧——还有一个和妳一样美貌的女孩吗？」

    俏丽女孩听了登时张大了眼，讶然问道：「你怎幺知道？」

    原是夜店把妹的常用惯俩，用在不知情的人身上却是十分好用。

    郑弘宇得意洋洋的道：「我从妳的眼中看出妳是来等闺密的吧，是否今晚要聊心事？」

    「还是说，妳有所意图？」

    俏丽女孩注视着郑弘宇，眼睛眨也不眨，认真回道：「什幺意图？」

    「找类似我这样的好男人阿——」

    一句话令俏丽女孩噗的一声笑得花枝乱颤。

    她撩起秀髮，抚媚地道：「你们男人阿，总说自己好，害得我们女人都看不出到底谁真的好——若你是好男人怎幺还来这种地方呢？」

    诱人姿态，如郑弘宇都不禁因为她的美色而嚥了口唾液，浑身上热。

    郑弘宇不慌不乱，用坚定语气：「或许，今晚我的来到只是为了等待妳的出现……」

    俏丽女孩再也忍不住捧腹笑了起来，对眼前男人产生了好奇心。

    郑弘宇见俏丽女孩笑得开心，机不可失，便接着说道：「我们也是两个人呢，我和一个国中同学相聚，很久没来这种地方啰，不知小姐愿意当我们今晚的……呵呵，导游吗？」

    手指自己包厢处。

    俏丽女孩啐了一口，「你才当我的导游呢！姑娘来这种地方也没几次欸，」

    笑着，却「唔」了声，犹豫说道：「我去是可以，只是不晓得我的朋友愿不愿意过去。」

    「反正她也还没来，先请妳来座，她来时我再亲自邀约她，好吗？」

    俏丽女孩见郑弘宇谈吐不俗，打扮也不俗，心里想今晚不是被他搭讪也会被其他男人搭讪，还不如就此答应，也省得乾净。

    没一会，俏丽女孩就下了座位，和郑弘宇一前一后往包厢走回。

    陈天正远远见了，心里只是暗讚——「这小子宝刀未老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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